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影婆娑,白光水澤映在亭臺里檐,隨著漣漪晃動。
南風躺在草坪上望著漫天星星,涼風巧好吹來,吹走一絲憂愁。
仔細一看,有四個人并列躺著。
今晚四人對未來頗有些惆悵,所以特地出來暢談暢談。說是要暢談,此時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開口。估計是怕破壞這份美好的夜景。
“我說,你們畢業(yè)后打算干嘛?”周曉童耐不住寂寞了。
幾個人紛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陳黎黎摸著臉蛋幽怨的說:“我父親打算送我出國繼續(xù)深造。國外的太陽簡直就是毀人的地方,我可不想曬的跟非洲小伙一樣?!?p> 南風笑了,“黎黎,那膚色好,那膚色顯眼啊。”
陳黎黎粉拳對著她一陣亂錘。
周曉童握著手臂昂揚斗志,“我準備去跆拳道館教練,先學習學習經(jīng)驗,以后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店。我要證明給我爸看,我可以。”
南風無語的扶額,“姐姐啊,你們學這專業(yè)是干嘛的?”
蔣馨意弱弱的回答:“倫家就想日收入過萬?!?p> 陳黎黎一把熊抱,勒的蔣馨意臉呈豬肝色。
她沖馨意擠眉弄眼,“好,有志氣。我就把我交給你養(yǎng)了。”
南風以手比作電話,放在耳邊,尖著嗓子模仿陳黎黎的聲音,“喂,爸爸,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子,我們是真愛,你要成全我們?!彼吡ο胙莩鲆粋€為愛癡狂的女人,可偏偏這副聲嘶力竭的樣在其他三兒人眼里看來無比逗比搞笑。
南風見她們笑,自己也忍俊不禁。捂著笑疼的肚子仍敬業(yè)的表演。
“哎呀,我不行了,哈哈哈。我要給我爸打電話,揭穿她?!崩枥璨林劢切Τ龅难蹨I倒下去抽搐。
笑過之后內(nèi)心則是更多的平靜,好像有許多事情都拋之腦后,但又擺在眼前。
陳黎黎嘆了口氣,小聲的說:“這個星期我要搬回家住了。我爸讓我準備準備?!闭Z氣多是愧疚。
“黎黎,這沒啥,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們??傆幸惶煳覀兪且x開的,只要心在一起我們就永遠在一起?!?p> 黎黎抿抿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南風拎著熱水瓶郁悶的往超市走去,宿舍那幾個懶貨,趁著她打水的功夫給她打電話讓帶點冰棒薯片之類的零食。
看在她們心情不佳的份上就算了。
南風認真的挑著冰棒,忽然有一只手橫空搶走了她選中的冰棒。
“啊,你干嘛,那是我……”南風一心糾結在只剩下最后一根的冰棒上,明明是她先選中,為什么會有這樣不禮貌的人。可當她看清搶冰棍的人時,到嘴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你怎么來了?”南風驚呼。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個腦殼有問題的姐夫。他今天沒穿正裝,穿了身休閑服,亮眼的不行。說他是社會人士肯定都沒人會相信,那英俊靚麗的模樣與校園的男孩子無異。
關鍵是這混球是怎么混進來的。
唐景琉麻利的撕開包裝袋,咬上冰棍,含糊的回答:“我怎么不能來了?!彼壑腥旧蠋追中σ狻RП舻臅r候,他眼角余光瞟到她盯著冰棒吞咽口水。
“想吃嗎?”惡劣的把冰棒遞給她,眼中戲謔漸濃。
“不要,好惡心。”冰棒上全是他口水,如果她咬了,這不就成了間接接吻。
南風小臉頓時紅彤彤的,唐景琉忍不住想要逗她,“你在想什么呢?臉這么紅。”彎下腰,拉進兩個人的距離。
“走開。”南風連后退幾下,拍著胸脯驚魂甫定的模樣。
唐景琉一步一步靠近她,大手攬上她的腰,動作十分輕柔。南風瞪他,低聲說:“能不能輕點?!币仓挥兴肋@個男人的面目,表面溫柔的不得了,可剛才手攬上腰時明顯鐵臂桎梏,險些壓得呼吸不順。
“不能?!碧凭傲鸷舫龅臒釟獯翟谒鳖i,充斥著男人的味道順著衣服的縫隙,滑進她心里。
“癢?!北灸艿目s脖子,忍不住笑。
“這周別回家,到我這兒來。”扶著她的柳腰,湊在她耳邊,邪魅的吐氣。
南風臉色立馬變了,推開他,“不好意思,這個星期我有事,必須要回家。”在必須上還加重語氣。
“哦,那就算了?!彼柭柤纾^續(xù)吃著冰棒。
南風不可置信他就這么放過她,悄悄窺視,他神態(tài)自若沒有一絲憤怒的蹤跡。
奇怪!難道他轉(zhuǎn)性了?
“那我走了,你把冰棒錢結一下。”他叼著冰棒吐詞含糊。居然真大搖大擺走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吃個冰棒還她付錢。南風尾隨了幾步,確定他是真走了。
今天怎么這么聽話,說走就走。難道平時唯我獨尊,說什么都要讓別人聽從的性子改了?
