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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號頑主

第一百章 掏老宅子(二)

天字一號頑主 小鹿愛小胖 3094 2020-05-21 21:10:00

  (求收藏!求推薦?。?p>  地窖在院子后頭,趁著走過去的空檔,老康跟林劍說道,“別看老葛長得一副兇相,但人很老實,可惜娶了個敗家媳婦兒,不然也不至于賣老宅子~”

  林劍一聽這里頭有故事,連忙問道,“怎么回事?您給說說?”

  老葛在頭前領(lǐng)路,肯定聽到了二人對話,但頭也沒回,顯然不在意老康分享自己的故事。

  而林劍之所以感興趣,原因有二:一是這平常的古董和有故事背景的古董價值不一樣,普普通通的一個瓶子,如果賦予傳奇的故事,這瓶子的價格自然而然的會高上一些,尤其是跟古代大人物有關(guān)的;

  二是他也想弄清楚,這老葛的家里的東西所有權(quán)請不清晰,他可不想買一個大麻煩回去。

  老康最終還是沒忍住,把夾在耳朵上的煙拿下來,向趙亮借了火點燃抽了一口,緩緩說道,“老葛的祖籍是晉省,祖上出過師爺,后來成了當(dāng)?shù)睾苡忻臅x商,晚清時期落戶京城,在南城一帶開過當(dāng)鋪、錢莊,在當(dāng)時也算是豪門了。

  雖然因為戰(zhàn)亂,丟了大把的財富,但直到老葛剛出生的時候,家里十幾間房子,他是長孫,還有奶娘伺候著。

  當(dāng)年他爺爺曾一邊抽著水煙袋一邊跟他說:小子——甭管它時局是怎么個變法兒,往后你即便做不了咱家買賣的少東家,你也什么都不用干,爺爺給你留下的玩意兒夠你吃幾輩子的!

  這是我親耳聽到的,當(dāng)時我就在他邊兒上玩~”

  聽到這,林劍不由問道,“沒敢問您和老葛貴庚?”

  老康一擺手,“嗐~我倆還有幾年就退休了~”

  林劍驚呼,“哎呦,真沒看出來,還以為最多40來歲呢?!?p>  “哈~沒有沒有,年過半百咯~”

  這時,眾人來到后院,圍著墻角對了一些雜物,沒什么好說的,后院中間便是地窖入口,老葛招呼了一聲,“兩位稍等,我去拿鑰匙~”

  正好方便林劍聽故事了,“老康您繼續(xù)~”

  老康抽了口煙,“因為小時候家里條件不錯,老葛從小就游手好閑,喜歡聽京劇,偶爾還跑人臺子上練兩嗓子,不過他兒時得過一場重病,好像是傷寒引起的,反正好了以后他奶奶喂他補(bǔ)藥喂多了,結(jié)果把頭發(fā)、眉毛都給燒禿了,現(xiàn)在有眉毛還是植的,讓你們見笑了?!?p>  林劍覺得有趣,按理說這些事應(yīng)該老葛親自說,結(jié)果全讓老康代勞了。

  接下來老康又道,“等到了他爸爸這輩兒就不成了,趕上公私合營,家道中落,幾代人攢下的家底兒稀里嘩啦砸了不少。

  他爸爸長期以來又沒有一技之長,只能靠倒騰祖宗留下的玩意兒過日子。

  他爸爸前些日子走了,也沒剩下什么給老葛,可能也就地窖里那點玩意兒了,哦對了,還有這老宅子,據(jù)說當(dāng)年搬來京城前,派人來打前站時置辦的宅子。”

  這要是按電視劇的劇本,到這個時候,必須得拿起一把胡琴吹拉彈唱一番,唱不盡那一把辛酸淚。

  最好主角還得跟著哭一把,這才顯得接地氣不是?

  還好這不是電視劇,沒有這么戲劇化,老康說到這兒,趙亮不由問道,“沒想到老葛祖上還是大富豪,看來有不少好東西?!?p>  他這也是在委婉的提醒老康,我們畢竟是過來掏宅子的,不能光聽故事,甭管你是昔日的首富還是皇親國戚,今兒要是拿不出好東西來,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

  林劍笑笑沒接話,這時候他必須得跟趙亮保持同一立場。

  正巧老葛取回鑰匙,摸了把光頭,歉意道,“人老了記性也不好,找了半天才找到鑰匙,別急,這就開門~”

  吱嘎噶的拉開鐵窖門,露出大概一平米左右的洞口,探頭過去,一把生銹的梯子垂直向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老葛隨手把鑰匙和鎖頭扔在地上,沖林劍道,“我下去先把燈開開,您幾位一會兒一個個下,小心點不礙事兒的?!?p>  林劍問了一嘴,“下面地方很大?我們這幾個人都能下去?”

