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陽的到來,讓紀法院的風波比葉銘預計的要平息得更快,至于后續(xù)林煜會如何做,葉銘倒是并不見擔心,現(xiàn)在比較在意的,反倒是眼前這位銀袍老者。
從狄龍以及林煜等人對這位老者的恭敬態(tài)度來看,此人在這座分院乃至青陽學院的主院之中,應都有著非凡的地位,但是這等人物,為什么會為了自己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親自前來呢?葉銘不是很能理解。
一路上,傅秋陽也沒有說什么話,在狄龍的攙扶下領著葉銘,徑直來到了西院區(qū)的器樓,也就是陸老所打理的那座。
可當三人來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本該正常運作的器樓,今個卻是大門緊閉,且并沒有掛上任何休息說明的牌子,想來應該是臨時關閉的。
“呵,這老小兒,還是這么摳搜啊?!?p> 瞧著眼前這緊閉的大門,傅秋陽不禁笑罵了一句,拄著拐杖喊道:“老酒鬼,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趕緊備上好茶開門,不然,我也學學嵐丫頭拆樓了!”
“滾犢子,你個老摳貨,來一次,老子的寶貝就少一件,趕緊滾!”樓內隨即傳出了陸老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很是氣急敗壞。
“嘿,你這老小兒咋還是這么不上道呢?那是你該孝敬我的,而且按輩分,按規(guī)矩,你小子可得管老子叫一聲師叔呢,拿你點東西,你還不樂意是咋滴?”傅秋陽頗為理直氣壯的道。
“就你還師叔呢?滾滾滾!”
陸老那是一點都不客氣,愣是不開門。
傅秋陽卻也不見生氣,耐著性子再問道:“你小子是真不開?”
“不開!”
“你徒弟可在我手里,你真不開?”
“啥徒弟?他只是我這一個打雜的,你愛咋咋地?!标懤虾吡艘宦?,在樓內那是雷打不動,更哼起了小曲。
“得,你小子可別后悔!”
聞言,傅秋陽似也不愿繼續(xù)浪費口舌,轉身欲走。
葉銘與狄龍連忙跟上,但剛走了兩步,便見傅秋陽那走路都顯得搖搖晃晃好似一身骨頭都要散架的身板,扭身便是一個箭步朝著器樓大門沖了過去,抬腿就是一腳,暴力而干脆的將門給踹開,魚躍而入。
“你個沒品的老貨,還動手了是吧!”
緊接著,樓內便是傳來了陸老那惱羞成怒的叫罵聲,以及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好似兩人干了起來。
“那啥,狄大哥,咱們就這么看著嗎?”
門外的葉銘瞧著身旁沒有什么太大反應的狄龍,不由出聲問道。
狄龍卻是笑道:“沒事,這二老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干架了,而且二老的身子骨可遠比咱兩看到的要硬朗呢,再過一會就消停了?!?p> 話到最后,狄龍忽又看著葉銘的肩頭,問道:“倒是小葉你這傷……”
“一點皮外傷罷了,沒傷著筋骨,問題不大。”葉銘笑了笑,卻也并不怎么在意。
雖然袁華那一棍確實狠,但對葉銘來說,還真就只能算是輕傷。
果不其然,數(shù)息光景之后,樓內恢復了平靜,傅秋陽將葉銘與狄龍叫了進去。
茶室當中,傅秋陽笑容滿面的喝著師侄泡的茶,眼中滿是得意。
一旁的陸老,則陰沉著臉,胸膛之上有著一道無比醒目的黑色腳印,想來應該是在師叔傅秋陽的手中吃了不小的虧。
“你這老小兒,真不是師叔我說你,你自個好好瞅瞅,你這徒弟都給人欺負成什么樣了,你還擱這坐著不為所動,你知不知道,小葉要是有個萬一,那可是咱們鍛造院乃至青陽宗的一大損失!”放下茶杯,傅秋陽臉上神情忽又凝沉了下來,瞪著陸老數(shù)落道。
陸老不由撇嘴道:“您老可是咱這鍛造院的初任院長,您去,自然是比我去要妥當?!?p> “你小子就是嫌麻煩,非得要累我這把老骨頭?!备登镪栴H為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后看向了葉銘,道:“葉小子,關于你那乾坤袋的事情,小狄已經與我說了,你的這個想法,其實我們很早便有想過,也嘗試過,但是空間靈陣比起其它靈陣而言,不但更加玄奧難以掌控,而且對于材質的要求也極高,想要達到你所說的那等程度,非黑金鐵一類的鑄材不可,如此一來,造價太高,鑄造風險也太大,一旦空間靈陣失控,鑄師很難生還,不是輕易能成?!?p> “果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么容易嗎?”
