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繞到動彈不得的男子面前,幽綠色的重瞳逐漸變成粉紅色,攻擊性消失不見,看上去又漂亮又可愛,就連額頭上的青色紋路也如細軟藤蔓一樣變得俏皮起來。
只一眼,男子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懼怕之意全無,手不自覺的摟上明燭的腰,臉頰還有些微紅。
這是狐妖特有的媚術(shù),與生俱來的,很顯然,男子中招了。
接下來就會很危險,但對于即將被迫害之人卻是一種極佳的體驗,整個過程無驚無懼還無痛,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過明燭只想喝點血,并沒有要他小命的意思。
明燭的唇緩緩湊近他脖子,男子臉上卻兀自笑得歡快,兩人相擁而立,身子都是貼合在一起的,這動作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簡直活色生香。
旁邊走過幾個中年婦女,嘖嘖個不停,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哎喲,現(xiàn)在的小年輕怎么這樣啊!都不知道收斂一下?!?p> “就是,有這么急嗎?就不能等回家后……這光天化日的!”
“嘖,別看了,長針眼!”
“走走走!”
……
一波中年婦女走過后,明燭尖銳的牙齒已經(jīng)靠近男子的血管了,她看到靜脈里的血液流淌得很平靜,血量充足,就倆字——管飽。
這讓她很興奮。
明燭不再猶豫,一口咬下,血液順著牙齒流入嘴里,有部分流淌進男子的脖子里,染紅了襯衫。
“呃啊!”巨大的痛楚讓男子瞬間清醒,明燭的媚術(shù)還是太弱了,迷惑人類的能力很有限。
男子一把推開明燭,脖子開始像花灑一樣嘭血了,他趕緊抬手捂住脖子,嘶啞的大喊:“殺人了,殺人了,吸血鬼?。 ?p> 明燭眸子里的粉紅色消失,整個重瞳變成了血紅,猙獰而可怖,到手的獵物豈能讓他飛走?
然而就在這時,拐角處沖出來幾條大狗,對著明燭一陣狂吠。
大狗毛色鮮亮,還戴著項圈,一看就是居民養(yǎng)的寵物。
男子不敢呆著,太可怕了,脖子上的血都快染紅他的背了,在這么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
于是他迅速把周圍的環(huán)境以及外表猙獰的明燭拍了下來,一邊跑著往醫(yī)院趕去,一邊打電話報警。
那幾條大狗不敢上前,只是圍著明燭不停的叫喚。
感受到大狗強烈的惡意,明燭的雙眼更是一片赤紅。
明燭趴下,雙手杵在地上,忽然現(xiàn)出一條巨大的尾巴,火紅色的尾巴甩像大狗,在接觸到它們的瞬間,尾巴收縮,大狗紛紛被卷進狐尾里。
“嗷嗷嗷——”
巨大的收縮力把這些色厲內(nèi)荏的狗折斷了骨頭,狗的叫聲越發(fā)凄慘,聽得人毛骨悚然。
“那是什么聲音?”有附近的人聽到凄慘的叫聲開始詢問。
“好像是狗叫聲,還是一片的!”有人附和。
“天吶,好凄慘,被車軋了嗎?過去看看?!?p> 聽到聲音的人都朝這邊趕來,明燭勘探到附近的動向,擦干凈嘴角的血跡,收回狐尾甩出幾只死狗的尸體,一溜煙的走了。
……
秦樓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今天至少比平時晚回家兩個小時,校服上沾了很多血跡,這些血大部分是別人的,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到是有幾條醒目的口子。
秦樓推開門,發(fā)現(xiàn)秦爸已經(jīng)回來了,她也沒有叫一聲,失魂落魄的拎著書包進了臥室。
秦爸轉(zhuǎn)過頭看到她身上的血跡驚訝得跳起來:“怎么回事?”
“奧,沒事?!鼻貥遣⒉幌胝f話,秦媽從廚房里轉(zhuǎn)出來,捧著的碗險些摔了。
“天吶,發(fā)生了什么?衣服上怎么這么多血?”
