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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魘

二十五、詭異的發(fā)現(xiàn)

困魘 莫沉沙 3354 2020-05-03 12:37:56

  南山從梅林出來時,看到不遠處的屋子門口聚集著不少吵嚷的人群。

  門外俏立著聽杏閣里那些鶯鶯燕燕,個個氣勢洶洶,似乎是想沖入屋內(nèi),卻被門內(nèi)十余名衙役攔住。那些女弟子忽變得如此蠻橫的聲音,加上附近百姓們的幫腔,頓時蓋住了衙役們的爭辯。

  那十幾名衙役自然都是安易縣衙的人,早在十多日前便已聞訊趕來此地,替代百姓看守那些魔化人。

  許是久聞“聽杏閣”盛名的緣故,從前衙役們每次與聽杏閣的弟子交談,總會用最恭敬的語氣。即便其中不善言談的幾人,每次照面也都會擺出最恭敬的姿態(tài)。

  然而今天,當(dāng)那些女弟子想進屋察看一下大師姐的身體狀況時,卻遭到衙役們的堅決阻攔。

  海棠作為聽杏閣大弟子,因和善敦厚與樂于助人一直深受師妹們的愛戴,如今出了事,閣中弟子難免憂心忡忡地想看個究竟。但被衙役們這么一攔,本就心情糟透、有怒無發(fā)泄處的她們,頓時情緒失控地紛紛拔劍。

  衙役們想解釋幾句,卻因她們的巧舌如簧與蠻不講理,無奈地發(fā)現(xiàn)根本插不上嘴,只能一個個漲紅了臉。溝通的欠缺最終導(dǎo)致眼前劍拔弩張的這一幕!

  南山旁觀少女們咄咄逼人下衙役們一臉窘迫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當(dāng)然他更好奇衙役們?yōu)楹芜@么做。

  剛想詢問原因,柳回春已先一步開口,卻是喝止閣中弟子的粗魯行徑。場中很快安靜了下來。

  唯有小秋月鼓著腮幫子,一臉憤憤地指著那隊衙役的頭目,一個長得黑瘦、但給人孔武有力之感的中年漢子,喋喋不休地向師父抱怨。

  柳回春沒有睬她,反而向那頭目微笑稱謝。中年漢子的臉一紅,忙恭敬地抱拳回禮。

  南山恍然大悟,原來剛才衙役們的阻攔是出自柳回春的暗中授意??伤秊楹芜@么做?

  南山想起不久前屋外百姓的那些議論——海棠這幾日并未靠近那間危險的屋子,既然不可能為魔化人所傷,那為何會突然魔化?

  難道那日魔化人并未被捉盡,有漏網(wǎng)之魚逃了出去,然后襲擊了海棠?可若是這樣,城中其他地方定會有大動靜,不可能接連數(shù)日都風(fēng)平浪靜。

  又或許是那個東西在作祟,躲在隱秘處伺機對海棠下毒手?但若海棠受了傷,定會第一時間告知眾人??蔀楹沃钡奖荒Щ那耙豢蹋坪醵紱]有察覺?

  南山百思不得其解,這種未知讓他心神不安。但不管這個問題的答案如何,海棠身上一定存在著古怪,因此讓所有人遠離她,無疑是眼下最正確、最防患未然的一種舉措。

  這一刻,南山終于有些理解柳回春刻意隔離海棠的原因了,也由衷佩服柳回春的反映迅速與心思細膩。

  當(dāng)然,南山猜測柳回春那么做也有其他原因,比如她從海棠身上看到或想到了什么。

  否則,當(dāng)緩緩走近那道狂暴身影時,她此刻面上的神情也不會這般凝重與小心。

  南山從中嗅出了一絲危險氣息!

  于是下一刻,南山毫不猶豫地追上了柳回春的步伐,希望與她守望相助??闪钏械接魫灥氖?,不久前熟悉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柳回春進屋前果斷關(guān)門,讓他再次吃了個閉門羹,而且這次堅硬的門板還險些硌扁他的鼻子。身后隱有幾聲輕笑傳來,讓他滿頭黑線。

  南山以為柳回春仍在因那根未兌諾的杏簪和他慪氣,于是遷怒于靈芙兒??僧?dāng)他紅眼想找那只狐貍算賬時,找了半天才在一棵老樹旁發(fā)現(xiàn)抱膝蹲著、滿臉悲戚的紅衣少女。

  南山忽想起她不久前的仗義相救,心一軟,轉(zhuǎn)念想上前安慰幾句。冷不防“紅狐貍”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嗚嗚咽咽地不知在向他說什么,而且又是捶胸又是頓足的,讓他一頭霧水。直到最后一句話他才總算聽清楚,竟是希望他能原諒自己。

  一根筋的南山還以為她是在懺悔之前做的那些諸如將銀錢變成石頭、將杏簪變沒了等錯事,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何時良心發(fā)現(xiàn)的,更好奇自己何德何能,什么時候竟能讓一慣囂張跋扈的她轉(zhuǎn)性,并像現(xiàn)在這樣鼻涕眼淚一大把的?

  好不容易等她平復(fù)了情緒,南山這才大手一揮,說功過相抵,他已經(jīng)原諒了她。隨后又鄭重代表全體百姓向她鄭重致謝,感謝她之前對柳回春的出手相救。

  靈芙兒忽然愣住了,下意識皺眉道:“我沒......”忽又眼珠一轉(zhuǎn),改口道:“可我從沒為那些事感到愧疚啊,因為那些事與我無關(guān)呀!”

