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依然在寺廟,她的心一半在前途未知的父母身上,一半在近在咫尺的韓峰身上。她渴望她的父母還活著,渴望哪天會突然看見她父母的消息或者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然后告訴她,他們只是被困在了一個小島上,她依然還可以去擁抱她的父親,聽她母親嘮叨。每天她除了祈禱,就是用手機不停的刷看新聞,或者看其他失蹤人的親屬動態(tài)。只有在韓峰來看她的時候她才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一些。
她也渴望知道韓峰的消息,知道他是否吃的好,知道他工作是否辛苦,知道他有沒有受著煎熬。但是她不能表現(xiàn)的那么強烈,讓韓峰知道她依然關(guān)心著他。
時間久了,顧誠雖然對父母的盼望沒有衰減,但是她選擇接受事實,試著跟自己和解。她會想起她小時候在家發(fā)生的事情,也會重復(fù)回憶她父母和她說的一些有意義的話,甚至將那些對話自己模仿念叨幾遍,這像是撿起兒時的玩具,擦了灰塵,把玩把玩,再裝入一個精心制作的盒子。故事太多,她怕忘了,逐漸的,她將她回想到的事寫到了筆記本上。等寫到韓峰和她訂婚后,她停下了筆,她不愿再將失蹤的事重復(fù)回憶,只要想起,她就如多個蟲子在她心里扭動。過了幾天,她還是再動筆了,故事的進(jìn)展沒有了失蹤,而是寫到了顧空谷和張芹見證了她的婚禮,快快樂樂搬到了她的身邊,后來,顧空谷和張芹才慢慢消失在了她的《人生筆記》。
顧誠沒讓韓峰看見這本《人生筆記》,但是等故事寫到顧空谷和張芹見證他們婚禮后,兩人每次見面有了更多的對話,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回話,甚至還可以在山上走走。韓峰的生活已經(jīng)步入正軌,每天除了工作、學(xué)習(xí),剩下的時間都是來到山上,有時在顧誠處的時間多一點,顧誠不愿意和他多說話時,他會去找邊池道長。能每天看見韓峰,顧誠心里很知足,雖然嘴上說不讓韓峰每天到山上。她可以聽見韓峰與說與邊池道長的聊天,或者工作上的事?!叭绻麤]有發(fā)生那些事,他的這些生活也該都有我,沒有那么多的煎熬,他頭上有了很多白發(fā)。”這句話她心里常說,也曾經(jīng)跟蕭聽夏說過。蕭聽夏對顧誠很直接,說她可以隨時下山啊,韓峰依然是那個韓峰,隨時可以和他重啟。
顧誠的人生不愿承受太多的包袱,更不可能背著包袱去做其他的事,她會覺得很累,更覺得不應(yīng)該,她也不愿韓峰替她背包袱。“或許快了”這是她對蕭聽夏的回答。
蕭聽夏將“或許快了”四個字說給了韓峰,她知道顧誠應(yīng)該是要快要做出決斷了,快要離開韓峰或者更糟,或者快要下山回到韓峰身邊了,韓峰需要積極應(yīng)對,不要讓這一對戀人分開。感情不能強求,但是一旦做了決定,要想讓對方再改就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