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建筑在夕陽下鑲嵌著淡金色的邊,嚴整的墻壁在這既不是黑夜、也不是白天的模糊不清的時間里顯示出某種莊重的氣息。
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區(qū)區(qū)五六人個仆人。他們一天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待在這個堡壘樣的建筑里。
這座“堡壘”的主人是萊恩·埃文斯,埃文斯家族最為杰出的青年?,F(xiàn)在,他正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
一個女仆在房間外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此時,一個身穿黑色執(zhí)事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向她詢問道:
“萊恩少爺怎么樣了?”
“說不上好,但是并不危險。少爺只是被打暈了,但是最大的傷卻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少爺強行使用亂裝天傀,導(dǎo)致身體造成了損傷?!?p> 亂裝天傀足以讓身體發(fā)動違背人體關(guān)節(jié)的攻擊,即使使用者在釋放其間暫時失去了痛覺,但是這些對身體的傷害確實實實在在的。
與敵人戰(zhàn)斗,讓自己受傷最嚴重的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是這樣啊,那么我就先告辭了?!?p> 中年男子聽到萊恩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也送了一口氣。萊恩是小姐的保命符,在瑞恩眼里事情就是這樣,即使這顯得十分大逆不道。但是他與他的老爺——格溫多琳的父親一樣,在精神上已經(jīng)與埃文斯割裂了。
他秉持著仆人的謙卑,但是絕不會背棄老爺?shù)牧?,站在埃文斯的角度考慮問題。
看著眼前的男人離開,女仆也從剛才有些焦躁的心境中緩緩地靜下心來,開始慢慢地思索。
這次少爺面對的死神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這絕對不應(yīng)該是普通的死神,靈壓至少也該是三等靈威一級的。但是在平時戰(zhàn)斗的時候,對方居然能夠?qū)㈧`壓一直壓制在一個基準線上從未超出。
光是這份控制力就不容小覷,而且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解放過斬魄刀……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地方。
與滅卻師依靠吸收外界靈子不同,死神的修煉全靠鍛煉自身的靈壓。因此除了少數(shù)天才以外,絕大多數(shù)死神的實力都不怎么樣。而所有滅卻師卻可以依靠不停地修煉,來使自己變得更強。
以對方這個相貌來看,這個死神絕對不超過五十歲。也就是說,這個死神只用了最多五十年的時間修煉,就達到了至少是上位席官的水平。毫無疑問,他是死神里的天才。
這樣的天才為什么會被派到這里?是為了警告我們嗎?
不像長壽的死神,滅卻師始終是人類的一員,有著不到百年的壽命限制。她也不過出生了短短幾十年罷了,對于埃文斯的曾經(jīng)的屈辱,也只是略有耳聞,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
而且這段往事若不是……她或許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報告回去,少爺距離最后一步已經(jīng)不遠了,沒有必要節(jié)外生枝。在少爺成功以后,他們便再也不用受到那些陳規(guī)陋習(xí)的鉗制,或許以后就會真正地自由吧。
她的眼中流露著不知是感嘆還是感激的光芒,行走在長長的回廊里。
………………
亞索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又走出了店門。
明明有機會去摸個魚,自己居然白白把機會放跑了。這兩天亞索已經(jīng)差不多把格萊納姆的市區(qū)逛了個遍,再走一遍也沒什么新鮮感了。
既然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了,干脆就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練習(xí)一下刃禪。
這個東西現(xiàn)在也算是急需,在搞清楚格萊納姆的水到底有多深以前,實力總歸是越多越好,絕不嫌少的。
拿定了主意,亞索縱身而起,準備去找一個沒什么人的地方。
現(xiàn)在差不多是后半夜,城市里絕大多數(shù)的人其實都已經(jīng)睡下了,只有少量全天營業(yè)的商店,或者某些特殊場所還開著。
說實話,亞索也不可能跑到那種地方去刃禪。刃禪需要靜心,但是在有的時候人是沒辦法靜下來的。
…………
夜風颯颯,亞索盤腿坐在一處天臺之上。
雖然說現(xiàn)在的亞索哪怕坐在路中央也沒人看得見他,但是作為一個人的心理慣性,還是會覺得這種相對封閉的天臺更有私密空間的感覺。
只有在這種地方亞索才能放輕松,哪怕這個時候可能有人在偷偷地觀察他。
刃禪不僅是死神與斬魄刀溝通的關(guān)鍵,也是死神鍛煉靈壓的一種方式。死神的靈力可以通過不斷地鍛煉獲得壯大,但是這個過程十分地長。就好比一個人想要更大的力氣,就需要鍛煉他的肌肉,但是鍛煉靈壓所獲得的成長要比鍛煉肌肉要少得多。不過,即使成長的速度再慢,依然可以增長,而當肌肉鍛煉到超過一定限度之后,反而會危及他本身。
當然了,靈壓的增長也不是永無限制的。就在天才藍染惣右介和發(fā)明家浦原喜助發(fā)現(xiàn)死神是有極限的時候,為了超越極限,他們選擇不當死神了,而是讓虛與死神混合在一起,從而打破這一力量的極限。
他們發(fā)明的崩玉就是幫助死神或者虛超越極限的東西。
亞索現(xiàn)在的主要目的還是始解,什么崩玉、破面的,他想都不敢想,那是主角才有的待遇。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連始解都做不到的,可憐弱小又無助,但是砍那些雜魚虛一刀一個的萌新而已。
刃禪之于死神,就如同冥想之于法師一樣。
但是法師的冥想需要將精神力發(fā)散,而死神要將精神沉入斬魄刀中。每一把斬魄刀在還是淺打的時候,都還擁有著無限的潛力,如同一張潔白無瑕的白紙一般,需要持刀人的將自己的顏色揮灑上去。
死神在拿著斬魄刀戰(zhàn)斗時,靈壓注入了斬魄刀之內(nèi)。每一次碰撞都是在進行著斬魄刀的鍛造,一點一點將其打造成為最符合自己的樣子。就像那句“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一樣,斬魄刀絕對會是最適合死神戰(zhàn)斗的武器。
因為它只會是所持死神的形狀。
真央靈術(shù)院之所以在入學(xué)的時候就將淺打交給每一個院生,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盡快拿著斬魄刀進行戰(zhàn)斗,提高始解的速度。
如果等到正式成為死神才第一次握住斬魄刀,那想要始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當然,如果連死神都當不了,那么斬魄刀即使給他們,他們也一輩子無法始解,干脆就將淺打收回。所以淺打才會有在入學(xué)時暫時借出,而成為死神時正式授予的規(guī)定。
話又說回來,亞索拿著斬魄刀戰(zhàn)斗的次數(shù)不少了,但是卻始終沒能鍛造出斬魄刀的刀靈——也有可能對方已經(jīng)誕生了,但是不愿意見亞索——導(dǎo)致他始終無法始解。
亞索也有一種感覺,就是距離始解只差了登門一腳,但是卻不知道該怎么做,這就讓亞索感覺十分郁悶。
枯坐一夜,卻毫無所得。即使如此,亞索也只能盡量平衡心態(tài),以保障最佳的狀態(tài)來面對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