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別有洞天赴羊城

　　開展前三天，柳薏萱和趙子敬及其他業(yè)務員就準備好了前往廣州，他們大家早就訂好了火車票。帶著要參展的樣品，提前去布置展臺。那時，當然沒有高鐵，要坐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他們買的是臥鋪，上車后找到鋪位安頓好，火車就出發(fā)了。沿途經(jīng)過義烏，金華，上饒一路向南。那時義烏還沒有小商品市場，是個不起眼的小站。在這里上來了幾個人，坐在他們不遠處。柳薏萱注意到他們帶的包都挺大的，但是大包是空的。不久天就黑了，大家吃了自己帶來的晚餐，就躺在鋪位上休息了。那時她們長途出差不像現(xiàn)在，帶上智能手機看什么都行，那時只能帶些書，一路上看書解悶，柳薏萱一直在看書。快到上饒時，已經(jīng)是半夜了，柳薏萱躺在上鋪，由于興奮吧，一直睡不著，正躺在鋪位上思緒翻滾呢，突然她覺得過道里聲音異?！，F(xiàn)在火車并沒有靠站，但是還是有人在走動，雖然走得很輕。稍稍聽了聽，柳薏萱還是馬上推斷出是好幾個人的聲音，于是她探頭朝下看去。這一看，吃了一驚，她看見那幾個從義烏上來的人，竟然一個鋪位一個鋪位的溜過去看，看到那些客人睡著了，但是那些小包包卻不注意地仍然放在外面。于是他們就飛快地就走過去，把客人的小包包往他們帶上來的大包里一塞，裝了進去。柳薏萱想了想，立即從鋪位上下來假裝上廁所，在下鋪又故意大聲地，把趙子敬喊了起來，要他也陪著去上廁所。在車廂盡頭，廁所那里，柳薏萱立即小聲給趙子敬說了她看到的那幾個人的行為。接著，趙子敬讓柳薏萱去找乘警，而他則立即折了回去，又小聲地把他們公司里的另外幾個人都悄悄地喊醒了。然后大家一起突然行動，把那幾個家伙給扭住了。這時柳薏萱也已經(jīng)喊來了乘警，于是大家就把這幾個小偷交給了乘警。還好發(fā)現(xiàn)及時，而且柳薏萱他們又人多，這幾個家伙還沒能來得及逃下車，就給逮住了。那幾個被偷包的客人千恩萬謝地笑著對柳薏萱說道：“多虧了你了，要不然我們到了廣州連吃飯的錢也沒有呢?！比缓蟠蠹乙簿托菹⒘耍酉聛淼穆飞系故瞧届o，沒有再發(fā)生意外。

　　第二天早上，大家醒來收拾完畢，還坐著議論了一會兒昨天晚上的事，都夸獎說柳薏萱機警。其中被偷包的幾個人還和柳薏萱交換了名片，還邀請她們廣州回來后，去他們那兒做客。其實趙子敬知道以前柳薏萱有過這種類似的經(jīng)歷，變得謹慎多了。這時，火車快要進入廣東省境了，柳薏萱和趙子敬也就好奇地，坐在下鋪欣賞著窗外南國的風光。眼看著窗外的泥土越來越紅，野生植物和莊稼越來越長得和芳草湖那里的不一樣，她們一邊看著，一邊感慨著我國地域的廣袤。他們終于在午飯前抵達了廣州火車站。由于有了昨天晚上的事，于是大家就特別小心謹慎。那時廣州火車站那可是真亂。要不是他們?nèi)硕喽冶С蓤F可能還得出事。放眼望去，整個火車站，一片混亂不堪，烏煙瘴氣。本來就人山人海，走路都擠得慌，都是各種小飯店搶拉吃飯的人；各種小賓館搶攬住客的人；各地所謂風景區(qū)強拉客接車的人；還有搶著幫著提重行李收費的人；以及要當向?qū)召M的人。鬧得許多人或找不到行李，或找不見同伴，再加上還有些不法之徒趁亂渾水摸魚，丟了錢包，被搶了項鏈，吵吵鬧鬧，林林總總，不一而足。這些令柳薏萱和周毅瞠目結(jié)舌，印象差極了。這種狀況一直到很多年后才得到有效根治。他們這一伙好不容易才出了廣州火車站，上了他們要去的酒店的接待車。一到酒店，很快安頓好，下來找地方吃午飯。他們中只有柳薏萱和趙子敬是第一次來廣州的。而其他業(yè)務員都是比較熟悉的。他們很快找到了吃飯的地方，廣州是和別的地方不同，吃的東西特別多而且雜?，F(xiàn)在是差不多一點鐘的樣子，下午茶要在三點才開始。于是他們很快簡單地吃了點便回房間了，因為昨天沒有睡好，所以都要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帶隊領(lǐng)導會坐飛機過來匯合，到時大家再好好吃一頓。