  南山愣在當(dāng)場,隨后一步一退地遭受那只狡詐“紅狐貍”的步步緊逼,以及一次次仿佛有理有據(jù)的質(zhì)問——

  “我向你解釋多少次了?你數(shù)數(shù)算算?”

  “你說是我做的,好,證據(jù)呢?有嗎?”

  “證人呢?有嗎?”

  “好,就算這兩個都沒有的話,你提供證人的口供也行??!你有嗎?”

  ……

  在“紅狐貍”一波波密不透風(fēng)的唇槍舌劍里,南山總算尋到還擊的空隙:“可是,我剛才分明看到你哭了,還說讓我原諒你……”

  “紅狐貍”忽然仰天大笑,剛想游刃有余地回一句“我哭是因為想師父了,與你何干?”凱旋收官時,那個小混蛋的目光卻已飄向遠處——柳回春打開門,裊裊婷婷地走出。

  當(dāng)然,令她是可忍孰不可忍的還在后頭,那只狐貍精只是淡淡地掃了那小混蛋一眼,后者就如打了雞血般屁顛屁顛地沖了過去,連招呼也不和她打。

  靈芙兒跺了跺腳,得勝的喜悅頓時煙消云散。她一咬牙,忙擺出笑臉也跟了上去。

  柳回春看了眼靈芙兒,沒有說話,率先入屋。南山忙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所幸這次沒吃閉門羹。

  見柳回春默不作聲,南山忍不住問她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后者卻回了句很奇怪的話:“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p>  南山一愣,以為她還在生那根杏簪的氣,于是悄悄傳音入密向她解釋與賠禮,順帶也三言兩語解釋了“美救英雄“”的誤會。

  柳回春正準(zhǔn)備從醫(yī)箱里取銀針,聞言手一抖,針落到了地上。她面上頓時涌現(xiàn)了一大片潮紅。

  南山的舉動如何能逃過靈芙兒的法眼。她不免氣苦,于是施展屏障術(shù)想隔離這小子的音線,讓他對著空氣說話,沒想到竟被這小子輕而易舉地破開。

  無可奈何的她最后只能耍起嘴皮子:“按理說,還不到有蚊子的時候,怎么老有只蚊子在我耳邊嗡嗡嗡的?”

  南山心里有鬼,忍不住干咳幾聲,撿起地上銀針遞給柳回春,后者紅著臉接過。

  靈芙兒見狀更來氣,忽假裝奇怪地問柳回春:“咦?柳妹妹的臉難道被蚊子咬了?”

  柳回春不解其意,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眼前這看著十分和善的紅衣少女卻已慢悠悠地繼續(xù)道,“不然怎么這么紅呢?”

  偏小秋月聽到了這話,信以為真,口中嚷嚷著“哪只蚊子敢咬師父?”,然后十分霸氣地說要進屋替師父打死那只蚊子,結(jié)果自然被她那陰沉著臉的師父賞了好幾顆暴栗。

  屋外肅立的其余女弟子都是面面相覷,固然奇怪靈芙兒為什么會說聽到了蚊子聲,更不解師父的臉此刻為何果真那么那么的紅。

  柳回春平復(fù)下紊亂心緒,直入正題,打破周圍的詭異氣氛:“剛才我進屋檢查了海棠的全身,卻未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任何咬痕或被抓傷的傷口。”這也是在對自己之前某個舉動及某句話進行解釋,以打消某人的誤會。

  “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原來竟是這個意思,這自然比發(fā)現(xiàn)了什么更讓人感覺詭異。而柳回春先前之所以將他拒之門外,竟是為了脫衣檢查海棠全身,做這種事時男子自然不便在場。

  南山至此才明白,先前是自己想多了。

  靈芙兒心思最活絡(luò),下一刻看向海棠的頭。柳回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補充道:“就連她的頭發(fā)我也察看過,并沒發(fā)現(xiàn)任何傷口?!?p>  三人隨后都是默然思索,屋外眾人則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原因。

  “難道海棠姑娘患的病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中一名模樣憨傻的大漢說出的話格外發(fā)人深思,讓屋內(nèi)三人都是心中一動。

  可惜這漢子隨后又沒腦子地加了一句:“莫不是海棠姑娘被什么撞壞了腦子,所以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

  南山忙轉(zhuǎn)頭掩面,不忍再看。果然那漢子話沒說完,下一刻被淹沒在了那些鶯鶯燕燕滔天的刀光劍影,以及諸如“你才撞壞了腦子,你全家才撞壞了腦子”之類的唾沫海洋里。

  南山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落到了張牙舞爪的海棠身上,目光忽然一凝,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莫沉沙

感謝與棠_貝殼小屋(有花有小屋,好溫馨的名字)和CLong126AIILeo勵志寶(勵志的寶寶誰都喜歡,嘻嘻)打賞的這么多心曠神怡的推薦票,感謝窮則變則通則久噯睡Zzz(窮則變則通則久,這句古文省略得很精髓、很有味道)與風(fēng)荷日麗Extinguisher(喜歡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嗎?我也很喜歡荷花耶,但,是,我更喜歡蘭)對沉沙小說的支持,感謝一個蘋菓銀松森林(水果里我也很喜歡蘋果,樹木里我也很喜歡松樹,但,是,沒有但是)和東堯十夜璃玖(抱歉這位帥哥/美女,實在沒看懂您昵稱里高深莫測的深意……)的點贊與催更,希望本次更新的這兩章能不負你們,以及其他關(guān)注與支持沉沙作品的讀者朋友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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