要說魏賢玉這人恐怕魏子風算得上是為數(shù)不多的了解他的人,他從不是一個貪戀美色的人,更何況他那般愛古云汐,難道就連對云汐的感情也是假的?對于此刻心中的這個疑問一點也不敢涉及,她怕事情真如自己預想的那般,那么到時候云汐又該怎么辦?原本云汐只愿意做一個瀟灑的女將軍,是她日日在她的耳邊說著自己的皇兄是個多么有才華、多么俊朗、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君子。
也是她不斷地給她們二人創(chuàng)造機會,兩個人才會走到今天,她還記得古大將軍有多么不同意云汐與魏賢玉的婚事,甚至以斷絕父女關系為要挾,就連疼她的父皇也曾多次和她說讓她不要插手,可她偏偏聽不進去,只覺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能遇見對她一見傾心之人不容易,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最好的哥哥。
畢竟他滿口保證會照顧好云汐一輩子的,畢竟他在大婚當天傻笑到哭,畢竟……畢竟他是那個好哥哥啊!
可昨日魏賢玉確實去了澄春湖,也確實在那個畫舫,更確實聽了曲子,看了歌舞。魏子風的腦子有點亂,踉蹌的拄靠在扶欄上,直到秋姨走到她面前才緩過神兒。
“小姐,有人找,說是有急事找一位戴面紗的姑娘。”
“嗯…………嗯,讓他進來吧?!?p> ?秋姨有些詫異,小姐連問都沒問就叫人進來?可雖覺得有些不妥,秋姨還是按照魏子風所說將人帶了上來。進屋之時魏子風正在倒水,神情淡漠,與平日里不太一樣。眼神淡淡地掃過所來之人“找我什么事?”
所來之人有些驚異,冒犯性地上前兩步,“太……小姐不識的我?”
聞言魏子風又審視的看了一眼來人“嗯,有幾分熟悉?!?p> “就是熟悉這么簡單?”又上前兩步。
魏子風手里的茶杯與桌面碰觸發(fā)出砰的一聲,有幾滴水散落在桌上,眼神間風云變幻,一聲淡淡的笑雖從她的嘴里發(fā)出,可怒意卻蔓延在整個房間。秋姨還未見過這般的魏子風,頃刻間像是換了一個人,周身散發(fā)著一股子奇怪的氣勢,讓人感覺到畏縮甚至還有些懼怕。絲毫沒有平時的平易近人,甚至是截然相反。
那來人卻沒有很是吃驚,因為這樣的魏子風才是他常見的樣子,氣勢凌人讓人僅僅是一望便心生懼意,可他仍是害怕的,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小姐饒命呀!小姐饒命呀!”
“饒命?”魏子風不去看他,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似乎在細細地琢磨考慮這兩個字,此刻的她煩躁到了極致。
跪著的人哆哆嗦嗦,站著的秋姨也是不敢輕易言語,這一刻在魏子風身上她第一次看見了帝王的模樣,若不是今日親眼看見她幾乎都要忘記她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女皇。
約莫一炷香不到的時間,魏子風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地走到了那人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可過了幾息似乎沒有看夠,伸出了一根手指將那人的下巴抬了起來,使得他直面自己。
一雙杏仁眼,一張四字口,一點一滴入目使得記憶中的輪廓漸漸熟悉,這人她是見過的,可在哪里見過,她卻記不清了。
最近她似乎忘記了許多事。
松開了手轉身坐在椅子上問道,“你說有事找我?什么事?”
那人用袖口抹了一把汗,回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后寸步不離的秋姨,“奴才需單獨與小姐說?!?p> 讓她走?秋姨怎么可能放心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單獨與魏子風在一個屋子里,魏子風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反倒是眼帶笑意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地上之人自然看出了遲疑,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間開始向懷里掏去,動作之突然惹得秋姨都靠近了魏子風幾步。
只見他顫抖著摸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拿出了什么,一只白玉耳墜,上面雕刻的是一朵玉蘭,拿出的一刻,陽光落在上面如同凝脂一般細膩,極為好看。她認得這個白玉耳墜,這是她千辛萬苦尋來的,再親手雕刻的玉蘭,當時她在做的時候弄壞了好幾個,最終一大塊玉石只做成了這一副耳墜。
“小姐可還記得這耳墜?是耳墜的主人讓我前來的,小姐大可放心?!闭f著便挪動著膝蓋湊上前去,將耳墜放在了桌上,然后又退回了原處。
拿過那耳墜之時,魏子風的手有些許微不可查的抖,人生第一次略帶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耳墜的主人可好?”
見到那人重重的點頭,魏子風這才透露出些許的輕松,讓他站了起來并示意了秋姨出去。
“說吧?!?p> “耳墜的主人讓奴才告訴您,盡快離開這里,皇上已經(jīng)知道您在這兒了,恐不久以后便會派人過來?!?p> 說到此處魏子風冷冷一笑,魏賢玉嗎?他確實早就知道她在這里了,因為她早已經(jīng)收到過來自于他魏賢玉的警告了。那日她喝的有些醉不想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于是早早就回了屋,可一回屋便看見了桌子上的戒指和一封信。那是母后的戒指,而信則是魏賢玉的字跡,只寫了一句話——真的不在乎你母親的命?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威脅她,威脅她交出東西,因為日子將近,他著急了??伤喾磳τ谀赣H的安全她從不擔心,因為母親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威脅于自己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會輕易動手上這個籌碼。
“還有其他的話嗎?”
“還有就是……就是耳墜的主人說,三日之后想要在玉和茶樓與您見一面,有話與您說?!?p> 清霜閣……
閣中四大護法受傷,閣主也受傷昏迷直至現(xiàn)在還沒醒,一夜之間清霜閣似乎所有人都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氣勢都低了幾分。閣中的毒醫(yī)已經(jīng)守了閣主一夜了,沒有叫任何人進去,也沒有傳出一點動靜,屋子里安靜的嚇人,屋外也同樣安靜的嚇人。
大家都是一籌莫展之時,只聽見身后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叫罵聲,“是哪個害得我兄長?”
眾人一驚回頭一看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手里拿著一把銀白色的長劍,清甜的面龐與其颯爽的身形極其不搭,走起路來風風火火頗為一副男子的樣子。順著眾人讓開的縫隙來到了房門前,一腳就將門踹開直接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