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欣一想到墻后的犯人會來報復(fù),就替江惠緊張起來。
江惠可沒這么想,雙手拍著羽欣的肩膀,很嚴(yán)肅地看著她。
“羽欣妹妹,能用刑的犯人不是死刑就是充軍關(guān)上十年八年的,你覺得他還有機會碰上我們嗎?”
羽欣佩服的點了點頭,江惠便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他們一伙人一關(guān)就是一下午。期間沒有人過來對他們用刑,羽欣也就不害怕了,可她還是躺在江惠的懷里。
江田和侯征是跟丟了江惠才回了府,沒發(fā)現(xiàn)江惠兩人。以為她們還在玩,兩人就沒怎么注意。
等到江銘旗和侯猛回來了,也不見江惠兩人的蹤影。
侯征開始擔(dān)心了,就對江銘旗和侯猛說了一下江惠兩人的情況。
江銘旗知道江惠貪玩,就告訴侯征兩人到晚上她們就會回來。侯征就放心了下來。
直到快要晚飯的時候,江惠兩人還是沒見蹤影,江銘旗這才擔(dān)心了起來,準(zhǔn)備吩咐人去找,江夫人就走進(jìn)了大廳。
江夫人是聽到了幾個丫鬟對話中得知江惠兩人快到飯點了也沒見人影,擔(dān)心著她們,江夫人才焦急地走進(jìn)客廳。
她一上來也不等江銘旗說話,一串連問了過來。
“老爺,惠兒和羽欣還沒回來嗎?這都多少時辰了,她們不回來總會讓人跟我說的??伤齻儸F(xiàn)在還是沒見人,會不會出事了?還有,街上的人都傳出了,那伙叫四哥二虎子的采花大盜好像來這里了,你說她們會不會遇上這伙人了???”
一個個的問題讓擔(dān)心兩人的江銘旗更加心亂了,不由牢騷了一句:“夫人!你以為我不急嗎?我正要派人去尋找呢?!?p> 江銘旗有了安排,江夫人心松了許多,可一想到江惠要是出事了,她怎么能承受得住,她就向江銘旗提了個請求。
“老爺,我也要出府去找惠兒,請老爺成全?!?p> 江夫人的身體狀況江銘旗不是不知道,立即回絕了她。
“不行!我會讓人去找的,你不用擔(dān)心。”
“可是……”
江夫人也知道江銘旗此時的心情和她一樣,她也想嘗試放松一下的??山莓吘故撬墓侨?,她越是放松她就越緊張。
“老爺啊,我還是……”
江銘旗沒等江夫人說完,一把將她摟到了懷里,安慰道:“夫人,你的身子需要多休息,惠兒交給我就行了,好嗎?要是連你都出事了,我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大不了我親自去找!”
為了不繼續(xù)給江銘旗添加麻煩,江夫人只好應(yīng)了他。江銘旗就讓她回房休息,她就走出了客廳回了房,一路上她一直為江惠兩人擔(dān)心著。
江銘旗剛想出去找管家,碰巧管家走了進(jìn)來給江銘旗行了禮。
“老爺,知府大人要見?!?p> “知府大人?”
江銘旗和余棠頗從未有過交情,他來找自己江銘旗第一想到的是災(zāi)款的事。更奇怪的是,江府不屬于商會的,余棠頗要找首先是曼府,怎么可能來江府呢?
一大堆的疑問在江銘旗心里亂竄,不一時楞了起來。
管家見江銘旗發(fā)著呆,又重復(fù)了句。
“老爺,知府大人要見!”
怕江銘旗聽不到,管家是放大聲音說的。
這才讓江銘旗回了過神,就吱會管家。
“哦!管家,請知府大人來這里。”
管家應(yīng)聲剛要退出去,江銘旗想到了重要的事,便叫停了管家。
“哦!還有,多讓些人去找惠兒和羽欣,大晚上的,見到她們叫她們立即回來!”
