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壁之上,諾頓與小布萊克的身影正在飛速地下墜,或者說,用“垂直速降”來形容才更為準確。
這座懸崖不可謂不陡峭,但還不至于完全垂直,讓人找不到一丁點落腳的地方。
所以,當(dāng)諾頓在崖邊發(fā)現(xiàn)這一事實之后,立馬就打定了主意。
他要帶著小布萊克跳崖。
此刻,諾頓身上氤氳著赤紅的血霧,頭發(fā)與衣物在強風(fēng)與血蒸汽的雙重作用下亂舞了起來,一副怒發(fā)沖冠、張牙舞爪的模樣。
咚——
諾頓的雙腳狠狠地砸進了山壁間一塊凸起的巨石。
下一刻,狂躁的沖擊力竟是將石塊踏地四分五裂,徹底從山壁上垮塌了下去。
當(dāng)然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諾頓二人猛烈的下墜勢頭,立即得到了緩解。
但這樣,卻苦了被諾頓摟在身側(cè)的小布萊克。
每一次的踏地,小布萊克的身體都會像破布偶一樣,被慣性狠狠地對折在一起。好在他還是個腰身柔軟的小孩,這要是換成上了年紀的鐵板腰,估計就得飲恨當(dāng)場了。
當(dāng)然,痛苦雖痛苦,但也正是依靠著這一次次的緩沖卸力,兩人的身形才能安然無恙地降落在山腳的密林之中。
密林深處,小布萊克扶著樹干干嘔了好一陣子,才算是緩過了勁來。
“老大,咱們這是要逃跑了嗎?”小布萊克試探性地問道。
雖然諾頓并沒有親口說過,但這么明顯的事情,任誰都是能看出來的。
“是,也不是。”諾頓一面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面回答道。
“????”
無疑,諾頓的回答又讓小布萊克迷糊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
見此,諾頓低下頭,看著眼前的頭發(fā)亂蓬蓬的小布萊克,輕聲道:“有些事情,老大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但如果你愿意相信老大的話,那就……”
“我愿意!呸呸呸,不對……”諾頓的話還沒說完,小布萊克出聲就打斷了他。
“不管愿不愿意,我都絕對相信老大你。就算您剛剛叫我自己去跳崖,我也會立馬就跳下去,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p> “眉頭都不帶皺一下?”諾頓表示懷疑。
“額,那個……我已經(jīng)休息好了,不如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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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群島”,北岸。
一塊塊碩大的礁石林立在海岸邊,洶涌的海潮拍打著巨石,濤聲震耳欲聾。
此刻,諾頓與小布萊克在密林中幾經(jīng)輾轉(zhuǎn),終于奔襲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然而,面對這最后兩百米的海灘,諾頓反倒是放慢了腳步。
因為,這是一片開闊地。
不過,諾頓倒也沒有遮掩,他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樹林的邊緣,目光掃視著眼前的海灘。
海灘上空無一物,除了四處聳立的礁石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東西。
“小布萊克,咱們走,動作自然一點,就像我們是來這里考察的一樣。”
“嗯?!?p> 諾頓招呼一句,率先走出了樹林。而小布萊克也在應(yīng)聲之后,有學(xué)有樣地跟了出去。
于是,兩人在海灘上緩步而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岸邊。
在這里,濤聲更加響亮了,仿佛雷鳴一般,炸響在諾頓的耳畔。
“難道,真有這么順利不成?”
只要跨過眼前這塊岸礁,再跳下海,以諾頓對海流的掌控程度,就沒有任何人能追上自己和小布萊克了。
然而,諾頓才剛想到這里,在他看不見的岸礁頂部,就有一縷淡淡的青煙升起,但沒一會兒,又消失不見了。
見此,諾頓反倒是心里有數(shù)了。
攔在前方的,定然是巴蘭卓。
于是,他也不客氣,帶著小布萊克便從岸礁的邊緣爬了上去。
“巴蘭卓大人,可真是好興致啊。跑到這石頭上來野炊,不懶得搬柴火嗎?”
先是聲音響起,而后,才是諾頓的身影出現(xiàn)。
對此,巴蘭卓毫不意外,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快!諾頓小兄弟,來幫忙護一下火,這里的海浪可太猛了,竟然能把狂風(fēng)都激起來?!?p> 聞言,諾頓走近火堆,但卻沒有向巴蘭卓那樣蹲下護火。
“來啊,諾頓小兄弟。之前在林子里打獵的時候,正巧碰上了你那兩個手下?!?p> “他們對你可是一片忠心吶,即使是雙雙從懸崖上摔下來,只剩下一口氣了,但還是一個勁地拉著我的手,不停重復(fù)著一句話——諾頓大人想吃山珍了。”
“唉~~~可惜了?!?p> 巴蘭卓一聲嘆息,繼續(xù)道,“所以,我這才專門為你挑了一只島上最大的家伙,也算是了了那兩位兄弟的心愿?!?p> 聽完這么感人的故事,諾頓的臉上卻毫無表情,他只是慢慢弓下腰,取出一根柴棒,往火堆里摟了一摟。
下一刻,幾近熄滅的火堆立即竄出了火苗。
“巴蘭卓大人,這堆火,要鏤空了堆,不然是燃不起來的?!敝Z頓丟下柴棒,直起了身。
而直到這時,巴蘭卓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p> “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有一個問題還想請教巴蘭卓大人?!?p> “你說?!?p> 聞言,諾頓看向了一旁的恐鳥尸體,開口問道:“不知道巴蘭卓打到獵物之后,又是如何知道我們在北岸的呢?”
“靠氣味兒?!?p> 這一次,巴蘭卓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