　　晚上七點，領(lǐng)導和大家一起來到了南海漁村，一家廣州有名的海鮮飯店。廣州的吃特別講究。上午有早茶，中午有中飯，下午有下午茶，晚上還有晚餐，接著是夜茶，半夜后還有夜宵。幾乎一個整天都可以吃，只要你吃的下。而且，各種美味的廣式茶點小吃，應有盡有，琳瑯滿目，真的讓你眼花繚亂。但是你還得膽子足夠大，要知道廣州人可是什么都敢吃的。一般的飛禽走獸，山珍海味那是根本不在話下，蛇，鼠，貓，蟑螂，知了，螳螂等等，等等，能吃的要吃，不能吃的，變著法子也要吃。有句話不是說么：天上飛的除了飛機，地上爬的除了坦克，其他的都通吃！聽說非常殘忍的是三吱兒這一道菜品，又名蜜唧。主菜為剛出生的活小老鼠，不僅需要剛出生，而且還未開眼的那一種，食客用筷子夾住活老鼠，它會“吱兒”的叫一聲，這是第一吱兒。再來將它沾上調(diào)味料時，又會“吱兒”一聲，這是第二吱兒。當食用者把小老鼠放入口中時，小老鼠發(fā)出最后一“吱兒”，三吱兒由此得名，還說是大補的。估計實在沒有幾個人敢吃，再說，也不衛(wèi)生啊，還有感染細菌的可能，現(xiàn)在要保護野生動物，不能再吃了。更有甚者，聽說還有人生吃猴腦。食用猴腦多以生食，吃猴腦的餐桌中間開一洞，其大小恰好可穿進猴頭。待猴頭伸出桌面時，將活猴頭上的毛發(fā)先刮掉，再將頭骨敲擊出洞，再淋上熱油，用銀勺挖出腦髓，即可食用。此時猴子尚未死去，哀嚎之聲，撕心裂肺。由于此道菜是十分殘忍的，因此也不被大多數(shù)人所推崇。在現(xiàn)在的中國，絕大部分猴子屬于保護動物，因此也不要食用。

　　再說，也千萬不要隨意破壞自然界的生物鏈，否則后患無窮，現(xiàn)成的例子遠的發(fā)生在美國，為保護亞利桑那州北部凱巴伯森林中的野鹿，總統(tǒng)西奧多·羅斯福下令殺狼，結(jié)果，野鹿沒有了天敵，肆意繁殖，數(shù)量泛濫，吃光了綠色植被，反而毀了森林。而野鹿本身，因為沒有了天敵的威脅，優(yōu)哉游哉，導致體質(zhì)下降，種群因病弱反而越來越少了。最后的結(jié)局是兩敗俱傷。

　　近的就發(fā)生在我們的周圍。以前，人們曾經(jīng)以為麻雀吃了很多稻子和麥子，所以大肆打殺麻雀，導致麻雀數(shù)量大幅減小。哪知道，麻雀雖然也吃了些稻子和麥子，但是它們更多的是吃各種小蟲子，是稻子和麥子的害蟲的天敵。麻雀種群的減小結(jié)果導致了不久之后全國各地陸續(xù)出現(xiàn)了嚴重的蟲災，糧食大幅減產(chǎn)了。而且，人們?yōu)榱藲⒌艉οx，又不得不使用了大量的農(nóng)藥。然而大量的農(nóng)藥的殘留又嚴重污染了大米，而這種有毒大米又在慢慢地損害我們自己的身體。最后的結(jié)局還是一樣：兩敗俱傷。所以我們必須遵循和敬畏自然法則，不能隨意打破自然界的固有平衡，否則就會遭到大自然的毫不留情的懲罰。

