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
“老梁頭，你別顧著喝酒，你倒是說啊，李元魁十五歲那年怎么了。”丁小高急的撓了撓頭皮。
此時的西安府境內(nèi)，雞鳴縣縣衙之中只有丁小高和老梁二人，其他人下了差早早回去陪老婆孩子過節(jié)去了。
老梁坐在后院大門的門檻上，上身靠著門柱手里拎了個酒葫蘆，身上的藍(lán)色捕頭服洗的有些發(fā)白但很干凈，老梁喝的有些微醺紅著臉看了眼丁小高說道：“怎么了，是不得了了。當(dāng)年李家小子后跟隨紫陽真人游歷江湖，聽聞黑風(fēng)寨作惡多端燒殺搶掠，由于人數(shù)眾多且大多都功夫了得，當(dāng)?shù)馗靡材魏尾坏?，李家小子一人一劍一夜之間屠凈黑風(fēng)寨眾人，當(dāng)時黑風(fēng)寨寨主據(jù)說已是八品實(shí)力。李元魁拿下黑風(fēng)寨后自身也傷的極重，紫陽真人悉心照顧數(shù)月才見好轉(zhuǎn)，此子非常人，初入江湖便選擇了如此艱難的一仗，一戰(zhàn)傾城，可見其心性堅(jiān)韌。”
丁小高嘴巴張得老大，明顯是被驚到了，心想：乖乖，十五歲就可以屠殺一個寨子，這還是人嗎，這功夫神仙吧。
老梁看到丁小高滑稽的表情也笑了笑隨后說道：“小子，你不是想做那行走江湖，濟(jì)世救民的大俠嗎，這是你的榜樣啊，怎么還嚇著了，哈哈哈。”
老梁摸了摸腰帶，扣出了二兩銀子丟給丁小高，說道：“今日中秋，晚些時候下了差，你去破鑼巷口張家牛肉鋪那，切個兩斤醬牛肉，再打點(diǎn)酒到家里來，你小子反正也一個人，陪老頭子一起吃酒過個節(jié)?！?p> 丁小高拿了銀子高興地蹦出了門，回頭不忘對著老梁說：“老梁頭，晚上你再給我好好講講這個武榜唄，咱可說好了，我陪你過節(jié)，你給我講江湖高手?！?p> 夕陽照在后院斑駁的小路上把人影拉的老長。丁小高心想：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晚上可以讓老梁頭好好講講這個江湖高手，想想就過癮，也不知道老梁頭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還是胡謅的。
此時，后院小路的墻根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盯著遠(yuǎn)去的丁小高，過了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傍晚酉時，丁小高左手提著兩斤荷葉包著的醬牛肉，右手拎著一壺小燒刀一蹦一跳的去了菜市舊巷，老梁的家就在這后面，一個不大的墻院，一間廂房，一間前堂，老梁平時就住在前堂后的屋里，老梁今年五十來歲，沒討過媳婦兒更沒有子女，正所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自丁小高記事起，就在縣衙后院里幫忙打打雜役，平時說話最多的也就是和老梁了，一是丁小高從小性子憊懶，不愿多練武要不然也就進(jìn)了捕快的正式行列里了，二來兩人都是孑然一人，平日里相互逗樂，有點(diǎn)忘年交的意思。
老梁也覺得這小子自己從小看大的，與自己性情也想投，心里也早已把丁小高當(dāng)成了自己小輩對待，只是嘴上沒說過。
