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保護侯冼夫人
冼瑛神色嚴(yán)肅起來:“如今天下分崩,為了嶺南百姓安定,我們皆歸順于良朝,如今景侯起義,卻并非沒有原因。只是景侯并無雄才大略,更非明君,為保一方安穩(wěn),我必定會協(xié)助陳霸憲平定叛亂。但今日一見,我心中便覺,他不只是一個平叛的都督,更有可能是一個平息世亂的人?!?p> 這話說的大膽,深意便是陳霸憲比如今皇帝更堪大位。
隨后冼瑛又端起酒杯,笑道:“或許我喝多了,才說了這樣的胡話?!?p> 尹生慕道:“夫人慧眼如炬,不必掩飾,只這事不必與旁人說?!?p> “我自知曉。待夫君趕來,我必囑咐他好好協(xié)助陳霸憲平叛。來,大家干一杯?!?p> 碰杯之后,任遠憂才發(fā)覺入口竟是辛辣的酒,尹生慕道:“你腿上有傷,還是別喝了?!?p> 冼瑛道:“是我考慮不周,給你換些紅棗茶吧?!?p> 待酒席散去,眾人推開門,卻是大白天,而院子已然換成了瓊?cè)A的馮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瓊?cè)A太守馮褒、夫人冼瑛協(xié)助都督陳霸憲平叛有功,英勇無敵,忠勇無二,特封馮褒為保護侯,冼夫人為保護侯夫人,欽此。”
“領(lǐng)旨,謝恩?!?p> 傳旨的信官笑著道:“恭喜保護侯、保護侯夫人,都督在皇上面前可替二位說了不少好話?!?p> 馮褒接過圣旨:“平叛不過是我夫婦分內(nèi)之事,還要多謝都督美言。”
“無他事,屬下就告退了,不必再送了?!?p> 馮褒轉(zhuǎn)身與冼瑛道:“夫人,你果然認(rèn)人清楚,陳霸憲的確有能力,而且如今獲封,還要多靠夫人替我深入虎穴?!?p> 冼瑛笑道:“你我夫妻,何須計較這些?”
“如今大家多叫你冼夫人多些,雖不合常理,我卻不介意,更顯得你我夫妻平起平坐,得妻如你,我三生之幸?!?p> 陳天瀟他們默默起身退開,尹生慕道:“如今第一次戰(zhàn)事算是解決了,而我們的身份也終于定下來?!?p> 陳天瀟道:“濤濤,報時,還有傳送門數(shù)量?!?p> “還有四十八小時零十七分,附近傳送門兩個?!?p> 韓星越道:“一次戰(zhàn)事幾乎用了快一天的時間,接下來還有三次戰(zhàn)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p> 陳天瀟皺眉道:“而且,傳送門的數(shù)量有點少?!?p> 陶濤盯著多靈道:“不僅如此,這兩個傳送門距離我們最近的,也有三點五公里。”
陳天瀟聞言皺起眉頭:“還有最后一小時時,一定要多多注意,如果時間來不及,我們可以先回去再回來,但如果被困住就再也回不去了?!?p> 眾人點點頭。
再轉(zhuǎn)頭,場景已然變換,院子和房屋皆是舊貌,但此刻卻素白,這分明是在辦喪事。
任遠憂奇道:“誰死了?”
走到前堂,卻聽聞堂中哭聲陣陣,而棺材擺在中間,兩邊皆是穿著喪服哀泣的人,為首的正是冼夫人。
與上一個場景不同,此刻的冼夫人不復(fù)當(dāng)初的雄姿英發(fā),已然有些滄桑模樣,臉頰帶淚,但脊背已經(jīng)筆直。
待看清那牌位上的字,眾人惶然,馮褒居然去世了。
而冼夫人對面跪了一個年輕人,哭得悲傷,旁人皆勸道:“少爺保重啊?!?p> 尹生慕道:“那個年輕人想來是,冼夫人的兒子,馮璞。”
任遠憂慢慢走過去,跪在冼瑛和身后,默默陪伴著守靈。
待到夜深,其他人都已回去睡了,馮璞也困得不住磕頭,冼夫人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你要是困,也回去吧。”
任遠憂道:“我不困,夫人難受,我在這兒陪陪你?!?p> 而陳天瀟他們則靠在一旁柱子上休息。
冼瑛道:“戲文上說過很多情愛故事,里面的人物似乎除了兒女情長,再無其他看重,我之前從未覺得如此。直到夫君臨死前,氣息奄奄,拉著我的手說,當(dāng)初新房大火,他冒著性命沖進去救我,看到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婚床上等他,只為他一人,心便像栓了一把鎖,再也飄不起來了。我的心,突然就空了,而后他咽了氣,手里的溫度漸漸消失,我知道我應(yīng)該哭喪,可卻如何也哭不出來,但當(dāng)我揚起手觸到我的臉龐時,才發(fā)現(xiàn)已然淚流滿面?!?p> 任遠憂不知說些什么來安慰她,只覺得在安安靜靜的靈堂,聽她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講那樣深情的話語,無端有種凄涼和悲傷。
冼夫人繼續(xù)說道:“嫁人前,聽說夫妻能夠相敬如賓一輩子已經(jīng)算是幸福,可是現(xiàn)在才明白,有霸道的心思才算愛。”說著轉(zhuǎn)過頭,“我和你說這些,你還不能明白吧?”
任遠憂有些茫然:“是,我雖然不明白,但如果說出來,你應(yīng)該會好受些。而且,我曾聽說過一句話,大概就是說在人生一輩子,別人其實都是過客,不過有人陪你時間長些,有人短些;有人感情深些,有人感情淺些。我們固然會因別人的離開而傷悲,但還有回憶和未來值得我們?nèi)ゼo(jì)念和期許,而這是你這一生都會經(jīng)歷的希望,只有你自己才是一直體驗著這一切始終的唯一?!?p> 冼夫人聞言眨了眨眼睛,跪在原地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回味。
夜更深,任遠憂不知不覺竟睡著了,再睜開眼,已然快要出殯了。
馮璞打番,冼夫人扶靈相送,眾人陪伴著一同去送葬。
待最后一捧土蓋在墳頭上,冼夫人在其碑前立上高香,眾人一其叩首。
而回去的路上,尹生慕看見任遠憂的腿一直在走路,關(guān)心問道:“你腿上的傷口如何了?”
任遠憂道:“已經(jīng)好了,新肉都長出來了。我和越哥都覺得奇怪,如果按照現(xiàn)代的時間,我的傷口不該好的那么快,如果按照古代的時間,我的傷口應(yīng)該只剩一道疤了才對,所以,好像只是愈合恢復(fù)得比平時更快些?!?p> 韓星越點點頭:“是的,所以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可能和系統(tǒng)更新有關(guān)。”
陶濤道:“如果還有三次戰(zhàn)事,大家可千萬小心,別再受傷了,我有祛疤膏,等回去給你涂,不然你以后怎么穿短褲和裙子嘛?!?p>
圼忻
冼瑛:女兒當(dāng)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