  老葛憨笑,“大著呢,別說咱們幾個,再來幾個也能容下~”

  說完就一腳跨進(jìn)地窖,一點點怕了下去,林劍從上往下看,大概估算了一下,這地窖至少有3米深,也不知道當(dāng)時是怎么挖的,工程量可夠大的。

  不過考慮到老葛祖上的富裕程度,雇人挖個大點的地窖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啪嗒~”一聲,原本黑咕隆咚的地窖,泛起一抹熏黃,可能是很久沒用了,一開始接觸不好,啪啪的閃了好幾下,才漸漸明亮了起來。

  老葛仰著頭道,“下來吧,我在下邊守著很安全~”

  林劍也沒矯情,邁步就跨到梯子上,“我先下吧~”

  手腳并用,沒幾下就碰到了地,踏踏實實的站好,沖著上面喊了一嗓子,這才打量起地窖內(nèi)的場景。

  跟想象中的雜亂不同,地窖很整齊,四四方方的足有5、60個平方,正對梯子的一面擺著一套家具,只不過被一塊兒防雨布蓋著看不見真容。

  家具兩側(cè)擺著幾件兒柜子,同樣有布蒙著,而梯子后面,有幾口老式的大木箱,布蒙的不緊,有一半露在外面,林劍能清晰的看都箱子上的銅鎖。

  值得一提的是,從他下了地窖開始,尋寶鼠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忽冷忽熱,一會兒飚著高溫,一會兒又冷卻下來,這樣模糊的狀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動聲色的按了按后腰,等人都下來之后,迫不及待的問道,“老葛,這布下邊兒的就是紅木家具吧?”

  “沒錯兒~”

  老葛應(yīng)了一聲,走過去一把掀起防雨布,‘呼啦~’一聲,揚(yáng)起一陣灰塵。

  林劍吸了一嘴灰,一邊兒呼扇著一邊兒咳嗽,趙亮更是差點開罵,“我說你們這是下毒了啊?”

  老葛連忙扔下防雨布,幫忙扇灰塵,“抱歉抱歉,忘了很久沒來,都是灰~”

  林劍咳嗽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把氣喘勻,擺擺手道,“算了,看家具要緊~”

  一整套家具只露出冰山一角,正是一把紅木的椅子,從制式上看那應(yīng)該是一把“靠背嵌云石文椅”,舊時大戶人家擺在“大雅之堂”的家私。

  這“文椅”在北方叫“官帽椅”,原是明式家具中的常見形式,清代初、中期為多,繼承了明式遺風(fēng),只是造型更和諧,線條更委婉,與太師椅一樣,都是古代比較常見的高檔扶手椅,兩者造型略有不同,官帽椅的椅背頂端像是古代官員的帽子,因此而得名。

  這紅木家具說起來也是歷史悠久了,前文也略有提及,從家具史上看,應(yīng)該說是繼以黃花梨、紫檀之后,又一個高檔家具木材。

  在紫檀、黃花梨等原料告罄之后,乾隆爺下詔大力開發(fā)紅木家具,這才有了上至朝廷官府,下至黎民百姓崇尚紅木家具的風(fēng)潮。

  從皇宮到官府,從官府到民間,雖然這品位高低有別,審美觀念各異,但的確有那么一段時候,在乾隆爺?shù)某珜?dǎo)和指點下,可以稱得上是全國山河一片“紅”。

  所以,今天喜歡紅木家具的朋友,最該感謝一下好古的萬歲爺弘歷,喊一嗓子乾隆爺萬歲不算虧~

  以前人們對這紅木總弄不清,這紅木說到底究為何種材木?

  直到近些年,業(yè)界才有了較為靠譜的定論,所謂紅木只是一種統(tǒng)稱,實際上就是酸枝木,人們把早年進(jìn)入咱們國家的紅木,也就是大紅酸枝叫做老紅木,近年來的花酸枝、白酸枝等等叫作新紅木,可別一看到木頭帶紅字的就管其叫紅木,那就露怯了!

  言歸正傳,林劍向前走了幾步,低下頭來仔細(xì)地觀察老葛家的這把紅木“文椅”,典型的三段式靠背,靠背中間鑲著塊大理石芯兒,下邊有方形“券口兒”,踏腳檔為三層式“托牙”。

  從整體做工上看,是地道的清中期的“蘇做”樣式。

  所謂蘇做是指以過去蘇州為中心的長江中下游地區(qū)所生產(chǎn)的家具,因為制作這類家具的師傅擁有細(xì)膩而精湛的手藝。

  趙亮也跟了過來,上手摸了摸,不由呲牙咧嘴的在林劍耳邊低聲道,“開門兒的老紅木啊~”

  林劍不由點頭確認(rèn),“確實是上等的老紅木~”

  兩人都沒再說話,上下?lián)崮χ@把椅子,都有點兒愛不釋手。

  由此也能看出倆人對這把椅子的喜愛,林劍甚至還腦補(bǔ)出當(dāng)年的畫面。

  遙想當(dāng)年,這戶從晉省遠(yuǎn)赴京城的大宅門人家兒,是哪位坐在這把椅子上?

  有沒有可能是某位閉月羞花、沉魚落燕般的千金小姐?或者是哪家嫁到老葛家的金枝玉葉,曾在這把紅木椅子上斜倚弄妝、嬌弱無力?

  可惜啊,命運(yùn)多舛,到了老葛這一輩兒,只能指著這把椅子換錢貼補(bǔ)家用了。

  這一家子敗家子兒,還不知道前幾十年,有多少好東西被這父子倆敗光。

  想到這,林劍不由對憨厚的老實人,升起了一股‘怨念’。

  當(dāng)然,這怨念一閃而逝,怎么說呢?就是恨鐵不成鋼吧。

  雖然也輪不到他來管這閑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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