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晚宴命案
楚勝男觀察情圣甚久,上前說道:“風流情圣今天真是稀奇,無心與美女搭訕,難不成是有重要任務(wù)嗎?”
風楊無暇閑聊:“我忙著呢,沒時間和你斗嘴?!?p> 楚勝男追問道:“剛剛和你說話的那些人我猜都是警局便衣,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讓吊兒郎當?shù)哪闳绱司o張?”
風楊擺出公事公辦的刻板臉:“警局機密,無可奉告?!?p> 楚勝男好奇心難耐,拽著他的胳膊說道:“你就透露一點點,我拍照也好有個方向,不然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p> 面對如此刁蠻的大小姐,風楊也毫無辦法:“你可以多盯著賈舟和賈太太,多注意安全,命比新聞重要?!?p> 巫小梧從花樣繁多的甜品臺上拿了一塊綠豆糕,走于賈天成面前,蹲身柔聲說道:“我們之前在申滬心理診所見過面,還記得嗎?”
賈天成輕輕點了點頭,眼中依然有深深的防備與不信任。
巫小梧將糕點一分兩半,淺笑遞給他,見其并不抬手,便說道:“我和余醫(yī)生自幼在孤兒院相識,那時候點心很少,大家只能分著吃,他給你講過這件事情嗎?”
賈天成猶豫后接過,再次點頭。
巫小梧說道:“我八歲的時候也得過失語癥,兩年多都沒有辦法正常開口說話,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無法傾訴的痛苦,時間能夠治愈一切,只要你堅強,所有事情都會好起來的?!?p> 賈天成似是充耳不聞,全然沒有孩童的活潑與靈動,漆黑雙眸森然呆滯,難以捉摸。
巫小梧拉起他的手安撫,頓生狐疑,這孩子右手的虎口與食指處均有明顯的硬繭,常常練習射擊的人才會有如此特征。
身后的寒暄之聲變得高了一些,她回身望去,見賈舟走入會場,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樣一如十年前,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副偽善皮囊下藏著一顆比惡魔更兇殘的心,暗黑回憶如洪水猛獸一般襲來,她的頭瞬間劇烈地疼痛,無法挪動一步。
賈天成忽而抬起頭,雙眼忽現(xiàn)神采,笑容詭異地跑開。
巫小梧回神見那小小的身影已鉆入人群之中,匆匆追去,卻全然不見其蹤影。
林致遠快步走到娃娃臉身旁,心知她見到賈舟之后情緒一定有很大波動:“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嗎?”
巫小梧有不詳預(yù)感:“賈天成突然之間就不見了,會不會已經(jīng)被兇手帶走?”
林致遠拍肩安撫,環(huán)顧四周說道:“天羅地網(wǎng)已經(jīng)布下,兇手不可能把他帶出酒店,我立刻讓會場內(nèi)的便衣去找。”
賈舟卻在此刻上前:“林警官,我想和你談一談有關(guān)童心孤兒院的事?!?p> 巫小梧強忍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眼淚,緊緊握著冰山的手,絕不允許自己在魔鬼面前再懦弱一次。
賈舟注意到她的異常:“林少爺,這位是誰?”
林致遠心中怒火熊熊燃燒:“我們都是為孤兒討公道的人!”
賈舟事到如今唯有攤牌,壓低聲音說道:“孤兒院的事一旦曝光,受影響的不僅僅是我,還有許多有頭有臉的權(quán)貴,也會牽連秦家甚至是林家,把事情做絕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p> 林致遠滿目鄙視痛恨,怒斥無恥之徒:“縱容你這樣的禽獸,世界才會越來越黑暗!”