一路上她回了無數(shù)次頭,想看他是不是跟在后面。一旦逮住,她就能拆穿他虛偽的面目,肆無忌憚的教育一翻。讓他流下悔不當初的淚水。
然而。
只有空蕩蕩的路。
“不對呀,照道理不對呀?!蹦巷L陷入了糾結。
顯然這么想是對的,唐景琉不是會被對方三言兩語就打發(fā)放棄的人。就在南風慶幸他性格變好時,下一秒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家宴!
老保姆笑的合不攏嘴,親自端菜上桌,好看看姑爺和小姐在一起恩愛的畫面。
這一對男俊女俏,坐一起仿佛一對璧人,十分登對。
老保姆越看越中意,上次因為他沒來引起的怨言煙消云散。
“姑爺,喝茶,喝茶?!?p> “姑爺,餓了吧。先吃點水果。南南還沒回來呢?!崩媳D芬笄诘牟坏昧?。
唐景琉黑眸有一絲情愫飛速劃過,禮貌的點頭。
南海路輕咳一聲,“景琉餓了吧?再等會,南南估計就要回來了?!?p> 話音剛落,外面就要腳步聲響起。
“姐姐,我回來啦?!币粋€活潑的身影出現(xiàn)在垂簾外。
老保姆恰好端湯從廚房走出來,見到那抹身影眼都笑沒了,“呦,小南南回來啦?!?p> “嗯,姆姨。”活潑的聲音散開,“這種事情交給下人就好了,姆姨干嘛親自端菜。”
老保姆眼都笑沒了,“還是南南會說話?!?p> “餓了吧?”
南風點頭,勾上她的脖子撒嬌道:“姆姨,你都不知道,我可想念你做的菜啦?!?p> “呦,南南你這小嘴今天吃了糖啦。走,快進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吃飯呢?!?p> 南風吐吐舌頭,調(diào)皮的說:“我差點忘了。”拍頭時,少女姿態(tài)盡顯。
唐景琉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她的笑顏,眼中帶了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爸,姐。”
掀開水晶珠簾正要進去,忽然她發(fā)現(xiàn)多出一個人頭來。
一、二、三。沒數(shù)錯啊,確實是三個人啊。
她自然的問:“姐,來客人了嗎?”
南葉嬌羞一笑,“瞎說什么,是你姐夫?!?p> 姐夫!
南風腳下一滯,險些喊出聲。居然到她家來了,怎么沒有人跟她說。瞬間想不明白的事也想明白了。難怪那貨那天輕易就走了,原來他有十足把握。反正橫豎都逃不開他的手掌心,去她家去他家,結果都一樣。
南風憤怒的盯著那個屹然不動的身影,真希望能盯出兩個窟窿來。
相對于她的憤怒唐景琉反倒淡定的不得了。
“怎么?小姨子不歡迎我嗎?”
這話一出,大家都盯她看。
好家伙,玩起離間計了。
南風不慌不忙的回擊,“當然不歡迎了,你可是輕易就帶走了我最喜歡的姐姐。”
南葉羞紅了臉,直跺腳,嗔怒道:“南風。”
南風不以為然,“我說的可是實話?!?p> 老保姆掩口打趣,說:“二小姐要是一個人寂寞也趕緊找個人嫁出去,免得吃姐夫的醋?!?p> 南葉附和,“就是,就是?!笔滞绷送倍俗P挺的男人,說:“景琉,要是身邊有好的人選,一定要介紹給南風啊?!?p> “姐,姐,你可別,胡說。我,我可,沒想過,嫁人?!蹦巷L臉紅的就像燒瓶,連舌頭都打顫了。
唐景琉就這么笑著,波瀾不驚的笑著。借著喝湯蓋住眼中盛滿駭人的冰冷。
南風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從浴室出來,離臥室還有幾步距離時,措不及防被身后一道力推到墻角。
“你哭什么,我吻你有讓你覺得這樣委屈?嗯?回答我?!彼痤^,眼中猩紅,眼底掀起驚濤駭浪直將她的倒影淹沒。
南風徹底被激怒,但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壓低聲音,卻不想在他耳里聽出來另一番意思。,
“你怎么能這樣,一點也不尊重我。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
“南風,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的。”唐景琉平復了內(nèi)心的欲望,幫她理著衣服,無奈的苦笑。
“除了你?!彼麕退寥パ蹨I,“不要哭了好不好?”語氣中明顯帶有乞求的意味。
沙啞的嗓音如此性感,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妖冶。
南風不可思議的問:“為什么?”
為什么?要對她說這么動人的情話,只是把她當做情人還是愛人,還是一個小小的玩物。
他又是以什么樣的立場跟她說這些話?憑什么要讓她覺得很動聽。
“因為你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我可是個商人,商人是不會做虧本買賣?!彼麣埲痰男Γ瑹o情的捏碎她內(nèi)心剛產(chǎn)生的一絲悸動。
她一定是瘋了。這個人是她的姐夫,她不能對不起姐姐。
渾身一個激靈,雙手一推,唐景琉的身體往后踉蹌幾步。
他正要發(fā)怒,卻對上一雙盛滿恐懼和害怕的眼睛。
“南南。”
“住口!”她渾身發(fā)抖,“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然我會告訴大家你真實的面目?!?p> “你不會的?!?p> “不,我會的。大不了,玉石俱焚。你別逼我!”有光,有璀璨的光芒從她眼中迸發(fā)。繼而,整個人都仿佛沐浴其中。
有些奪目,并不刺眼。明明抗拒,搖晃間又深深地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想要滅其光芒,想要占為己有。想要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