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老皇帝,那個熙玄大陸上算得上前無古人的開國大君,那個在壯年便當上皇帝卻老來得子的大明君,曾下令銷毀了西蜀境內(nèi)所有的木偶。
他將西蜀境內(nèi)所有木偶手藝人逐走,并嚴明下令他們禁止踏入西蜀半步。
當然,包庇者一律處死,沒得商量。
至此天下木偶手藝人再無立錐之地。
在此之前,熙玄天下除了動蕩的西蜀大地,根本就沒有哪個國家愿意接納木偶手藝人。
而統(tǒng)一了西蜀的老皇帝,對那些木偶手藝人更是深惡痛絕。
對,沒錯,我說的木偶手藝人不是普通人。
他們是一群修真者。
作為在魔道中都算得上過街老鼠的木偶手藝人,他們最擅長的并非戰(zhàn)斗,而是操控人。
注意了,不是操控人心,是操控人。
這些木偶手藝人能通過上古流傳下來的詭異門法一步步控制人的一舉一動,到最后,被控制者將會完全泯滅人性神魂,淪為一個精致的提線木偶。
這便是木偶手藝人。
傳聞在幾百年前,有一個征戰(zhàn)一生的大楚皇帝,他立下威名無數(shù),在晚年卻久居深宮,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以謀反之名殺了自己的太子,又無端端向數(shù)倍強于大楚的北漢宣戰(zhàn),到最后,自然是慘敗。
他晚年統(tǒng)治期間,群黨并立,內(nèi)斗混亂,極大的削弱了大楚的國力。不僅如此,他還大興華奢之風,濫征暴斂,弄得民不聊生,官場之上人人自危。
有人計算過,經(jīng)他晚年這么一搞,大楚國力起碼倒退三十年。
只是,在他死的時候,在他被下葬的時候,有個歷侍六朝的老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這位毀譽參半皇帝的尸體有些不對勁。
這個皇帝的尸體里,全是空的。
而他的四肢之上,都有一根只有頂級修仙者才能勉強看清的白色銀線。
是的,這位大楚國的皇帝,竟然被做成了木偶!
后來的事情也都是些熙玄老黃歷了。
那個老太監(jiān)不再坐鎮(zhèn)深宮,而是滿熙玄的殺那些木偶手藝人,見一個殺一個,終于在北漢的某個偏遠小村莊里,以命換命,殺死了那個木偶手藝人中最頂級的存在。
大楚皇帝一事便告一段落,但整個熙玄的所有國家,都掀起了一場追殺木偶手藝人的浪潮。
熙玄各國,從未有過如此團結。
后來啊,木偶手藝人幾乎集體逃向了千百年來都混亂不堪的西蜀大地,直到幾十年前西蜀被這劉老皇帝統(tǒng)一。
如今還活著的熙玄木偶手藝人,絕對用一只手就可以數(shù)得過來。
木偶手藝人的傳承,算是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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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白鹿吃完了這頓已然是夜宵的晚飯,打算去街上走走。
他看向了掌柜,詢問道:“掌柜啊,你們西蜀有宵禁嗎?”
“這些天是沒有的,”掌柜笑著回答道,“這里往西百米左右,過個街,便可以看到我們西蜀最為繁華的夜市了?!?p> “行,那我去那里逛逛,”曹白鹿點了點頭。
出了客棧,曹白鹿來到了四下無人的大街上。
伸了伸懶腰,曹白鹿拿出了久違的飛雷神苦無。
依靠著飛雷神之術在街市之間來回穿梭,曹白鹿很快便抵達了夜市。
一年中難得的宵禁,讓這本就沉寂許久的西蜀國都熱鬧了起來。
紅船香舫人滿街,火樹銀花不夜天。
明明是西蜀,卻更像是第二個江南。
曹白鹿穿梭于人流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交談之聲不斷。
這些交談聲并不算吵鬧,反倒為這百態(tài)的人間添了一抹新的顏色。
曹白鹿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棟高聳的花樓。
那可是西蜀國最大的花樓。
咽下一口唾沫后,曹白鹿看了看自己那才14歲的身體,無奈可惜憤恨地調(diào)轉了方向,向別的地方逛去。
一旁有販賣鐘水餃的小攤,曹白鹿嘴饞,打算上前買一小碗。
“老板,怎么賣?”曹白鹿走上前,用正宗的西蜀雅言詢問道。
“三文錢一碗,”老板似乎是很久都沒有客人光顧的緣故,動作略顯地看向了曹白鹿。
“來一碗,”曹白鹿遞出了三文錢,并接過了一碗鐘水餃。
“嚯,用料那么足啊?老板良心??!”曹白鹿用他僅剩的那只手捧著那碗鐘水餃,笑著夸了老板兩句。
“應該的,應該的,”老板點了點頭,回復道。
曹白鹿端著那碗鐘水餃,打算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吃。
他轉身離去。
街道之上依舊人頭攢動,一旁的河流上也偶有花船劃過。
也許是剛剛才經(jīng)歷過戰(zhàn)斗的緣故,本來細心的曹白鹿,似乎沒有注意到這水餃店老板看自己的眼神。
那是僵硬到近乎冷血的眼神。
那是無情到近乎非人的眼神。
那就像是木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