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見她這副半帶委屈的模樣，忙安慰道:“你且安心，我會護(hù)你周全……”
“護(hù)我周全？”白鸞一愣，然后好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似的，一手撐著下巴朝他看了看，“你?。俊?p> “那……那是自然，”燕歸被她盯得有些尷尬，別開臉咳嗽了兩聲，“怎么說也算是半個徒弟了，我自然會護(hù)你周全?！?p> 白鸞心頭一暖，但嘴上仍舊逞強(qiáng)道:“你之前可是連自己都要被趕下山去了，還有空管我呢？”
燕歸被她懟得無地自容，只能尬笑著扒拉盤中的東西。
這幅傻憨的模樣不由得讓白鸞笑出了聲，終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安靜喝起碗中粥來。
良久，白鸞突然悶聲說了一句:“多謝?！甭曇羧缤?xì)蚊一般，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得清楚。
對面的燕歸微微一頓，似乎是聽到了聲音，但沒聽清她說的什么，于是將自己面前的包子推向她。
白鸞心里翻了個白眼，心道:誰要吃包子了？！真是個耳背的！絲毫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聲音太輕的緣故。
茶足飯飽后，燕歸便領(lǐng)著白鸞去了比修場地，此時早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了，而臺上已經(jīng)是比完了一場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意道的比試。
白鸞和燕歸坐到了昨天的位置，屁股才貼上底下的坐墊，意道就湊了過來，臉上的笑意根本掩蓋不住，估計(jì)是比修贏了吧。
白鸞看他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也不好攪了他的興致，于是順著他問道:“贏得很輕松？”
意道哈哈一笑，擺著手回答:“也不算輕松吧……都是平常練的多罷了。”
“哦？”實(shí)在是難得，今天居然收斂了這么多？白鸞下意識朝著對面的觀臺看去，果然是萬意在場呢……
“你師父在這呢，你怎么還過來？”白鸞小聲問了一句，要知道這萬意尊主可是一向不喜歡她的。
“我今天表現(xiàn)好，他不會管我的……”意道也湊近白鸞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剛剛從掌門師伯那里看到了花名冊，你的第一場比試是和一個外門弟子的，應(yīng)該挺輕松的。”
竟然是外門弟子，白鸞暗暗松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便能松下一口氣了，至少自己第一局總能穩(wěn)穩(wěn)的拿下了。
燕歸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在意，于是便問:“如何？感覺自己有把握嗎？”
白鸞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又提了起來，輕輕吞了回去，算是做了個深呼吸:“簡單，只要不是賈巖那樣的，第一場是沒問題了?！?p> “話是這么說，不過白鸞你也別小瞧了別的外門弟子，”燕歸別來臉向臺上望去，“他們都是因?yàn)樾挠锌释艜粼诨靡糸T的，所以會比一般的內(nèi)門弟子更努力。”
言盡于此，白鸞卻是笑了出來，她很是自然地拍了拍燕歸的肩膀，故作老道地?fù)u了搖頭，長嘆了口氣說:“但是很多時候，天賦會比努力更為重要，你心里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才是吧？”
燕歸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就好比有人出生高貴，有人出生低賤，”白鸞攤了攤手，眼底流露出一絲兇光，“貴人從小就在錦衣玉食中，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然而窮人乞丐則是要用半條性命去換貴人已經(jīng)丟棄了的東西?！?p> “他們外門弟子雖是努力，但卻從來沒有得到任何一位尊主的指導(dǎo)，除去天賦的高低還有引導(dǎo)的差異，這要靠多少努力才能填補(bǔ)完這些差距？所以你讓他們拿什么去和內(nèi)門弟子爭斗？”
燕歸低下頭，或許是默認(rèn)了，他確實(shí)也想到過這一點(diǎn)，只是從沒有白鸞考慮的這么深，大概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規(guī)則的存在，現(xiàn)如今被她揭發(fā)出來，連自己也不敢接受罷了。
“幻音門也不過是個這樣的地方而已，說著漂亮的話，留著這些可憐的所謂外門弟子的人罷了……”白鸞冷哼一聲，抬手拿起了桌上的果子輕輕咬了一口，“和山下一樣?！?p> “你說的不錯，幻音門確實(shí)是這樣一個地方。”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冷峻的聲音，白鸞下意識回頭，看到的便是一片白花花的衣擺，再往上就是白衣的主人冉竹。
冉竹冷著臉看向白鸞，眼底是數(shù)不盡的寒意，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捏死一樣。
白鸞右手一顫，果子差點(diǎn)掉在了地上。有這么一瞬間白鸞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咽喉，無盡的窒息之意從中傳出，就好像從地府走了一遭似的。
“弱肉強(qiáng)食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規(guī)則，他們想要活著，就必須付出比別人多出十倍的努力，”冉竹冷冷道，“要是埋怨自己的出生，可以自行割脈重來一世，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投到人胎了?！?p> 白鸞被他嗆了一道，縮回了一旁不再說話。
燕歸見此情景忙起身和冉竹打招呼，順帶收場:“冉竹師兄，我這徒弟喜歡發(fā)牢騷，您多多見諒?！?p> 冉竹瞥了一眼燕歸，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應(yīng)該是會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切，站著說話不腰疼……”白鸞又悄悄說了一句，順帶還翻了個白眼。
“你啊，”燕歸坐回來輕輕戳了戳白鸞的腦門，“以后在外面不許口無遮攔，尤其是在各個尊主面前?！?p> “知道了，”白鸞撐著頭，半趴在桌子上，“以后見到他我就繞著走，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嗎？當(dāng)不起大爺就只能當(dāng)孫子唄……”
這一通小插曲并沒有給比修帶來影響，臺上依舊是兩個不知名的內(nèi)門弟子比試，很快便決出了勝負(fù)。
接下來就是白鸞的比試了。
掌門老頭先是叫了白鸞的名字，隨后對著這邊微微一笑，又叫出了另一名弟子的名字。
燕歸先是一愣，隨后一臉擔(dān)憂地看向白鸞，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沒吐出一個字來。
白鸞也沒想多，拍了拍袖子大大咧咧地就上臺了。
和她比試的是一個小矮個子，看上去比她小了一個腦袋，難不成外門弟子的伙食都這么差嗎？白鸞心里吐槽了兩句。
小矮個率先鞠躬行禮，很是恭敬地說道:“外門弟子佰仙，請師姐賜教！”
原來還是個小師弟？白鸞活動活動手腕，考慮等會要不要輕些踹他，畢竟他可是頭一個喊她師姐的人。
白鸞點(diǎn)頭示意，順帶也說了自己的名字:“白鸞。”
佰仙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隨后一臉疑惑樣地看向她:“燕歸尊主座下的白鸞？”
“是啊……”這小孩怎么回事？到底打不打了？白鸞剛剛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打聽這么仔細(xì)作甚？難不成還想著蹭關(guān)系讓自己放水？
佰仙聽問似乎是松了口氣，面上也多了一絲輕松，雖是細(xì)微的變化，但白鸞卻是看在了眼里。
看來這幻音門除了賈巖，就沒有一個是把燕歸放在眼里的，金絲雀的形象連這剛進(jìn)來的外門弟子都記下了。
“呵……”白鸞走上前兩步，湊近了佰仙笑道，“你是不是不想打了？行，那正好也省力了，自己投降下去吧?！?p> “不……不是的?！卑巯捎行┗艔?，忙擺手否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