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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壞大師兄

第四十八章:絕望的夜

壞壞大師兄 南城夜未眠 2131 2020-03-06 23:57:11

  夜晚,甜水巷內(nèi)歌舞升平,千百達官顯貴與帝王世家共享俏麗美景。

  林府府口由南向北的河邊沿岸處,護軍校尉陳昌與幾位親信府兵已經(jīng)在趙梅的命令下秘密搜查了兩天兩夜了,問得四處商戶口都干了,腿都要跑斷了,眼睛都要看花了,也沒找到前日夜里失蹤的兩位府兵和立春。

  陳昌這會兒大喘著氣,和幾位親信站在立春跳下的石橋旁休息著,心里無限斟酌糾結(jié)著,三日,最多再搜一天,要是再沒找到,即使是趙梅的命令,也必須私下向林將軍稟報了。

  就算惹著了趙梅,最多也就不在府里當差,哪怕回到燕云關(guān)邊防,也衣食不愁,哪怕趙梅發(fā)了脾氣,自己從林家軍里丟了差,這些年存下的薪錢也夠了,在城里隨便找個府衛(wèi)衙役的活也夠湊合。

  可如果這事長久瞞著林將軍,那結(jié)果,陳昌想都不敢想,雖說林將軍平時還算仁厚,可這種欺上瞞上的事一旦漏了底,別說自己對不住林將軍這些年的關(guān)照,以后傳進往日兄弟的耳朵里,自己這些年當差的結(jié)交也算折個精光。

  石橋下,立春的尸體上依舊系著麻繩,麻繩下綁著那原先河邊的大石,自打前天下了大雪后,這兩天厚雪已融化,聚集成無數(shù)雪水后匯入南河,此刻南河水位暴漲,水流湍急。

  立春那泡白腐爛的尸體在水流的沖擊下,不斷在河心流動著,就像一個風(fēng)箏般,雖然腰間綁著麻繩,但在湍急南河的不斷沖刷下,那麻繩一陣陣移動,加上泡了兩天,尸體肌肉已是松軟,這般慢慢拖動著,那麻繩已是逐漸從腰部脫落在腳掌處,即將就要脫離麻繩,浮出水面。

  “唉!”石橋上陳昌一聲嘆氣,對著身邊的幾個親信盡力喊著:“哥幾個努把力,四處百姓商家都問問,三個大活人,不可能失蹤的?!?p>  說著,陳昌拍了怕幾位的肩膀,一鼓勁,又是從石橋散去,四處搜尋。

  也正在這時,那立春的尸體終于是水流的作用下,掙脫了麻繩,向河面浮起,可也就這一會兒,陳昌幾人已是散去,而立春的尸體,也在晦暗的夜色下,隨著南河由南向北漂流著。

  甜水巷巷口不遠處,麻臉漢子自打賠了錢,連晚上也出來賣燒餅了,這會兒搶了個好攤位賣著,厚黃的指甲內(nèi)依舊滿是黑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迎面走來一肉山婦女,仔細一看,是福妹,身上穿著新衣,手里提著幾袋糖津鋪的名貴糕點和匯春林的淺桃胭脂,自打昨日賺了橫財,已是休息兩天沒接客了,這會兒才從西市逛完街回走著,打眼瞧見麻臉漢子,緊忙側(cè)臉從街另一邊躲著走。

  街另一邊路面上,神搖子沒了往日的風(fēng)采,臉上依舊中分短發(fā)八字胡,身上還裹著黑色大棉襖,滿是臟泥,一件爛洞薄長褲,癱坐在街邊,右腳穿了一只黑灰布鞋,左腳光著,一腳凍瘡又紅又腫。

  自打前日賭坊出千被抓,又被發(fā)現(xiàn)賭桌暗格后,神搖子直接當場被打斷了右手左腿,在家昏迷了兩天后,三房妻妾及府上下人帶著錢銀貴物早溜了。

  賭坊直接拿他當替死鬼,昏暈著被抬著到官衙里一審,串通下幾分鐘走了個過場,就被衙門當差昏迷著抓著手,按下手印。

  神搖子抵上府宅一切也不夠賠一眾賭客,賭坊也擔心他之后反告一狀走了風(fēng)聲,最后又被一頓胖揍,半死半活地將身子拖在地上爬行著,就像一條被打斷脊椎的老狗,右手左腿搭拖在地上,拖了一溜血,也不見他吱叻(le4,無實意助詞),只是張著干白的雙唇,喉頭吞咽著,望著街對面麻臉漢子烙燒餅。

  遠遠瞧著福妹躲著走來,剛經(jīng)過,便聞見一股極致誘香的糕點味,還未等福妹走遠幾步,餓了三天的神搖子已是瘋了般,喉頭口水一咽,拖著斷手殘腿,身子前傾一倒,左手抓著福妹右手一扯,便是張著牙齒一咬。

