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俯視鄙夷的神情,讓我看得氣血上涌,這種天生的大個子居然拿不作為當(dāng)做是理所應(yīng)該情理之中。我卻要裝作一個客客氣氣的樣子跟他虛與委蛇。
“你這話說的真對,緝捕要犯只管緝捕,巡邏防衛(wèi)的只管巡邏防衛(wèi),審訊要犯的只管審訊,你們各司其職各盡其責(zé),互不相擾,只是你們天庭軍方最盡人意的規(guī)矩了。看來我來投靠你是來對了”
“投靠?我看還是算了吧!多少人正張羅著和你劃清界限避嫌呢?你我現(xiàn)在是神妖難容的立場,咱們可不能走的太近。你走你的妖道,我走我的仙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搶功抓你領(lǐng)賞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你怎么還想投靠我?你這不是拉我下水嗎?我可不是那種貪污受賄后就為虎作倀任人唯親的仙,我可是有原則有底線有仙性的仙,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接受不干不凈不明不白的錢。不過看你這副落魄相,就是我伸出口袋讓你塞黑錢你也沒有吧?幸虧我是一個兩袖清風(fēng)克己奉公的仙,自然不會厚顏無恥向你索要賄賂。你要么就到天庭俯首認(rèn)罪,要么你就繼續(xù)逃命去。我這里你絕對留不得,我也毫無資金資助你。你入門看到我這空空蕩蕩的屋子就可以明白我是一個多么的清貧清廉仙人了!天庭的俸祿有時候還不足以讓我果腹,吃了上頓沒下頓,時常饑腸轆轆。我有什么值得你來投奔的呢?”
看他那副裝窮的寒酸樣,我真想撕破臉皮跟他對質(zhì),讓他把那破爛被褥掀開,露出他驚人的財(cái)富??裳矍皶r機(jī)未到,我還必須和他東拉西扯耗下去,因?yàn)樽汾s和捉拿我的那天將還沒有趕到。不能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dá)呀。
“巨靈神你放心,我是不要你給我提供一粥一米的,吃喝用度我自己能解決。我只要在天兵在附近搜索時,我能躲到你床下避難足矣?!?p> “啥?躲我床下?你是不是心理扭曲有龍陽之好呢?我堂堂巨靈神行得正坐得端,乃三界名聲在外的兩袖清風(fēng),我可不能在生活作風(fēng)上留一個斷袖之癖的名聲。如果我因?yàn)槭樟裟愣鴮?dǎo)致我名聲掃地,我今后還有臉見人嗎?”說著,就伸手拎著我向外轟。
我見形勢不妙,便威脅他。
“你是不是床底下藏人了,才不讓我躲進(jìn)你的床底下?”
“你放屁,我的俸祿連糊口尚有不足,怎么可能再養(yǎng)家?你不要胡說八道造謠生事!”
“那你敢讓我搜嗎?”
“我敢讓你搜,但是我決不能讓你搜!”
“我看你還是心中有鬼!”
“隨你怎么說吧,今后不準(zhǔn)你再進(jìn)我家門,你這種小人會污了我巨靈神的門楣,壞了我家的風(fēng)水!總而言之是不歡迎你來!”
“我會再回來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把我趕出你家門之辱,我會十倍百倍還給你的!”
“你呀,跟秋天的螞蚱也沒啥兩樣了,聽我一句勸,趕緊去投案自首吧,坦白從寬,天庭會寬大處理你的。你還有什么底氣敢說你要十倍百倍還給我?你以為你是昔日的天蓬元帥一呼百應(yīng)?你現(xiàn)在是一個朝不保夕的通緝要犯!多少天兵天將要擒拿你去天庭邀功?你還有時間在我這里大言不慚!這妖就是妖,妖的思維方式和常人以及神仙的思維方式簡直天差地別!就你這無官無職在逃妖精還想搜我的房間,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巨靈神雙手叉腰,那種高高在上的得意勁,簡直令人難以昂視,這大高個子我就不信讓他在我面前低不了頭!他這是狗眼看人低呀!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清晰傳來。
“他無官無職不敢搜查你的房間,不知道我行不行呢?”那天將閑庭信步款款而來,身后是那幾個親隨。在稍遠(yuǎn)處,是一群群張弓搭箭蓄勢待發(fā)的天兵。
巨靈神見此情景嚇得面如死灰,連說話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了。
“天將不知您的大駕,巨靈神有失遠(yuǎn)迎了。你是要抓這個豬妖的嗎?還請快快動手,抓好可以到天庭請功領(lǐng)賞。眾所周知,我是一個兩袖清風(fēng)的仙,我與妖怪?jǐn)酂o往來,我的房間狼藉不堪且臭氣熏天,里面沒什么可搜的。您可要相信我,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巨靈神絕對不會在床底下藏人,……”
“行了行了,他的事情稍后再議。先說說你的事情吧,有人匿名舉報說你是一個沽名釣譽(yù)以公謀私之輩。還一語中肯說你的床是用玉做的,我當(dāng)天將這么些年,還從未見過特大號的玉石呢!走走走,讓我們也開開眼界?!闭f完,便帶著幾個氣勢洶洶的親隨闖進(jìn)巨靈神的屋子。
巨靈神“撲通”一聲跪倒于地,口里連連叫屈,“冤枉啊冤枉啊,我巨靈神兩袖清風(fēng)的節(jié)儉風(fēng)格早已經(jīng)盡人皆知,我怎么可能會有那么一大塊玉床呢?那一定是心懷叵測之人,想借機(jī)來打壓我的一種手段,天將明察秋毫,可不能上了小人的當(dāng)!”
