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被算計了
“誰知道啊,抱著這種想法,真是可惡至極啊,白瞎了這么標志的一張臉。”
“可不就是心腸歹毒的小白臉嗎!”
一直尾隨沈子唯而來的便衣禁軍顯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些人沒有傷及殿下安全,但是這言語攻擊要不要管?畢竟這群起哄的白癡可能還不知道他們議論的是誰。
正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言間,卻有一行官兵走來,一來人群便散開一條道:“出什么事了?誰報官?”
那小二澀澀舉手道:“是我,官爺?!?p> 兵長睨著紙鳶閣的這小二,又看看無辜站在紙鳶閣內(nèi)的沈子唯,指著沈子唯道:“就是他身患天花,還不知羞恥地來你們這里,找繡女?”
沈子唯:“……”
但縱然眼前這場面有一萬個始料未及,但他也猜到八九不離十,蘇語凝這個女人,打一開始就在騙他。
而他,很顯然被算計了。
便衣禁軍估計是見連官兵都請來了,再不出面沒準刺客什么沒抓住,堂堂天朝太子先要被這一群不長眼的關(guān)進地牢去。
越靖擠進人群里去,不知俯身在那兵長耳邊說了什么,給他看了什么,頓時叫氣焰囂張的此人,軟了腿,顫了舌。遂馬上對身后跟來的官兵道:“一群廢物,還愣著干什么?疏散百姓!都是誤會!”
那店小二拿出沈子唯送來的密信,道:“可這信上說得明明白白?!?p> 兵長一拍那店小二的腦袋:“你個白癡,誰會這么傻,拿著自己染上天花的信親自交給你?這一看就是陷害!”
沈子唯默默苦笑,他可不是真的就這么傻。
官兵疏散了人群,沈子唯才慢吞吞走出來,那店小二見了他,卻依舊躲得老遠。
沈子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店小二會意半晌,才將那封信交到他手里:
“本人夫君,因私風不正,染患天花,卻感天道不公,決意私染他人,今借辦貨之名,混入紙鳶閣,以此信為賬項。因我無法心知而不言,故偷換此信,望見信者,果斷報官?!?p> 沈子唯臉都綠了,將信揉成了一團,怒極,疾步而去。
越靖追上,其他便衣禁軍尾隨其后:“公子…”
沈子唯生生撬開自己緊咬的牙關(guān):“派人盯著紙鳶閣,這信很可能已被換過。”
越靖應(yīng)下:“是?!?p> 沈子唯又問:“蘇語凝那邊?”
越靖回道:“不出公子所料,蘇語凝并未回府,而是…”
越靖手下來報,蘇語凝自與沈子唯分開后,拐進了小道,禁軍在后面跟著,在一處分叉路口,卻見披著一模一樣披風的背影兩人,分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觀摩步態(tài),一人輕緩,一人卻奔得極態(tài),遂多有人跟著行步輕緩的“蘇語凝”。不想那人只是在這七巷八街的小道里打轉(zhuǎn),小半個時辰過去,禁軍知上了當,疾步追上去,果見那人不是蘇語凝,而那女子估計是見這禁軍滿面兇相,竟一下子嚇得哇哇直哭…
…怎么哄都哄不好…所以根本沒法審。
說到此處,越靖不免嘆息一聲。沈子唯當然知那就是蘇語凝的小丫鬟桑兒,又問:“蘇語凝呢?”
越靖回道:“唐家古宅?!?p> 聞言,沈子唯自是快步趕去唐家古宅的方向。
唐家上一代家主唐池,乃上一任都城內(nèi)史,最后不知犯了什么死罪,株連九族,后才有蘇赦上位。
如今,這廢宅已有二十年之久空無人煙,周遭亦無人跡。眾說紛紜,但大都相信唐家古宅里鬧鬼,于是搬走了一家又一家,乃至這條街也快空了有二十年。
沈子唯趕去時,七八個便衣禁軍守在門外,想來其他人也是將這古宅一分一寸地包圍著。
禁軍見越靖和沈子唯走來,只是躬身一拜,并未出聲,但讀那打出的手勢也知,從始至終,這里只有蘇語凝進去過,并未有人出來。
沈子唯雷厲風行一般行至古宅門前,他伸出手去,眾禁軍皆警惕起來,死死盯著那木門。
“吱呀”一聲,沈子唯卻還沒來得及去碰木門,它卻從里面被人打開。
蘇語凝坦然而平靜的眉眼就那么涌入沈子唯的眸子。
“沈六。”她喚,聲音溫柔,仿若紙鳶閣的一切與她絲毫無關(guān)。
沈子唯最討厭被別人利用,雖然他幾乎一直在利用別人,但這也許就是皇家霸主那種容不得別人講理的性格。他緊緊捏住蘇語凝的手腕,不言語,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凌在蘇語凝的臉上。
蘇語凝微微掙扎了一下,此刻她卻像卸了力的良家少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嬌喘一般:“沈公子,你弄疼我了?!?p> 沈子唯像是抓著一條毒蛇,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然松開蘇語凝:“進去搜,一寸土一寸灰都要搜干凈!”
“是?!?p> 便衣禁軍沖進宅子里,這殘月下青石古道上,空有沈子唯和蘇語凝相立,最后卻是蘇語凝先開口:“沈公子還是不打算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么?”
沈子唯笑笑:“姑娘似乎也打算從頭瞞到尾?!?p> 蘇語凝淺淺一笑:“公子在說什么,我是蘇語凝啊,公子失憶了?”
沈子唯似被蘇語凝的裝傻激怒,猛然拽著她的手腕,拖至墻邊,緊緊抵住。
蘇語凝感到自己被這干裂的墻撞到頭暈,但更讓她窒息的,卻是從頭頂傳來他如野狼一般的氣息,一點點恐攝著她每一寸肌膚,而渾身寒栗。
“你還裝。”
聲音低沉,卻要命的好聽。
他俯身貼得太近,說話的語氣臉上的表情都在一分一分警告蘇語凝,眼前這個人絕不再是那個燦爛的沈六。
她討厭這種如魚陷涸澤的感覺,遂別過臉去,奮力要掙脫開被桎梏的手。
可她此時才知沈六這人裝得有多深,她竟然在他面前掙脫不開。
沈子唯見她要掙,便用了力氣,一只手困住她兩手腕,緊緊扣在她身后,另一只手卻攬著她的腰肢,極盡貼近他的身體,讓她無可避免地與之對視,哪怕轉(zhuǎn)瞬的膽怯和害怕也別想逃。
“你說實話,我不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