巫小梧被冰山扶到臨近的小陽臺,初冬濕冷的空氣使她稍稍恢復(fù)冷靜:“你不用管我,快去找賈天成和兇手?!?p> 林致遠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又緊緊將她摟在懷中,在耳邊輕聲卻篤定地說道:“沒有罪人能夠逃脫懲罰,安心等我?!?p> 風楊告知目前情況:“道歉會還有五分鐘就開始,余仇恩獨自品酒,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人物?!?p> 林致遠也猜不出兇手究竟想耍怎樣的把戲:“派兩個人找到賈天成并進行保護,兇手有可能會故意制造混亂,無論發(fā)生任何情況,我們的重點始終都要在賈家人的身上?!?p> 巫小梧縮坐于鐵藝欄桿旁,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我是警察,必須理智面對所有的罪惡與兇犯,不能沖動、不能逃避、不能退縮。
一位服務(wù)生走到她身邊,遞上牛皮紙袋,笑容與語氣均有難以言說的詭秘之感:“小啞巴,不要讓‘少爺’等太久?!?p> 沐九兒雙手驚詫戰(zhàn)栗,如握定時炸彈,失神中袋子掉落,摔出槍、匕首與卡片。
卡片的一面畫有栩栩如生的彼岸花,觸目驚心的紅色一如鮮血,另一面仍舊是那段熟悉的話,“寧在地獄為王,不在天堂為奴,明亮之星墮落,人間善惡昭彰——路西法”
林致遠順手從服務(wù)生的盤中拿起一杯香檳,倏爾皺了皺眉頭,因為依稀聞到此人身上有彼岸花的香氣,抬手示意不遠處的便衣跟蹤。
主持人從幕后走出:“十分感謝諸位蒞臨本次宴會,巾幗基金會成立三年以來,一直致力于上海各項慈善事業(yè),為增進婦女兒童的福利而不懈努力,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監(jiān)督與管理方面存在重大疏漏,直接導(dǎo)致童心孤兒院發(fā)生惡性事件,下面有請基金會負責人對此事發(fā)表正式聲明?!?p> 會長與副會長剛剛走上臺,音響突然出現(xiàn)故障,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賓客紛紛捂耳。
林致遠與風楊恐有危險,健步跨上臺,居高臨下觀察四周情況。
巫小梧聞聲走出陽臺,恰見小小的賈天成高高站在舞臺側(cè)邊的窗沿上,緩緩舉槍瞄準,她立刻高喊距離其位置最近的林致遠,可聲音完全被噪音吞沒,而自己穿過混亂人群跑過去必然會花費很多時間,急中生智扯下面前甜品臺上的桌布,瓷碟銀盤均摔落于地,終引起冰山的注意,而后高舉著手指向危險之處。
林致遠即刻保護舞臺上的人退向后臺,可是子彈終究比人更快,
賈天成開槍,三發(fā)子彈均射中賈太太的后背,當場喪命。
賓客驚恐尖叫四散,賈舟面對如此場面,幾乎崩潰,縱然他對兒子并沒有多深的父愛,可畢竟還是血脈至親,顫顫巍巍地走上前說道:“天成你這是做什么,快把槍放下!”
賈天成調(diào)轉(zhuǎn)槍口直指父親,滿眼均是滔天恨意與戾氣,似是魔鬼之子,用稚嫩卻沙啞的聲音嘶吼道:“她該死,你更該死!”
林致遠搶先開槍,擊中窗臺頂處的架子,厚重的寶藍色窗簾掉落,瘦小的賈天成一時站不穩(wěn),左右搖晃幾番后跌落,卻還是不忘扣動扳機,擊中賈舟腹部。
冰山飛身撲上前,將槍從孩子手中搶過,賈天成并未反抗,如瘋癲般狂笑:“惡人終于死了,他們罪有應(yīng)得,天理長存,善惡昭彰!”
林致遠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賈天成小小西裝的胸前口袋中,不何時多了一朵紅色彼岸花。
巫小梧看著癱倒在地的賈舟,血從他的腹部不斷涌出,痛苦呻吟呼救,就如十年前無助呻吟哀號的自己。
余仇恩并未隨人流離開,而是滿意地看著眼前杰作,撿起起牛皮紙袋遞上:“小啞巴,賈舟還沒有死,你一定也很想親手殺了他,不要壓抑自己,更不要害怕,‘少爺’有辦法保你免受牢獄之苦?!?p> 警局便衣不知如何急救方才合適,高聲呼喊道,“巫法醫(yī),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