葉銘心頭輕嘆了一聲,但也很快釋然,畢竟這里不是原先的世界,符箓之術能行得通,并不代表著這里的陣道沒有任何差別。
盡管如此,葉銘也沒有放棄的打算,沉聲回道:“即便如此,小子還是很想自己嘗試一下?!?p> “即便會有生命危險也要一試?”
“說不定我會是個奇跡呢?”
“不后悔?”
“為何要后悔?”葉銘反問,接著又道:“少年人的本錢,不就是這點異想天開,這點放浪輕狂嗎?若連自己的這點追求,都畏手畏腳,豈不白來人世這一遭?”
“嗯,說得好?!?p> 傅秋陽贊賞的點了點頭,對眼前這小子,那是越看越滿意,最開始聽狄龍說起這小子的時候,還沒怎么當回事,直到狄龍拿出那口短刀后,方才是有了些許興趣,而現(xiàn)在則有些舍不得撒手了,于是又道:“既是如此,那老朽便陪你瘋一把,有何需求盡管提,鍛造院竭盡全力滿足!”
“多謝傅老前輩!”
葉銘拱手致謝,心頭也跟著樂開了話,因為靠上這么一顆大樹,后續(xù)乾坤造化訣的修煉,豈不是順風順水?
可傅秋陽卻忽然皺起了眉,道:“還叫老前輩呢?該改口了吧?”
葉銘當即會意,連忙改口:“多謝師叔祖!”
“這就對了嘛?!?p> 傅秋陽這才又笑了起來,緊接著又給了不遠處的陸老一腳,“你小子不給點表示嗎?”
“嘿,您這都師叔祖了,我給什么表示,要給也是您給啊?!标懤项D時跳腳了,可傅秋陽卻是一瞪眼,作勢又起腳,道:“你給不給?”
“我……”
陸老心頭那叫一個憋屈啊,但卻只能認慫,“給!”
說著,陸老便是準備去找些拿得出手的東西給葉銘,可還沒等他抬腳,傅秋陽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你也別找了,你那已有十數(shù)年不曾動過的銘靈刃放著也是吃灰塵,不如給小葉子,就它了。”
“你那把不也一樣在放著吃灰。”
陸老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后便是趕在傅秋陽瞪眼前,撒腿上樓給葉銘取來了一方黑色盒子。
“謝謝師尊!”
葉銘強忍著笑意接過盒子,對陸老的稱呼,也很自然的改了口。
“唉,幾十個白玉蠶繭,虧了我一把銘靈刃,虧大發(fā)了,虧大發(fā)了啊。”陸老扶額長嘆,心在滴血,卻只能撒手。
第二天,林煜因接受學員賄賂,放任私刑,紀法院主事一職被卸,按院規(guī)還將被廢掉一身修為逐出學院,但因及時阻止袁華行兇殺人,且主動認罪,態(tài)度積極,故而罪名從輕,改受刑棍三百,入四座藥園雜役一年。
同時,袁華因賄賂紀法院主事,竟于學院之中,設私刑殺人,更對女學員李夢琳行強暴之惡舉,簡直視院規(guī)于無物,即日起逐出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