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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中自有顏如玉

第四十四章 悶倒驢

酒中自有顏如玉 伊吳 2069 2020-03-04 12:55:08

  “急什么?!我早準備好了。”她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腳,拍拍抱著的那碩大的酒壇,露出一個嬌憨的笑容。

  “不用再加點什么嗎?”韋云舒不放心,又湊到她跟前耳語提醒,“你已經(jīng)贏了一次了,只要再贏了這次,你就不用往下接著比第三次了?!?p>  “放心,放心……什么都不添,我也保準能夠勝他!”儀荻說著就搖搖晃晃去拆酒封,還沒晃兩下壇口的封布,一不留神又滑坐地上。

  “嘖——真是沒出息!一口酒不到醉成這樣!”韋云舒看儀荻憊賴的模樣像只小貓,亮晶晶的眼睛里幾能滴出水來,一顆心早化的軟軟的,也說不出心疼多些還是歡喜多些,一手拎著衣領(lǐng)把她丟到旁邊的椅子上,自己則再次充當沽酒娘。

  品酒過后,又是一輪緊張的評比。只是這次兩人的酒水各有優(yōu)點,所以喜歡的人數(shù)一直咬得很緊。

  “我喜歡胡人的后勁十足?!币蝗肆脸鍪掷锏陌妆K。

  “我更喜歡仙不歸的入口凜冽。”一人亮出手里的黑盞。

  有人說胡人酒有異域之風(fēng),喝了能聯(lián)想起無垠的沙漠和駱駝隊。

  還有人說仙不歸的酒是一團火,從入喉一直燒到肚子里,能把男兒的血性都激出來。

  ……

  就這樣,黑白酒盞一會兒這個多一個,一會兒那個漲兩只,直到陸平柏最終表決前,終于兩相持平。

  “大伯……”陸長欣很想替儀荻討個支持,只是才欣喜的發(fā)出一聲輕脆的叫喊,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便被更早熟些的陸長卿捂住嘴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平柏身上,儀荻也剛好抬起頭來。他會投誰呢?她突然變得很緊張,連酒都醒了大半兒,仿佛他選的不是什么酒,而是一輩子的伴侶。

  陸平柏手上握著一黑一白兩個酒盞,懊悔沒有及早作出抉擇。如他現(xiàn)在這般,被這么多人關(guān)注著,跟置于火上烤別無二致。他看看那胡人勢在必得的模樣,又看看儀荻巴巴望著他的期待神情,兩只酒盞愈發(fā)沉重。

  投誰呢?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電光火石間已權(quán)衡完所有利弊,然后緩緩舉起那只黑色的酒盞。

  “呼耶!”大堂里的客人反應(yīng)過來,頓時響起熱烈的歡呼,好像他們共同贏得了一場關(guān)系國體尊嚴的戰(zhàn)役,一個個與有榮焉。

  贏了?

  儀荻強撐著繃緊的最后弦斷了,眼皮沉的再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等一等!”胡人至此還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很快想到一個求證的辦法。

  “你還有什么問題?”韋云舒一邊攙著儀荻,一邊看向那力壓人聲的胡人。

  “我鮮卑族人愿賭服輸,自然不會賴賬,只有一點——你們得告訴我那兩樣酒的名稱吧?若是哪天,我的兄弟們心血來潮想嘗一嘗,找不到可就尷尬了……”

  “這個……”韋云舒看儀荻睡的很沉,只好拿目光求助儀通??墒莾x通哪里知道儀荻新出的這些花樣,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來。

  “哈——你們這酒不會只有這兩壇吧?難道也是從別處偷來的?要不然怎么連名字都沒有?!焙艘詾榈糜?,馬上抓住他們的漏洞厲聲疾呼。

  儀荻趴在韋云舒的肩上蹭一蹭耳朵,餳著眼半睜半瞇喃喃道“誰說我家酒沒有名字?”

  “什么名字,你倒是說來?”

  “紅色的叫……”

  “叫什么?”

  “虜血!”儀荻知道血腥瑪麗這個名字解釋起來會很麻煩,干脆化用了岳飛《滿江紅》中“壯志饑餐俘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那句。

  胡人不知其意,努力記住這個拗口的名字,又不死心的追問一句:“那另一種酒呢?”

  “另一種酒么,”儀荻因為不用再費腦子起名字而得意洋洋,她努力睜開眼睛,大聲道:“另一種酒叫——悶倒驢!”

  “悶倒什么玩意兒?”胡人先是一愣,接著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

  笑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緩過勁兒來,“這姑娘雖然酒量不行,沒想到性子倒是豪爽!這次俺拓跋延算是輸?shù)眯姆诜?!?p>  ————————

  一覺睡到半夜,儀荻口渴而醒??匆娢堇镒纳碛?,差點兒嚇的滾落床下。直到聽見五十兩喵的發(fā)出一聲軟軟的叫喚,她才猛的想起一個人來。

  “屠……屠墨?!”

  “難為你醉成這副鬼樣子,還能想起爺?shù)拿麅簛?。只是,你恐怕忘了吧,憑你也配直呼爺?shù)拿M?!”

  屠墨轉(zhuǎn)過身來,一邊擼著五十兩,一邊陰測測的口噴毒液。

  儀荻看他來者不善,連質(zhì)問他擅闖閨房的事都忘了,不算靈光的腦子拼命回憶今日白天的事,好像也沒哪件犯他的忌諱。

  “我……我今天打敗了胡人的酒釀,可是沒墮了仙不歸的名頭!”

  “知道,那不是趕鴨子上架,逼到份兒上了?!蓖滥珡难揽p里擠出一句,并未多少驚喜。“再說,這仙不歸本來也有你們家一份兒啊!難道還要叫本大人領(lǐng)你的情?”

  “不敢不敢!”儀荻雖然嘴上說的謙遜,但心里不以為然。

  “那大人此刻造訪是為何事呢?”

  “何事?!”屠墨心里一陣大大的不爽,兩只眼睛幾乎噴出火來,“比賽便比賽,做什么要嘗那酒?你的舌頭管用嗎?沒有半點自知之明——本官的臉可是都被你丟盡了!”

 ?。?!

  儀荻愣了一刻,到底也沒想明白她醉酒和屠墨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想到陸平柏也在場,她不由緊張的坐起身子:“真的……真的有那么丟臉?”

  “嗯!”屠墨看她模樣,心頭隨之顫了一顫,不過想到當時的場景,他還是捏緊了拳頭,惡狠狠的補充一句:“丑陋至極!”

  “嗷——”儀荻傷心的把臉藏在膝蓋里,“完了,完了,丟人丟大發(fā)了。怎么辦?怎么辦?!”

  “現(xiàn)在知道怕了?”屠墨眼睛里溢出笑意,畫風(fēng)也終于變的柔軟許多:“以后不許在外邊喝酒!再犯一次……”

  “怎么樣?”儀荻抬起頭來。

  “就把你關(guān)在外邊,叫所有人都看見你的丑態(tài)!”屠墨說的鄭重其事,五十兩卻不安分的喵叫一聲,仿佛在說“你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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