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第二日,小梅給花容端上早點,看著拿起一塊兒棗糕咬了一大口的花容說道:“容姑娘,青海法師讓人送來的書譜我給放在凌書閣了,我一會兒給您送來?”
花容嘴里含著一塊棗糕口齒含糊不清道:“嗯,那就辛苦你了,師傅走了嗎?”
“還沒,正準(zhǔn)備呢?!?p> “那我得趕緊先去送師傅,飯你先給我留著,我走了啊...”花容吃完最后一口棗糕,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對小梅笑道,然后提著裙子小跑出去。
“是,姑娘慢點跑。”小梅看著花容遠(yuǎn)去的背影,帶著笑意的眼睛逐漸含上冷意。
哼,一個徒弟居然也敢對師傅妄想,她昨日剛從外頭回來,就看見坐在庭院里吃糕點的青海和坐在一旁的花容,她暗中想聽聽他們說些什么,可是,當(dāng)她看到花容望向青海的眼神,她就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花容這一路跑一跑,又走一走,生怕將發(fā)型弄亂,她想在青海走之前,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快到云池的時候,看見菩提老母,青海,以及在菩提老母身邊的童子,三人在交談著什么,花容緊了緊發(fā)上的頭飾,又抹了抹衣裙,緩步走上前去。
“花容見過菩提老母,見過師傅,見過童子。”
“容姑娘。”童子沖她點了點頭。
“師傅,一路順風(fēng)。”花容向青海做了個揖。
青海微微點頭:“好?!庇譀_菩提老母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師傅,徒兒告辭。”
菩提老母慈愛一笑。
“誒誒誒,等等我呀,我還沒走呢?!兵P離憂從遠(yuǎn)處跑來叫喊著。
青海皺眉:“你跟來干什么,快回去?!?p> 鳳離憂氣喘吁吁的撥開一旁的花容和童子,童子被他一推,不樂意的看了他一眼,鳳離憂抱歉地沖他笑了笑,然后給菩提老母道了聲安。
轉(zhuǎn)頭沖著青海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話一開口又趕緊住嘴,想著菩提老母還在一旁站著。趕忙改了口:“之前說好要一同共患難,怎么,現(xiàn)在就想違背誓言了?”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花容看了看一旁的菩提老母,再看看童子,只見童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鳳離憂,眼里卻藏不住的嫌棄??磥?,鳳離憂這個性格真的不討喜啊,花容暗自想道。
“阿彌陀佛,青海,為師東西已送到,也囑咐妥當(dāng),接下來就看你如何造化了,為師就送到這兒了。”菩提老母看向青海,淡淡一笑。
“徒兒謹(jǐn)記,師傅慢走?!鼻嗪`嵵氐卣f道。
待菩提老母和童子走后,花容有些擔(dān)心地開口詢問:“師傅,您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嗎?您要去哪里?”花容只知道青海要去辦事,師傅不開口說,她也不好詢問,可剛才聽鳳離憂和菩提老母的話,師傅要去的地方貌似很危險。
“無事,為師去去就回,不必?fù)?dān)心?!鼻嗪0参康?。
“誒呦,我說小容容,有我在呢,你師傅不會有事的哈?!兵P離憂沖花容眨眨眼。
花容并不想搭理他,只擔(dān)心的望著青海。
青海望向她的眼神滿是堅定,似乎,想讓花容安心。
“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鼻嗪P離憂道。
“得嘞?!兵P離憂笑著,又拍了拍花容的肩膀:“放心啊,不會有事的,另外,幫忙照顧一下芷苧,拜托了?!闭f完,偏頭看了看遠(yuǎn)處,似乎是沒看見他想見的什么人,有些失落的與青海乘云離開了。
花容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也罷,師傅武功高強(qiáng),再說,還有個年頭久遠(yuǎn)的畫仙陪著,我在這兒擔(dān)心個什么勁兒呢。
誒?等等,這鳳離憂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幫忙照顧芷苧?芷苧一個鬼族少將妹妹,還用得著她照顧嗎?花容無奈地癟癟嘴。說起芷苧,她最近好像就和芷苧打過照面,有一陣沒和她說過話了。
花容將之前能遇到芷苧的所有地方都走了個遍,也沒能找到她,該不會是回鬼族了?可這還沒到一個月啊,以她的個性,她走之前一定會跟我打個招呼的。正疑惑著,有后傳來一道聲音。
“花容?!?p> “芷苧!你怎么在這兒?我還找你呢?!被ㄈ蒹@喜地回過頭來望著芷苧。
芷苧一身素雪羅裙,頭上一支珍珠碧玉步搖裝飾,清純而不失驚艷。
“花容,我這次來是跟你道別的,我一直待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就是,有點舍不得你?!避破r微笑,可那臉上的笑容讓人看了,竟有些心疼。
花容拉起芷苧的手,抬眼有些擔(dān)心的望著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p> “害,能出什么事啊,我這不是怕哥哥擔(dān)心我嘛,還有,就是舍不得你...”芷苧欲言又止。
花容看出她的心思,道:“我也舍不得你啊,不光我舍不得你,方才鳳離憂還托我照顧你呢?!?p> 芷苧聽到鳳離憂,眼神閃過一絲光亮,又暗了暗,望向花容的眼睛說道:“容兒,麻煩你,等鳳離憂回來的時候,你就讓他忘了我,就說是我讓你說的?!?p> “忘了你?為什么?你們怎么了?”
“我,你別問了,我當(dāng)時就是一時糊涂,答應(yīng)等他回來和他在一起,我現(xiàn)在后悔了,因為,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和他產(chǎn)生任何瓜葛?!避破r急道。
花容看著芷苧,嚴(yán)肅道:“你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話呢?”
“我...你就幫幫我吧,我當(dāng)時也是糊涂,不好意思拒絕...我知道錯了。”芷苧解釋。
花容還想訓(xùn)斥她幾句,看著芷苧濕潤的眼眶,想著說不定鳳離憂當(dāng)時威脅她來著,又于心不忍:“哎,好吧,念你是我的朋友,年紀(jì)又小,我就幫你這一回,但是,以后絕不可以再說出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話了,否則,別怪我不認(rèn)你這個姐妹!”
“嗯嗯,我絕不這樣了。”
“行吧,我要回去看書了,你要記得常來看我啊。”花容摸摸芷苧的頭。
芷苧看著花容,一字一句道:“花容,謝謝你?!?p> “客氣,走啦,別忘了要常回來看看我啊。”花容說著沖她擺擺手。
“一定?!避破r含淚。
花容倒著身子向前邁步,好一會兒,才笑著轉(zhuǎn)身離去。
待花容走后,芷苧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玉石,是那日鳳離憂射穿老虎雙眼的那個利器,芷苧醒來之后,又去那個竹林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這塊帶有血跡的,石塊形狀的東西。
原本她以為是一塊石子,待她用裙擺擦掉上面的血跡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小塊乳白色的玉石,自那天起,她就一直將這塊玉石戴在身上。
“子皙,對不起...”芷苧微微仰頭,閉起雙眼,淚珠順著臉頰掉落,“啪嗒”打在了玉石上面。初晨的陽光,穿透淚珠,折射在玉石身上,散發(fā)出晶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