秦樓把手伸過去漫不經(jīng)心道:“我手受傷了,不小心劃到的?!?p> 秦媽眼睛瞪得老大:“天吶,這么深的口子,你在哪里劃到的?你也太不小心了。”
“唉,沒事沒事?!鼻貥顷P(guān)上門準(zhǔn)備發(fā)一會兒呆。
“不對吧!手受傷為什么后衣領(lǐng)上也有那么多血跡?小樓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你那個手趕緊出來弄點消毒水洗一下,抽屜里還有藥面和紗布……聽到了沒有,別一回來就往臥室里縮,什么德性……”
秦媽的話閘子打開了就關(guān)不上,兀自嘚啵了起來。
秦爸也受不了她,賢惠的去廚房端菜:“你少說兩句,等會吃完飯再說?!?p> “吃飯吃飯就知道吃飯,我要像你那樣縱容她,那還了得?”秦媽理由充分的道,“她最近是越來越叛逆了,我就不明白了,孩子的叛逆期一般都在十四五歲,她都十七了怎么比以前還難教育呢真是!”
秦爸嘆了口氣道:“姑奶奶少說兩句行嗎?誰告訴你十七歲就不能叛逆了?我看小樓這孩子雖然成績差點,但是她很有想法,小樓是個好孩子,不難教育,而且我跟你說你這教育方式完全不對,往往適得其反?!?p> “你閉嘴!”秦媽不爽了,她最討厭有人反駁她,不管對方說的話是否有道理,和稀泥沒問題,反駁她絕對不可以,“就你慣著她,我告訴你,她遲早要被你慣出毛病來?!?p> “……”秦爸無語,給三人盛了飯,默默道,“不說了,吃飯吃飯?!?p> 秦樓換了一身衣服,杵著衣柜發(fā)了一會兒呆。
她殺人了,就是那個從長筒靴上抽刀子對著她的殺馬特三號,當(dāng)時情況挺緊急的,秦樓來不及思考,反手奪刀的時候,殺馬特二號忽然從后面狠狠撞了她一下,刀子就這么刺向殺馬特三號……
刺中了腹部,流了很多血。
朱聰那腦殘孩子當(dāng)時居然還想著要揍秦樓,殺馬特一號二號不干了,很想甩朱聰一大耳巴子。
兩人看朱聰就像在看垃圾,扶著三號走了。
秦樓失手捅了人,有些手足無措,朱聰卻不知死活的對著她比了個中指,然后轉(zhuǎn)身走人,態(tài)度十分囂張,令人火大。
秦樓慌張之余,更覺鬼火,朱聰這人是個麻煩貨,得把他打服了。
“朱聰,今天的事沒完!”秦樓所有狠勁兒都被剛才那一刀,刀柄上流淌著的鮮血激發(fā)起來了。
“你還想怎么著?我告訴你你完了,你往后給我小心點?!敝炻攽B(tài)度惡劣道。
“不怎么著?!鼻貥亲哌^去,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朝他腦門上拍下去,這地兒是個破工廠,啥也沒有磚塊最多,“我就問你服不服?”
一板磚下去,磚沒有裂,朱聰腦袋卻開了花,傷口不大,她還是留了力度,不然這一磚下去,他不死也得傻。
朱聰眼冒金星,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秦樓扔了板磚,不給他出手的機會,迅速屈起膝蓋磕在他肚子上,覺得不解氣又揪著他的頭發(fā)往墻上撞去:“服不服?我問你服不服?”
秦樓失去理智似的揪著朱聰?shù)念^發(fā)往墻上撞,直到朱聰說服了她才停手,然后拎起書包走人。
一路上她都徘徊在殺馬特三號留給她的那片陰影里。
怎么辦?那家伙會死嗎?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秦樓逐漸拉回思緒,臥室外,秦媽的話匣子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她聽到秦爸叫她吃飯的聲音,不管了,坦然迎接即將要面對的各種問題吧!讓暴風(fēng)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老娘不怕,秦樓甩了甩頭推開臥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