“冤不冤枉總的查一查才水落石出,不查怎么還你清白,還你公正?再說,你人正不怕影子歪,查查又會怎么樣呢?”天將一副不追查到底誓不罷休的態(tài)度。
巨靈神只好妥協(xié),天兵們直搗黃龍,把巨靈神的被褥掀翻于地,一塊波光粼粼晶瑩剔透的玉床引入眼簾,還是軟玉,冬暖夏涼的那種上等極品!
“巨靈神,麻煩你跟我解釋解釋,這是什么?”天將擲地有聲指著玉床問道。
“坦白從寬,老實(shí)交代!”我不失時機(jī)學(xué)著剛才巨靈神大著嗓門對我說的口氣。
“天將是少見多怪,那看似玉而非玉,其實(shí)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稀有礦石,絕對不是晶瑩剔透價值不菲的玉石。那種玉石,我這一個官小職微的小仙怎么會擁有呢?”
“什么?都這時候了,你難道以為我們是三歲小孩,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騙我?是玉是石,能魚目混珠蒙混過去?你當(dāng)我這天將是白當(dāng)了這些年?”
當(dāng)天將的佩劍壓在巨靈神脖子上時,巨靈神渾身上顫抖不已,褲子濕了一大片。
“天將饒命,天將饒命。我確確實(shí)實(shí)不是如傳聞那般兩袖清風(fēng),我兩袖清風(fēng)的行為只是一種掩飾自己貪得無厭的本性。我害怕金銀細(xì)軟更容易被人查獲,自己便托人去買玉,一塊塊堆積砌成了這么大的玉床”
“那你的錢是怎得來的?怎么這么多?說—”
“我說,我說。我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又有仙籍在身略有小權(quán),時不時下凡去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一些收繳的東西,自己不用去投資下本,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從東勝神洲繳獲的物品悄悄販運(yùn)到西牛賀洲販賣,中途既沒有檢查收稅的,也沒有敢占小便宜的;還有就是我會親自到那些正在大興土木的地方收取保護(hù)費(fèi),甚至要挾他們只準(zhǔn)買我的建筑材料,如果他們不愿意,我就和他們動武,讓他們難以進(jìn)行;再有就是我可以幫一些人去催款討債,只要他們給我一定的傭金,我就會到欠賬者家里收款,收到全款的,我還可以吃回扣。收不到全款的,我就逼著他們賣房賣地賣孩子。逼良為娼的事情也沒少干,逼著他們懸梁自盡的事也做過幾樁,這樣所拖欠的欠款基本如數(shù)奉還;當(dāng)我看到這是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后,我也放高利貸,利滾利,越滾越大,到時候收到的利息本金更是賺的缽滿盆滿。我在天庭任職時,可以報銷一些虛假賬目,欺上瞞下,能撈就撈,能騙就騙,無所不用其極,見縫插針,無利不往。但是,這些都是我在晚上做的兼職,不是我的中軸職業(yè)。我白日里還是正常到天庭任職辦公的,一直竭盡全力完美維持著我兩袖清風(fēng)的形象?!?p> 當(dāng)他跪下來后,那身材還顯得那么鶴立雞群,整整高出我三個頭!我想蹦起來扇他嘴巴子,可還是夠不著!
“徒有虛名,徒有虛名呀!誰也想不到兩袖清風(fēng)衣冠簡樸的巨靈神居然有著這么驚人的玉床。你這是躺在天庭仙庫里一多半的財(cái)富呀!三界都傳說的兩袖清風(fēng)居然在暗地里做這種喪心病狂的的齷齪事,你真是自食惡果呀!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狐貍終究是要露出尾巴的,你若一直這樣逍遙法外,還頂著一個兩袖清風(fēng)的美名,是世人愚鈍不慧眼識珠呢,還是你表里不一太善掩飾?你今天是名利雙失呀!抱歉了,巨靈神,我們不得不秉公處理?!?p> 當(dāng)巨靈神的玉床被運(yùn)走后,那天將便絕口不談和我四六分賬的事情了。我雖心生不滿,卻又不敢造次。當(dāng)我拐彎抹角跟他提及分玉的事情時,他不是左顧而言他,就是裝聾作啞一個屁也不放!真他媽的不仗義,老子拼死拼活,不要臉不要命的把這玉床弄到手了,這天將居然打算獨(dú)吞!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天庭怎么就養(yǎng)了這么一批魚肉他人的仙呢?巨靈神不是個好東西,他跟巨靈神也在伯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