“老奴知道了。”
管家應(yīng)答一聲退了出去。
吩咐了些人出府去找,余棠頗也就來到了客廳。
等管家沏了茶退出廳外,江銘旗就向余棠頗問道:“呵呵,知府大人,不知道您老來江府有什么指教嗎?”
余棠頗吹了吹茶碗,品了一小口,才道出今天來的目的。
“本官這次來是向江兄指認(rèn)一個人的?!?p> 江銘旗當(dāng)場就犯起了迷糊。府上的人也沒犯什么事,要讓他指認(rèn)誰呢?
江銘旗就不解的問了:“知府大人,要讓老夫指認(rèn)誰?如果是我認(rèn)識的,我會當(dāng)面和他對個證?!?p> 江銘旗要當(dāng)面指認(rèn),余棠頗是非常的高興的,就道了一句:“如果江兄沒事的話,就和本官去一趟衙門,衙門里的人抓了一伙的疑犯,其中一個女子親口說是江府的千金,本官只好上府打擾了?!?p> 一聽到余棠頗的那番話,江銘旗整張臉都僵硬了起來。
不由心里涌出了憤怒感,就答應(yīng)和余棠頗去了府衙,不時還向余棠頗問了江惠的情況。
“知府大人,那惠兒,那個稱江府千金的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人好著呢!還有精神和招刑房的重犯吵了一個時辰!”
這已經(jīng)不用指認(rèn)了,江銘旗認(rèn)定了那人就是自己的女兒,一路板著臉隨著余棠頗來到江惠一伙人關(guān)押的牢房。
羽欣最先見到江銘旗,她興奮的搖了搖江惠。
“小姐!小姐!老爺來接我們了!”
“爹爹~~”
江惠可沒有像羽欣一樣興奮,只是低著頭不敢看向江銘旗。因為她知道,是府衙派人上府指認(rèn)江銘旗才過來的。
江銘旗板著臉,嚴(yán)肅看著江惠,本讓有了點信心看他的江惠這下更不敢抬頭了,連偷瞄一眼都不敢。
江銘旗無視一旁的余棠頗和開鎖的獄卒,對著江惠就是一頓臭罵:“你這孩子,就知道玩玩玩!還把自己玩進(jìn)了牢獄!你讓我該怎么說你?平時教你的都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是不是?多大的人了還整天像小孩子一樣,你看看人家曼府的千金還有徐府的千金!人家哪個跟你一樣瘋瘋癲癲???!”
接下來江惠就享受到了一個時辰的教育時間,什么沒把爹娘給氣死,什么一點女孩子的形象都沒有,拿那些賢妻良母的典范來嘲諷。只要是和江惠對反的,江銘旗都一一轟來。
江惠被說得就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低著頭連聲都不敢喊。
江銘旗的嘴甚是毒辣,轟得江惠蹲下抱頭哭了起來。
江惠是頭一次被江銘旗罵哭的,江銘旗知道自己過了,就停了嘴。
那些看到江惠哭了的幾個商販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江銘旗。
都心里贊嘆道:不愧是大小姐的親生父親!居然能把她給罵哭了。
江惠還在抱頭痛哭,哭聲在整間牢房回蕩,羽欣不忍心就蹲下來用手拍了拍江惠的后背,安慰著。
江銘旗無視江惠,向一旁的余棠頗行禮求了請。
“知府大人,我家惠兒給您添麻煩了。還望知府大人放了他們幾個吧?老夫以名譽擔(dān)保,他們是不會犯事的?!?p> 一旁呆在原地的余棠頗這才緩了過神,“咳咳”兩聲掩飾剛才尷尬的舉動。
“其實他們也沒犯什么事,就是那幾個的穿著很是讓人懷疑,才抓了起來的?!?p> 其中一個商販聽后,立馬把責(zé)任推卸到了江惠身上。
“江大老爺啊,是大小姐讓我們這么做的,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
羽欣對他們忘恩負(fù)義的行為有點惱火了,就替江惠討了個公道。
“你們幾個!哎!虧小姐還為了你們操心過去救你們……早知道我們就視而不理了!”
