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走在東街上,大街上熱鬧非凡。到處都是琳瑯滿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巷口小吃攤撲鼻而來的香味,聞的陳蕭饞涎欲滴。
陳蕭看著這幅熱鬧的場面也是笑了笑,然后朝著街中間的一間打鐵鋪子走去。
陳蕭知道這間鋪子已經(jīng)在這里開了二十年了。
宿江城上至城主府,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歡光顧這里的生意。
這里的老板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打出來的東西質(zhì)量特別好。
普通人家在這里打的農(nóng)具用了十來年一點銹都不生,更重要的是這里打出來的刀劍異常鋒利,吹毛斷發(fā)更是不在話下。
陳蕭掀起簾子走進了這間鐵鋪,抬起頭邊看到墻上密密麻麻的掛了許多刀劍。
在屋外的太陽照耀下,刀劍灼灼生光。
陳蕭的眼睛微微一凝,看起來刀劍的質(zhì)量還不錯。
這個時候,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要打什么東西?”
陳蕭往鋪子后面看去,一位袒露著上身的壯漢走了出來。黝黑的臂膀和臉龐,神色堅毅,好像對周圍什么事情都不為所動一樣。
陳蕭趕忙說:“師傅,我需要打一把鐵劍。材料嘛,最好用的稍微好一點?!?p> 壯漢抬起眼皮說:“有二十兩、五十兩、一百兩的,你要哪一種?”
陳蕭看了看懷中只有一百兩銀子,咬了咬牙說:“師傅,打一百兩的吧!多久能打好?”
壯漢面無表情的說:“大概一個時辰左右?!?p> 陳蕭覺得一個時辰不算太長,就打算在這里等著打好。壯漢聽到以后“好”了一聲,便走出了門,朝著后院走去。
陳蕭也來了興趣,想看看這壯漢是怎么打的,便跟著壯漢后面到了后院。
壯漢走到后院打鐵的地方,站在火爐旁。
他黝黑的臂膀和臉龐,在火紅的爐火映照下,如同偉人的塑像般滄桑,威嚴,剛才的面無表情的神色已消失不見。
直見他他熟練地打工左手的鐵鉗,準確,穩(wěn)當?shù)貖A起火爐里的一塊被燒得通紅的鐵丕。
將鐵丕夾著置于一個齊腰的打鐵樁上,右手緊抓拳頭般的錘子,一錘錘鏗鏘有力地砸在通紅的鐵丕上。
炙熱的火花四處飛濺,濺到了他的身上,濺到了他的手上。
他渾然不動,只有炙熱的火花與他身上如注的汗水相互交戰(zhàn),火花總是瞬間熄滅。
如此反復(fù)輪錘了數(shù)十下,他又熟練地夾起被打得又扁又黑的鐵丕放入爐旁的水池,“撲哧,撲哧”的隨著翻騰的池水響起來。
稍停片刻,一把劍的雛形便顯露了出來。
接著壯漢舉起放在旁邊的一碗水含在嘴里,直接“噗”的一聲吐到劍上。
把劍從火紅的池子里面一下子抽了出來,插在旁邊的木板上。
壯漢轉(zhuǎn)過頭說:“好了,等一刻鐘左右劍就好了?!?p> 陳蕭看著壯漢行云流水的打完鐵劍,原來這位也是一位修道之人。
一般人的筋骨怎么能承受這么復(fù)雜的工序,還不露絲毫累意。宿江城真的是臥虎藏龍,一位打鐵匠竟然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一刻鐘后,陳蕭已經(jīng)走在了東街的街道上。
剛才劍成之時,他拿起來試手,只覺得這劍刃如秋霜,如鏡般的劍身冷氣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燒刃中間凝結(jié)著一點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動,更增加了鋒利的涼意.這無疑是把好劍,這一百兩花的不虧。
陳蕭拿著這把劍是越看越滿意,這也給了他接下來練習青蓮劍訣中的劍招給了點信心。
陳蕭快走到西街的時候,看見城主府的人一隊接著一對,仿佛在尋找什么。
陳蕭有點好奇,便朝著街邊賣糖葫蘆的大爺問:“大爺,你知道城主府這是在找什么嗎?怎么這么多人,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這賣糖葫蘆的大爺一臉愁苦的說:“唉,這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西街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一些人。那天失蹤也不過幾個,這兩天失蹤了都快四五十人了。這是做了什么孽?。〕侵鞲颊伊撕枚嗵於紱]找到這些人,你看今天這不是還在繼續(xù)找?!?p> 陳蕭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變了,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去了哪里,因為他們很有可能都已經(jīng)死了。
他那天聽水天府說,想要拿到青蓮劍訣和寒月劍必須要用到西街這些百姓的血。
青蓮劍訣已經(jīng)被自己拿到手了,自然不用這些人的血,那么他拿這些人的血肯定是要準備取寒月劍的。
陳蕭的神色漸漸變冷,瞇瞇眼也睜開了。
他緩緩的握緊拳頭,他當初以為把青蓮劍訣拿到手,這些人就會停手。結(jié)果這些人還是沒有放過這些普通人,真的是毫無人性。
陳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家門口??粗矍斑@伴隨了他十八年的家,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那天水天府看到了他,雖然他當時并沒有認出自己。但是他回去仔細思量一番,肯定知道自己是誰,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陳蕭知道他現(xiàn)在還不是水天府的對手,因為他面臨的不僅僅是水天府。是和所有想得到青蓮劍訣的人為敵。
但是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路。
陳蕭想起那些無辜的人,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讓水天府得到寒月劍,并且找機會宰了他。
陳蕭咬著牙,進了自己的屋子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他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水天府稍微查一下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被他找到就是死路一條。
陳蕭把隨身用的東西和劍放進包袱里,背上包袱走到門外,關(guān)上大門。
陳蕭看著這間房子,心里說:“再見了,陪伴了我十八年的一草一木,以后我會回來看你們的?!?p> 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宋大餅的包子鋪,嘴里喃喃道:“再見了,老宋。時日有序,聚散有時,我們江湖再見!”
說完別過頭走出了巷口,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水天府這邊,他此時正在一座閣樓上看著腳下的宿江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陰冷的聲音響起:“陳三,查清了那小子的底細了沒?”
后面的一個小廝弓著身子走上前,恭敬的答道:“公子,已經(jīng)查清了。”
“那人叫陳蕭,今年十八,住在宿江城的西街上。他雙親在他小時候就沒了,現(xiàn)在就剩了他一個在西街,平時打雜為生?!?p> 水天府慢慢的回過了頭,眼神寒意閃爍。對著小廝說:“去通知花、流兩位公子。就說找到了那雜種,讓他們兩個和我一起去宰了那小子,看看那青蓮劍訣到底在沒在他身上?!?p> 小廝恭敬的答道:“是,不過小的有一事不明,還請公子答惑?!?p> 水天府閉著眼說:“問?!?p> 小廝說:“既然只有公子一個人看到那小子了,那為何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兩個。這樣不是多了兩個競爭的人嗎?”
水天府陰冷笑著說:“這件事情瞞不住的,有他們兩個幫我們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到時候我得到了青蓮劍訣。趁機宰了他們,傳出消息說是他們得到了。然后來個死無對證,豈不美哉?你要知道他們不是我對手的?!?p> 小廝越發(fā)恭敬說:“公子高明。”水天府揮了揮手:“去吧?!?p> 看著小廝出了門外,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