  咬得這福妹滿手口水血痕,驚得鬼叫連天,右手本能一松一抽,粗肥的雙腿左右相碰打擺,最后重心一失,身子一仰,癱倒在路面,一身嶄新的大衣滿是污泥。

  這般狼狽著從街上爬起,福妹一看:“死乞丐!你好死不死啊!”這般怒罵著,便是快步至神搖子面前,粗壯的大腿使力踢踩著神搖子的殘腿。

  那神搖子哪顧得上這般屈辱打罵,拖著斷手將背對著福妹,身軀將那幾袋糕點胭脂牢牢護在身下,左手拿著糕點紙袋,牙齒死力地咬著麻繩,一使力,麻繩雖然是咬開了,可一顆發(fā)黃爛黑的門牙也被咬脫下來。

  可這神搖子半點不顧脫落的門牙和冒血的牙槽,抓著點心就是往嘴里塞,大口吞咽,咬都沒咬,吃得比流浪狗還狼狽,就差一條低下的尾巴。

  正當福妹一腳腳踢在神搖子殘腿上時,街邊的百姓已是圍觀而來,燒餅麻子一聽這聲音。

  這不是福妹嗎!

  按理說那軍爺怎么可能找著自己家,兩日來多番打聽,也聽洞羅瓦子的鄰里說是這福妹領(lǐng)著軍爺出的瓦子街。

  麻子怒火上心頭,沖過人群側(cè)面一看,確定沒錯后又小跑幾步,高高跳起一巴掌,便是重重甩在福妹肉臉上。

  福妹被這一巴掌打紅了五個手指印,摸著大臉瞧著麻子先是一驚,一時也是怒火中燒,高壯肥胖的身子抓著麻子就是廝打起來。

  這麻子雖是個漢子,力氣也不小,可到底體重只是這福妹的一半不到,就是這般被她抓著頭發(fā),一巴掌一巴掌地甩在臉上,還聽那福妹嘴里邊打邊罵:

  “讓你打我!讓你打我!狗東西!讓你打我!”

  最后奮力一巴掌,已是直接將麻子打飛,將燒餅攤子撞翻在地,十幾張燒餅、一鍋熱油、散架的攤子,全都散落在一地雪水污泥上。

  “我跟你拼了!”

  只聽麻子一聲高喊,高舉那把尖銳的燒餅鏟子就朝福妹沖去。

  福妹左手立刻抓著燒餅右手腕,沒讓他鏟子扎下來,卻又被燒餅左拳一下打暈?zāi)X袋,兩人環(huán)抱廝打間,腳下雜亂一別,福妹已是抱著麻子往他背后一倒。

  這一倒,麻子撞暈了腦袋,福妹肉山般的身子也動不開身,等到麻子在福妹肥碩的胸口剛清醒一點,右手便使力抓著鏟子往福妹粗肥的脖子扎。

  一下。

  兩下。

  三下。

  ……

  全力地扎著,死力地扎著,絕望地扎著,直到福妹這肉山壓在麻子身上一動不動后,麻子才松了手,可這般死斗下來,麻子本該大口喘氣休息,而這福妹肥碩的胸口完全將他面部死死壓著,腦袋又眩暈,三百斤的體重下,麻子半點動彈不得,氣口呼吸一促,半口新鮮勁呼不上來,最后四肢抽搐地一震一震,便是被活活蒙死在福妹胸口。

  而那福妹早被這麻子頭幾下扎穿了脊椎,后幾下又被扎穿了頸部大動脈,血水噴涌而出,流得街上一灘鮮紅的血,猶如一只被割喉的母牛。

  另一邊,神搖子早在兩人廝打之時,便狼吞虎咽了幾包點心,哪知黑夜下看不清楚,錯把這福妹買的淺桃胭脂也當作了點心,舉著倒入口中后一嗆一噴,噴得一地粉紅。

  冬天本就干燥,神搖子又幾天沒進食水,吞下的干點心摻雜還在喉腔,最后細膩的淺桃粉脂一骨碌灌入口腔,已是噴得滿鼻子都是,這般臉色痛苦艱難,也不知是要即將噎死、嗆死、還是堵死。

  剛瞧見地上有一灘血水,神搖子便拖著殘缺的身體往前拱,就像蛆蟲般在地上扭動,不斷朝那灘擴大的血水前行,最后行動越來越慢,面色越來越猙獰,眼瞅著血水就在面前,還是沒了氣力,腦一倒,臉一砸,死在了血水中。

  甜水巷街口的石橋邊,幾十百姓圍觀著三具尸體,驚得一動不敢動,石橋下,立春的尸體隨著南河一路向北漂著,最后漂至甜水巷心湖引南河的入湖口,漂了進去。

  巷內(nèi),皇權(quán)富貴為一個個精彩的歌舞節(jié)目歡聲鼓舞,接下來的節(jié)目就是今晚的壓軸大戲——千魁之魁李詩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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