那商販被這么一說,愧疚的不敢往下說了。
江銘旗道了一句:“這件事不關(guān)你們,回頭我問惠兒!”
他便又向余棠頗求了請。
“知府大人,還請高抬貴手??!”
“既然對認(rèn)了是江府的千金,江府是做不出那些損害自己利益的事的,那就放人吧!”
余棠頗命獄卒打開了鐵門的鎖,江銘旗急忙走了進(jìn)去,扶起江惠。
“別怪我多嘴,你這次做的有點過了,回去給我寫一份檢討書,把你為何進(jìn)這里的寫明白!知道了嗎?!?p> 江惠努力止住眼淚道了聲:“知道了?!?p> 言語間略帶有細(xì)細(xì)的抽泣聲線。
江銘旗就不再說江惠了,帶著她和羽欣回了府。
那幾個商販也各自回了家。
回到府,江銘旗才得知侯猛父子也出府尋找江惠了。江銘旗也顧不得吃飯,就讓管家讓人把他們接回來。過了兩個時辰,侯猛父子和一些找自家小姐的人都回了府里。
江銘旗的話江惠不敢不遵從,一回到閨房她就開始動筆寫了檢討書。
羽欣就在一旁守候著。
江惠并沒有實話實說,只是把整侯征的事化寫成了讓幾個商販穿著黑衣讓自己泄氣,里面還寫到自己知錯了,下次不敢了之類的意思一下。
反正江銘旗要的是檢討書,總不會為了這件事他親自上門對實吧?
羽欣看后更是替江惠擔(dān)憂起來,江惠就跟羽欣說沒關(guān)系的,爹爹剛罵了我一頓,他的氣早就消了。
羽欣這才放松了一下。
江夫人聽說小姐回來了,而且是老爺從知府衙門里接出來的。她心里就擔(dān)心了起來,生怕江惠在里面受了什么苦,急忙跑去了江惠的閨房。
為了不打擾兩人,羽欣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順便把門給關(guān)了上來。
江夫人這才四處打量著江惠,還不停詢問著。
“哎呀!惠兒,有沒有受傷???在那里呆了那么久,有沒有餓著?還有,你們怎么把自己弄進(jìn)衙門里了?”
江夫人還想多問些的,江惠急忙打住了她。
“娘!我好的狠的呢!要是有事了,還能站在這里嗎?”
江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嘮叨了,就詢問了江惠進(jìn)府衙的原因。
“惠兒,我知道你爹接你的時候罵了你一頓,你不要怪他。這件事是你的不對,你們到底為什么會進(jìn)去呢?”
江惠不想跟江夫人實話實說,更不想從嘴里說出騙她的話,就把那張檢討書遞給了江夫人。
“娘,我怎么會怪爹爹呢。反正是從小罵到大,早就習(xí)慣了?!?p> “你這孩子……”
江夫人無奈地說了一下江惠便接過了檢討書看了一遍。
字面的表達(dá)就不合道理,江夫人看出了江惠在說慌。
“惠兒,說慌都不會,你就打算這樣交給你爹?。俊?p> 被看出來了,江惠尷尬地笑了一下,也不擔(dān)心交上去的后果,就對江夫人打起了保證。
“娘,你放心吧。爹爹要看的是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會這么做了之類的字詞,不會細(xì)究我為啥進(jìn)知府衙門的!”
江夫人無奈地笑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女兒還那么有精神,心也就踏實了。為了不打擾她,江夫人站起來就要走。
“唉!不管你了,我還是回房吧!”
見自己的母親要走,江惠急忙拉住了江夫人的手,是還想跟自己的母親多聊一會兒。
江夫人會意了,就坐了下去。
雖然還是兩人,可都沒說話,場面安靜了片刻。
擔(dān)心著江夫人會因此離開,江惠就隨口找了話題留住她。
“娘!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爹的脾氣不好,你是怎么看上我爹的?”
