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咚——
大量的空氣從艙壁的破損處排出,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斷地水流。
此刻,艙內(nèi)的空間已經(jīng)被壓縮到只剩四分之一了,不斷上升的水面甚至夠到了德雷克的腳踝。
見此,諾頓知道,自己必須速戰(zhàn)速決了。
于是,一個縱身閃過,諾頓手中的斷劍,在瓦林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一時間,血液噴灑而出,可血液的主人——瓦林卻毫無反應(yīng),仍舊望著自己損壞的機械臂,一臉錯愕的表情。
自己最大的倚仗,就這么沒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瓦林并愿意承認事實,可背后火辣辣的刺痛卻又分明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真實的情況比這還要糟糕得多。
因為,當(dāng)瓦林剛想轉(zhuǎn)身,去應(yīng)對諾頓的攻勢之時,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竟是如此的緩慢,甚至還出現(xiàn)了重心不穩(wěn)的情況。
“這是怎么回事?我轉(zhuǎn)身的速度,竟然比不過這小子移動的速度?”
沒錯,事情并不只是失去了一條胳膊這么簡單。
瓦林可沒有斷臂,他的機械臂依舊牢牢地連在他的身體上,并且倔強地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但問題就出在這里,可以試想一下,如果戰(zhàn)斗之中,把你的左手強制固定成向前伸直的姿勢,這會對你的行動造成多大的影響?
更別提,瓦林被鎖死的這條機械臂,還足足有一噸重。
巨大的轉(zhuǎn)動慣量,讓他的轉(zhuǎn)身變得和蝸牛一樣緩慢,同時,重心的嚴重前移,還極大地限制了他的腳步動作。
所以此刻,兩人之間與其說是一場戰(zhàn)斗,倒不如說是一場屠宰——諾頓正在用解牛的小刀,單方面切割著瓦林的身體。
自出道以來,瓦林何曾受過這般的屈辱?于是,瓦林暴怒了,他化身為一頭紅眼的斗牛,不斷地左突右撞,大肆破壞著身邊的一切。
只可惜,他的憤怒終究是無能的,因為,他連諾頓的衣角都摸不到。
咕咚咚——
海水再次上涌,浸沒了德雷克的大半個身體。
但這時,瓦林卻突然收束了臉上的暴躁的表情,如弓的雙腿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道,帶著他沉重的身軀向上騰起。
沒錯,瓦林故意假扮出暴怒失智,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突然起跳。
早在機械臂損壞的那一刻,他就決定要逃跑了。
“這個時候,“狂鐵號”和“霸鐵號”肯定已經(jīng)在附近救援了。只要回到船上,我照樣能殺掉這三個小崽子?!?p> “最后的勝利者,只會是我瓦林!”
轟——
極速之下,瓦林瞬間撞破了頭上的三層甲板。然后,他的表情就徹底呆滯住了。
因為此刻,他正置身于大海的懷抱之中。
“怎么會沉得這么快,船艙里明明還有這么多空氣,船怎么就完全沉進海里了?”
正當(dāng)瓦林詫異之際,機械臂已經(jīng)拖著他的身體,開始緩緩下沉了。
“沒關(guān)系,這點重量我還是能克服的,游上去就好了?!?p> 距離海面只有五米不到,瓦林望著頭上的船影,開始了奮力的劃水。
可就在這時,一柄明晃晃的斷劍,從他的脖子后方伸了出來。在瓦林驚愕的目光中,劍刃割開了這位大海賊的喉嚨。
鮮血如墨,瞬間染紅了大片海水。
瓦林按著自己斷裂的頸動脈,緩緩向海底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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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瓦林的死亡,諾頓立即轉(zhuǎn)身,返回了正在沉沒中的“傲鐵號”。
德雷克和阿歷克西皆盡重傷昏迷,還等著他去救援。同時,海面上還浮著鐵手海賊團的另外兩艘船,滿船的海賊,諾頓可不敢冒頭。
所以,即便是一艘沉船,它也是諾頓三人唯一的依靠了。憑借船艙的空氣,三人還能在水下再撐一小會兒。但在這之后,諾頓就只能拖著兩個手下,和海賊玩躲貓貓了。
至于如何上岸?這一點諾頓反倒并不擔(dān)心。
因為根據(jù)【海圖】的顯示,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距離塞里港只有不到四小時的航程,就算是游,他都能游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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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伯利茲港,一號碼頭。
碼頭已經(jīng)不復(fù)往日的盛狀,大大小小上百艘船只??坑诖?,但在衛(wèi)兵的把守下,卻沒有一個人能靠近這些泊船。
在齊靈沃斯遇襲的當(dāng)天,伯利茲就實行了全面封鎖,不允許任何船只離港。
至于理由,排查襲擊總督的海賊,這個理由還不充分嗎?
當(dāng)然了,任何封鎖都不可能是絕對的,就比如一些生活必需品的補給,還是要照常進行的。
所以此刻,在一號碼頭的特別通道上,一伙腳夫正在搬運貨物。
這是一批從塞里港運送過來的新鮮蔬菜,用以滿足部分達官貴人的生活需求。
整個卸貨的流程,都有衛(wèi)兵在看守。但在令人眼花繚亂的物流之下,他們還是有沒注意到,有三名年輕的腳夫,扛著貨物進入車隊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不多時,一船貨物終于搬空,經(jīng)衛(wèi)兵檢查無誤后,車隊緩緩開動,駛向了新城區(qū)的莫里奧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