　　柳薏萱他們當然是不會點這種菜的。他們大家不過點了些海鮮，以及其他廣東特色菜。酒喝的是啤酒。不過蛇還是上了一個，一蛇三吃，蛇膽酒，椒鹽蛇段，還有蛇皮，是涼拌的，不過柳薏萱沒敢吃這個蛇皮，因為看著有點膩歪，趙子敬倒是吃了幾口，說像海蜇似的。中間還鬧了個笑話：是這樣的，來記錄點菜單的是一個純粹地道的廣州本地女孩。在他們點完菜單后，她又用廣州普通話介紹了幾個菜。她本來普通話也不咋地，還有好多不會說的詞，她就夾雜著本地方言一起介紹起來。柳薏萱突然聽到有個菜名有點像她們芳草湖的方言叫做“狗蛋”。心里奇怪，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有“狗蛋”。那么無論如何也要嘗嘗的，于是她也沒問大家的意見，就要了一份炒“狗蛋”，可是一直到最后，她也沒有聽見端菜的服務員報到這個她點的炒“狗蛋”的菜名。她終于忍不住問服務員為什么還不上她點的這個菜。這一下這個端菜的服務員也傻了，于是去問原來記錄點菜單的女孩。那個女孩倒是記得柳薏萱，只見她朝餐桌上看去，很快就指著桌上的那個炒雞蛋說道：“那不是在嗎？你們不是吃了嗎？怎么還問我？”這一下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芳草湖的方言里“狗“”讀做“Gei”第四聲。而廣州人把雞也發(fā)音為“Gei”不過聲調(diào)不同是第一聲，所以柳薏萱怎么也沒有等到端菜的服務員來報她點的菜名：炒“狗蛋”。于是大家都大笑不止。好不開心。

　　吃好飯，睡覺還早，于是大家結(jié)伴去逛廣州的夜市。來過廣州的業(yè)務員預先和大家打了預防針，如果不是真的想買，不要詢價，那時候，改革開放還不久，市場秩序還沒有完善，時不時的還有強買強賣的狀況出現(xiàn)。還要求大家不要分散，大家要一起行動，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到了夜市，那倒真是繁榮異常。街邊路上，空地里到處都是各種攤位，賣什么的都有。行人熙熙攘攘，穿著打扮簡直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奇裝異服在這里就是常態(tài)。各種奇怪的發(fā)型也使得這個夜市有一種異國情調(diào)。當然這也是小偷、小混混、小太妹們流連徜徉，大顯身手的天堂。說魚龍混雜一點也不為過。他們逛完也就一起回酒店了。

　　回到房間，柳薏萱立即給周毅寫了一封信，說了她到廣州的情況。那個時候出差到廣州是件不容易的事，周毅是早就知道柳薏萱要參加廣交會的。柳薏萱怕他不放心，所以寫信報個平安，寫完信后，洗洗也就睡了。

　　第二天，柳薏萱八點起來，吃完早餐。把昨天晚上寫的信交給了禮賓服務部，讓他們代為寄出去。然后和大家一起帶上樣品往展覽會館而去。到了展覽館，卸下東西，找到他們的展位。就開始布起展來。他們一直忙到晚飯前，才算全部完成，現(xiàn)在的展位看起來就像是到了上海第一百貨大樓的時裝柜臺，美輪美奐的，漂亮極了。趙子敬他們速度要快些，他們結(jié)束后也過來一起幫忙打下手，然后一起回到了賓館，休息了一下，又一起去吃了晚飯。這個晚上大家都沒有再出去，累了一天也就早早歇下了。他們要以飽滿的精神來迎接明天的到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