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智行身為皇叔,又能征善戰(zhàn),在兵部的影響力非同一般,雖說苗承果登基后這幾年未起戰(zhàn)火,不過這種事情誰說得好呢?
苗智行雖然暫時交出兵權,但在軍中的威望還在,一旦開戰(zhàn),說不定又要重掌兵權!
這也是苗承果狠心將袁岐良放入軍中的原因,所幸袁岐良人還比較爭氣,在軍中表現(xiàn)優(yōu)異,總能異軍突起,立下戰(zhàn)功!
不過這幾年比較消停,大戰(zhàn)沒有,小戰(zhàn)很難立下不世奇功,所以升遷的速度不緊不慢,尚且沒有達到袁岐良的目標!
說來也很奇怪,東玨國近兩年的襲擾,發(fā)生的地點就是袁岐良所在的管轄范圍!
包曉笛撇嘴說道,“東玨國還能有啥好事兒?你瞧瞧這兩年的歲貢,就知道沒安好心!什么嗜血鯉,貪吃蛇,都什么玩意兒?”
“還說是什么珍惜國寶,整天沒事就研究這些奇奇怪怪的鬼東西,著實駭人聽聞!”
海芮目光炯炯,淡淡說道,“這回倒是喜事,據(jù)說是前來請求和親的!”
“和親?!”包曉笛嚇了一跳,八卦說道,“與誰和親?陛下?先帝血脈可就只有陛下了!”
“事情尚未明朗,咱們陛下已有皇夫,雖未大婚,也很難更改!”海芮淡然說道,“這事兒對咱們大琞來說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東玨國只怕來者不善,你們想啊,以東玨國的國力來說,豈會愿意屈居人下?皇側(cè)夫的位子只怕很難令他們滿意!”
“若是東玨國不愿意放皇子入宮,陛下又沒有嫡親姐妹,你們猜最終會如何解決?”
田訓聽得出神,脫口而出,“陛下雖無嫡親姐妹,但她有堂姐妹,苗智行的女兒,大琞朝的郡主可以和親出嫁!”
海芮頗為贊許的點點頭,說道,“如此一來豈非是苗智行與東玨國結(jié)為親家?若是東玨國因此支持苗智行謀逆,后果如何?不堪設想!”
田訓渾身冷汗直冒,皺眉說道,“若是陛下不想看到這種局面,就唯有換了袁岐良,可袁首輔的兒子也換不得,不然袁首輔必然會心生芥蒂,君臣離心!后果同樣不堪設想!”
包曉笛震驚說道,“陛下她太難了!兩難境地,左右皆是懸崖峭壁,無路可走!”
外面天色變暗,海芮點了油燈,說道,“東玨國近些年國力愈發(fā)強盛,皇室更是人丁興旺,光皇子就有十幾個,此次使團就是三皇子和七皇子為首!”
田訓不禁暗自腹誹,人家隨便丟出來兩個皇子就能讓大琞為難成這樣,完全人海戰(zhàn)術有木有?
大琞能比嗎?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咱大琞能動不動就丟倆女帝出去嗎?
海芮將油燈挑亮了些,定定望著豆大的火苗出神,田訓望著她的側(cè)顏入神,海大人的五官還挺立體,柔中帶剛,剛中帶美,真挺好看的!
只聽她嘆息說道,“所以這次不是單純的使團來訪那么簡單,咱們大琞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一盡地主之誼!”
“事關兩國和平外交,一切事情皆要為其開道!所以此案必須盡快了結(jié)!”
包曉笛扯了扯衣袖,將袖口拉伸,說道,“那九王爺苗智行是幾個意思?”
海芮幽幽看了田訓一眼,無奈說道,“三天之內(nèi)能夠找到真兇伏法最好,若是不能的話,就……”
她的話已經(jīng)不用再說下去,苗智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三天之內(nèi)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要結(jié)案,若無真兇,那么田訓就是真兇!
田訓無語凝噎,簡直想要吐血,他跟這個九王爺沒仇吧?
他就是國子監(jiān)普普通通一名學子,家世一般,生平乏善可陳,想要跟九王爺有仇咱也夠不著?。靠蔀楹螘砍兜竭@些破事里面去?
海芮之所以當著他的面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他什么?
人要顧全大局,為國犧牲理所應當?
陛下的立場也很無奈,所以讓他做個明白鬼?
認命嗎?憑什么?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這個九王爺為何非要他死?
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不能這么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做個替死鬼!
他忽略掉包曉笛同情的眼神,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這不還有三天嗎?我相信慎巡司,更相信你們!”
他這話是半真半假,真的地方是慎巡司的確很專業(yè),也很盡職盡責,說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翻盤的希望!
假的地方是接下來他并不打算完全依賴慎巡司了,他的命就只剩下三天了!
又是三天之內(nèi),見了鬼了!剛僥幸躲過一個三天,又來一個三天,這是不停地在逼他嗎?
沒有人能夠一直走運,幸運是上天給予的恩賜,也同樣隨時可以收回這份恩寵!
所以他必須要依靠自己,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現(xiàn)在的他還不夠強大,所以必須要見招拆招!
不過苗智行,我記住你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很好!”海芮兩只手交握著,表情恢復堅毅平靜,平和說道,“包包,你先送他回牢里吧!”
晚間,萬籟俱寂,已是深夜,大部分人應該都已經(jīng)沉睡。
柳府,西廂房,還燃著燭光,柳悅不喜歡點油燈,她喜歡燭光的氛圍!
油燈只能感覺到清冷,而燭光就不一樣了,讓人覺得有絲暖意,是她所認為的人間煙火氣。
柳悅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以前不怕黑暗,現(xiàn)在卻挺怕黑的。
以前最窘迫無助的時候,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害怕,即便她現(xiàn)在認了親,找到了她爹,有了新家,也并沒有覺得溫暖!
“什么人?是誰?”她一向都是個很敏銳的人,尤其是在這種極度安靜的環(huán)境下,她的直覺非常靈敏。
“娟兒妹妹,是你么?你出來啊!你為什么不肯出來?”她從被窩里坐起來,輕聲呼喚,“娟兒妹妹,悅姐姐真的很害怕!也真的好想你呢!”
四周更加安靜了,能夠回答她的仿佛只有風聲,她怏怏不樂的重新躺下去,晶瑩的淚花順著香腮滾落,用牙齒咬緊了手帕,忍不住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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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姜
快沒電了……需要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