丁小高走進(jìn)院子便開始大喊：“老梁，今天運(yùn)氣好，張屠子知道我跟你晚上吃酒，多給了半包醬牛雜，今晚可有的好吃了?！?p> 話還沒說完，丁小高看見院子里站著一個小姑娘，穿著一件鵝黃對襟羅裙，梳著雙邊百合髻，小圓臉清新可人，雙眸明亮，仿佛眼神會說話一般。
小姑娘聽到有人在門口喊叫，回頭正好看到丁小高在盯著她，小臉頓時微紅，趕緊對著前堂里面說道：“梁爺爺，我父親讓我給您送點(diǎn)中秋的下酒菜，這是幾只肥美的大閘蟹，下面是一些月餅。”
小姑娘快步走進(jìn)前堂，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她手里拎著的精美食盒，食盒共有三層。上面兩層都是大閘蟹，一共五只，最下的一層是小月餅也是五個。細(xì)心的將大閘蟹和月餅都擺放在堂里的小四方桌上。
老梁從后屋里走了出來，聞了聞桌上鮮香的吃食，然后樂呵呵的對著小姑娘說道：“丫頭呀，讓你們費(fèi)心了，中秋還記得我這個小老頭。哈哈，你爹從金陵回來了？”
小姑娘回道：“是的，前幾日剛回到家中，梁爺爺，你這還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你啦。”說完便轉(zhuǎn)身就要走，正好與丁小高打了個照面。
老梁連忙對著小姑娘招手說道：“丫頭，回去替我跟你爹道聲謝了?！?p> “好，梁爺爺留步，別送了。”小姑娘說完便消失在院門口。
等到姑娘走了，丁小高才發(fā)應(yīng)過來，趕忙問老梁：“老梁頭，這姑娘誰呀，瞧著可愛?！?p> 老梁也不回答，自顧自地坐在長凳上看著桌上的大閘蟹，拿起一只，然后掰下一只蟹腳往嘴里送，只聽到“嘎嘣，嘎嘣”的聲音，老梁吃完一只蟹腳還不忘砸吧下嘴。
“你小子別傻站著了，也來嘗嘗這金陵來的大閘蟹，滋味足著呢”老梁一邊吃的大閘蟹一邊指著丁小高示意他趕快坐下來。
“好嘞”丁小高將荷葉包起的醬牛肉和送的醬牛雜打開放在桌子上，接過老梁遞來的酒葫蘆，然后將今天打來的小燒刀灌進(jìn)葫蘆里。
丁小高將灌滿的酒葫蘆遞還給老梁問道：“老梁頭，我說你為啥一直用這個酒葫蘆喝酒，不費(fèi)事嗎？，對了，剛才那姑娘到底是誰，你在這縣里怎的還會有親戚我不知道?！?p> 老梁頭接過酒葫蘆后，深喝一口，然后長舒了一口氣“自在”，瞟了一眼正在拿著大閘蟹不知道怎么下手的丁小高說道：“這葫蘆啊，跟了我大半輩子了用習(xí)慣了，方才來的小姑娘是咱們縣王弘才之女，叫王芯彤?！闭f完，手指抓起一片醬牛肉往嘴里送，就了一口小燒刀。
丁小高剛抓起一只大閘蟹，聽到這話，先是一驚：“王弘才，啊，這不是咱縣最有錢的土財(cái)主王員外郎嗎，他的千金，老梁頭，看不出來啊，你挺厲害呀，王員外的千金親自給你送大閘蟹，說說，你跟王員外是啥關(guān)系?！?p> “我說你，你得這么吃大閘蟹，這玩意兒你得先掰成兩半，然后殼里黑色的和一條條白色的蟹腮，扣掉扔了，其他的都可以吃，尤其是這蟹黃最是滋味兒。”老梁拿起一只大閘蟹對著丁小高做起了示范。
外面的太陽漸漸下了山，夜幕降臨了，今日中秋夜，雞鳴縣家家戶戶也都亮堂起來，享受著團(tuán)團(tuán)圓圓的溫情。
老梁家里，四方桌上到處是大閘蟹的殘肢碎殼，爺倆開始吃著醬牛雜就著小燒刀，丁小高給自己拿了個小瓷杯也倒了點(diǎn)小燒刀，聞了聞酒味兒，一口就干了一小杯。
“啊啊啊，辣，辣”丁小高五官都快擠到了一起，趕忙吃了幾口牛肚過了下酒。
把一邊看著的老梁給逗樂了笑道：“小子，哪有爺們不喝酒的，得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