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鋪路

　　燕國明順帝在位的十三年間，讓燕國從動蕩不安到如今的天下太平、萬民歸心，可謂是一代明君。

　　但帝王的心，總是難以揣摩的。而其中最讓人不解的就是，各州府隨處可見的皇室子弟。

　　有人說，是明順皇帝大權在握，根本不怕這些皇室子弟折騰。也有人說，是明順皇帝故意為之，看似不管不顧，實際上早有一支密探守著，就等不安分的自投羅網(wǎng)呢！

　　好吧，不管怎樣，總之就是一句話：帝王心，海底針。老百姓也管不了太多，只要能過上好日子就行了。有著事情，偶爾跟著說書先生起個哄倒沒什么，但好奇心太重是會掉腦袋的。

　　而像衛(wèi)府這樣的老世家，加上又和當朝左相是姻親關系，很多事情上上就要謹小慎微一些了。

　　當然，這倒不是說衛(wèi)府已經到了前狼后虎的地步了。而是想要明哲保身，就要看清楚當下的局面，包括來往之人的本意。

　　比如，淮安郡王府。

　　這一代淮安郡王是明順帝的侄子，老郡王爺則是明順帝的二哥，也就是舊年里的二皇子。說起來也是個倒霉的，剛成年就被先皇封了淮安郡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xiàn)在怎么著也是個親王了。

　　可不巧的是，老郡王爺在明順帝繼位那陣兒也動過一些不太好的心思。所以，好好的親王沒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得虧只是動了點心思，不然現(xiàn)在這郡王也早沒了。

　　小清雅隨著娘親和祖母到淮安郡王府的時候，門前已經停了不少馬車了。衛(wèi)府的馬車剛到外大門停下，老淮安郡王妃的二兒媳金氏就帶著下人迎了上來。

　　“太夫人安好！我們老夫人一早就念叨您呢！梁姐姐安好，哎喲，這是雅兒吧？可真叫人稀罕！”

　　因為衛(wèi)老太爺在世時，曾官拜從一品太子太師，后又加封正一品太傅，所以太夫人是有一品誥命夫人在身的。雖然和皇室不能比，但尊榮還是有的。

　　梁氏卻沒有誥命，誰讓衛(wèi)明楓進士及第后怎么都不愿意當官呢！

　　梁氏和金氏相互見了禮，又寒暄了兩句就一左一右伺候著太夫人坐上小轎，往老郡王妃的怡安堂走去。

　　怡安堂里，已經有幾位和老郡王妃身份相當?shù)睦戏蛉说搅?。見衛(wèi)家一行過來，除了老郡王妃沒起身，其他幾位老夫人或者夫人都起身見禮。

　　“哎喲，跟老婆子客氣個什么？今兒個的正主兒可不是我！快坐快坐！”太夫人見大家都坐下后，也被老郡王妃拉著坐到了旁邊。

　　“平日里想見你都難，總算是能趁著過壽把你請出門了！”老郡王妃按說是不用這么客氣的，但一是兩家多少有些交情，二卻是桐城權貴的默契。

　　因為，誰讓衛(wèi)太夫人的兒子掌管著燕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百溪書院呢！

　　雖然衛(wèi)老太爺已經不在了，衛(wèi)明楓沒有出仕，更不是直接授業(yè)解惑的夫子，但沒有一個人會輕看衛(wèi)家的影響力。

　　因為，從百溪書院走出去的學子不計其數(shù)，走向朝堂的也不在少數(shù)，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道理，大家都懂的。

　　太夫人卻一點兒都不拿喬，她深知跟皇家打交道要小心再小心。不過，太疏遠了也是不行的。

　　“老姐姐還不知道我，那就是個懶人！能躺著我可不坐著，能坐著我可不站著！但姐姐壽辰，是一定要來的！”太夫人一邊兒說一邊兒看向孫女，“平日里家里有這孩子陪著我打發(fā)時間，倒也自在！”

　　老郡王妃這才注意到梁氏身邊那個跟菩薩身邊的小童女似的小丫頭，打量后不由詫異，原來桐城府傳的那樁事是真的！

　　不過，衛(wèi)家這女孩子，確實是讓人看著就喜歡！

　　老郡王妃把小清雅喊過去，問了幾句話后，多了幾分真心。原先準備的見面禮感覺也不夠了，就讓丫鬟把她準備給外孫女準備的金項圈拿過來。

　　然后，不等其他人發(fā)表意見，就直接給小清雅戴上了。

　　衛(wèi)太夫人：“……”

　　梁氏：“……”

　　老郡王妃可不管那么多，又看了看懷里笑的甜蜜蜜的小清雅，對自己的杰作滿意的不得了。

　　“小丫頭可喜歡這項圈？”老郡王妃略過衛(wèi)太夫人和梁氏，直接問道。

　　小清雅是個活潑的性子，為了不影響她玩耍，梁氏給她做的衣服都是不影響她到處玩兒的。而且今天之前，小清雅也沒正式出門做過客，所以，還真沒讓她戴過這么精致貴重的東西。

　　不過，小清雅看著祖母和娘親，覺得這應該不是自己能要的東西。“喜歡！可是，這不是星兒的呀！”

　　“這是我送給星兒的禮物，那它就是星兒的！”老郡王妃眼里的笑意更濃了，這孩子不僅長的好，難得的是，這么小就知進退。

　　看孫女眨巴著大眼睛找自己詢問，衛(wèi)太夫人趕緊出場解圍：“老姐姐，你這可真是！小孩子家，太貴重了！”衛(wèi)太夫人心里其實并不覺得貴重到承受不起，因為衛(wèi)家是真的不缺，但該表的態(tài)度還是要表的。

　　老郡王妃撇了老姐妹一眼，真是越老越會裝了！衛(wèi)家今天特意把近些年沒怎么在外露過面的孩子帶出來，不就是為了給這孩子正名嘛！

　　“那可不行，這是我給孩子的！我一見這孩子就喜歡，今兒個又是我過壽，你呀，就別攔著我跟小丫頭親香了！一會兒回去，不還是你的心肝寶貝嘛！”

　　“行行行！今兒個呀，壽星最大！”

　　接收到老姐妹的眼神，衛(wèi)太夫人心里好笑又無奈。而且，老郡王妃的態(tài)度，確實是她想要的。

　　越是這種世家過壽的場合，越是沒什么新意。因為老人過壽，最大的是喜，最重要的卻是穩(wěn)。所以，衛(wèi)家一行吃了宴席、又聽了場戲后，就跟著賓客們離開了。

　　小清雅露了面，又得了老郡王妃的喜愛和看重。自此，桐城府世家大族的態(tài)度，也會有一定的改變。

　　梁氏和太夫人對今天的結果感到非常滿意，孩子早晚會長大，再大點兒就需要自己出門交朋友了。其他的她們這些做長輩的幫不上，但該鋪的路還是要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