一想到自己剛進(jìn)府的那段回憶,江夫人忍不住露出了那甜甜的笑容,把那段記憶分享給了江惠。
“你爹只是對你才有那種脾氣而已吧。你娘我啊,從小就生了疾病,家里是做賣米生意的,沒有大本錢醫(yī)治,一直都是買藥養(yǎng)身子的。后來啊,你外公就給我找了一個家里還算寬闊的人家,那人就是你爹。你外公對我說我嫁進(jìn)去了就有本錢醫(yī)治了。起初啊,我以為是進(jìn)江府做小妾的,就想著進(jìn)府以后就要守本分。可當(dāng)我進(jìn)府了才知道你爹之前還沒成過婚,再后來啊,我的病就被治好了,也有了你?!?p> 聽了一番的故事,江惠羨慕地看著江夫人,從中也敬佩著江銘旗。
在羨慕的同時江惠不由問了江夫人。
“哎!娘,你知道我這性格像誰嗎?”
江夫人從未想過這個事,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像誰啊?”
“像爹!你看看,我一點也沒有娘那種賢惠的性格,反而像爹爹一樣。呵呵呵!”
江惠一提到江銘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夫人無奈地?fù)u了搖頭,反駁道:“要是你爹像你啊,我早就被氣死了。”
“娘不是沒有氣到嗎?娘最愛我了!”
江惠的調(diào)皮讓江夫人心疼得憐愛,忍不住一下把江惠摟進(jìn)了懷里。江惠也不反抗,在江夫人的懷里感受到了陣陣的溫柔,一不留神就熟睡了過去。
畢竟她一個下午都在牢房,又和犯人吵了一架,使得身子漸漸地疲憊了。
那緣相閣的老鴇是化好了妝,看上去像一個剛成年的妙齡少女。這讓那些摟著姑娘們的客人不由把兩只眼睛盯住了她,就像牽了一根繩索一樣,老鴇在哪,他們的眼睛就盯到哪。
都在羨慕著是哪位公子能讓老鴇這樣的打扮。
老鴇不理會他們,一路笑著走去隔間,才發(fā)現(xiàn)江惠沒了蹤影。問了那些伙計才得知江惠早走了。
老鴇的美夢瞬間破碎了,氣不過,就想把北定王父子偷偷來江南的情報賣出去。
她便去了知府衙門找余棠頗商議了此事。
“我說哥,北定王私自離番這種情報肯定能賣出很多的價錢,我們不如趁此大賺一筆!”
余棠頗是個非常謹(jǐn)慎的人,一聽老鴇的話,雖有這心思但還是拒絕了。
“不可,此事就算了?!?p> “可是……好!哥,我跟你說了,你不要這個機會的哦,得了錢也不要來找我分!”
老鴇為了出氣,哪肯聽余棠頗的,起身就往堂外走去。
余棠頗立即叫住了她,把他所分析的吱會一下。
“我說妹妹?。∧隳懿荒芊彩露紕右幌履X子!那北定王父子要是偷偷來這里,還會那么光明正大的派親信來找你接客嗎?”
老鴇一聽會意了過來,慢慢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心里還是想著既然不是親信,哪會是誰呢?
余棠頗會意了老鴇的疑慮,同時他也想了起來,就跟老鴇道:“那北定王侯猛在年紀(jì)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就統(tǒng)領(lǐng)了大軍。北掃蠻夷,南平叛亂。歷經(jīng)幾十年載,憑借著那些大大小小的戰(zhàn)功才有了北定王的番號,早就被朝廷的某些人惦記著呢。我們要是把情報賣出去了,也就等同于加入了黨爭,如果北定王下臺了,那還好。要是那些人下臺了,我們都要受牽連!”
余棠頗的這一番言語瞬間讓老鴇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從沒想過事情會這么的嚴(yán)重,心里也就不痛恨江惠了。
為了保全自己,老鴇收回了那個把情報賣出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