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加入昆侖墟!”
母親的眉頭緊皺,她走到安靈面前蹲下,摸著她的頭說:“成為英雄是很困難的!是很危險的!”
“我不怕困難!也不怕危險!”
安靈的雙眸被點綴上了光,這雙閃耀光芒的眼睛讓母親想到了父親,頓時,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為了不被察覺,她抱住女兒,輕輕撫摸著她,一言不發(fā)。
姬樂父子倆都笑了。
“那就說好了,后天就搬去風(fēng)莘洛,我安排人幫你們搬家?!奔氛f。
母親感激道:“又要麻煩你了?!?p> “哪里的話,都是我該做的?!?p> 時間跳動,這一刻也隨之湮滅,當(dāng)新的幕布再次拉開,昆侖墟的大門展現(xiàn)于他面前。
空并沒有驚訝,即使其中的奧妙他并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這變化無窮的法術(shù)是什么。此刻,他唯一關(guān)心的是祈安靈身邊的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應(yīng)該叫做風(fēng)止殤。兩人的關(guān)系看起來可真棒……
“放心吧安安……”風(fēng)止殤安慰著祈安靈,“誰再敢欺負(fù)你,我就把他揍到滿地找牙。安安就由我來保護!”
“謝謝你,風(fēng)止殤。”安靈羞羞答答的說。
“叫我止殤就可以了?!憋L(fēng)止殤有些靦腆,他撓撓鼻子說,“其實,一開學(xué)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那個……我們家離得蠻近的,如果可以的話,以后上學(xué)一起嗎……”
“可以啊。”安靈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風(fēng)止殤更是難掩笑容,他激動地說:“那從明天開始!明天我就去找你!”
“差不多得了……有完沒完了?”空終于受不了了,他厭煩地吼道,“憋了什么屁直接放,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話音被虛空吞噬,久久仍未有回音??磥碇荒苡眯袆颖扑鰜砹?,空握緊拳頭,抬臂揮拳,就在筋骨之力即將迸發(fā)之刻,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小男孩飛撲而來,抱住空的胳膊阻止了他。
“別別別!會死人的!”男孩面色驚恐,著實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能耐挺大???”空責(zé)問道。
這小男孩從空的臂膀上一躍而下,整理著自己亂糟糟的衣服說:“莫生氣莫生氣!這是姐姐吩咐的,要磨練磨練你。”
“磨煉我?我先磨煉一下你?!?p> 話音未落,更未等小男孩做出反應(yīng),空就瞬身到他的身后,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彎下腰在他的耳畔低吟道:“想不想試試啊…”
男孩被嚇得全身顫栗,馬上釋靈歸附結(jié)界,冷靜片刻后他才說道:“饒命啊饒命啊!冤有頭債有主,要算賬你去找姐姐!欺負(fù)我一個府靈沒道理的!”
“怎么著?躲起來就逮不到你了?”
空的恐嚇把男孩嚇哭了:“我要找姐姐告狀去!”
“少來那一套,出來和你說正事!”
須臾之間,定靈而現(xiàn),小男孩重新現(xiàn)身。
原來他們早就認(rèn)識,而這個看似八九歲的小男孩,是此結(jié)界的府靈,所謂府靈通俗易懂點就是房主。他名喚寶剎,是五百年前受姐姐敕令,化靈真身的府靈。兩人相識也是在姐姐家里偶遇過。
“會不會被監(jiān)視?”
“不會,這里是暗序之列,那傻小子只能看到明序?!睂殑x看到空滿臉困惑,馬上解釋說,“就是和里世界、表世界差不多的概念,若水只能看到表世界,而表世界的你們?nèi)缃穸枷萑氤了!?p> “那就好。帶我去見祈兒?!?p> 寶剎馬上搖頭擺手拒絕:“那可不行,她正在修煉突破的關(guān)鍵期,這時候打擾她是很危險的?!?p> “我就納悶了,你給他們修煉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寶剎一聽這略帶污蔑的話頓時就不高興了,他解釋道:“他們的里世界可不是我主導(dǎo)的,令他們腐化墮落的都是他們自己的心魔。而我,則是為他們開導(dǎo)啟發(fā)慧根和心相的,突破業(yè)障,方能成就法身?!?p> “所以呢?你就在這開導(dǎo)她們?”空問道。
“不急不急。先讓他們磨煉一下意志,我只能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睂殑x自豪的說。
“行了行了,反正沒我什么事了,把我放出去吧?!笨照f。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難道還讓我在這兒看你放幻燈片?”空反問道。
“我這不是怕你無聊嗎?”寶剎傻乎乎的笑著說,“再者說了,你和祈安靈互為一體,相輔相成,你走了,他會因靈力不協(xié)調(diào)而前功盡棄的?!?p> “蛤?難道我們就這樣干等著?”空突然靈光乍現(xiàn),說,“我想個法,不如你帶我看看他們的里世界?”
“那怎么可以!亂闖別人世界是很不禮貌不文明的!比隨地大小便還不禮貌不文明!”
“行了行了行了?!笨沾驍嗔怂澳悄阏f說,怎么辦?”
寶剎凌空盤腿,若有所思的說:“自從蒙受姐姐恩惠,我已在此守護五百余年,五百余年,滄海桑田,這里的故事遠(yuǎn)勝任何地方。五百年間的學(xué)子,囊括了五百年的不甘與心酸,悔恨與遺憾。更有慕名而來的神仙,或被七情六欲困擾,或被權(quán)利熏心。而這些對你空而言,是永遠(yuǎn)無法體會的……”
“少來這一套?!笨照f,“他們身為昆侖墟弟子,這些自然是他們的責(zé)任,如果少了這份擔(dān)當(dāng),撐不起這份磨煉,那就回家養(yǎng)豬吧!以天下為己任的人,三界永遠(yuǎn)不缺!你還和我談他們受的苦?讓我和他們感同身受?你太看得起我了!你也不用和我講他們的故事,我和他們根本就沒資格比?!?p> 寶剎含蓄一笑說:“那是自然?!?p> “得了吧!”空不耐煩的說,“你說我得在這鬼地方待多長時間吧?”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得看祈安靈什么時候歷練成功?!?p> “閱人無數(shù)的你給估摸一下。”
“少則三兩天,多則一個月。不過我看祈安靈天賦異稟,應(yīng)該就幾天的事。”寶剎說。
空聞言,一個后仰躺到了地上。寶剎見狀,馬上飄過來說:“我這可是還有重料呢!想不想聽?”
“重料?哪里的?”空并沒有多么感興趣。
“三界上下,哪里的都有?!?p> “就按你想說的順序來吧?!?p> 寶剎高興地笑了:“漢元靈司白澤換了接班人,你應(yīng)該知道吧?”寶剎用期待的目光望著空等待他的回答,可是空卻掃興地?fù)u搖頭,寶剎無奈只好繼續(xù)說道:“大徒弟蒙尾遭貶,還說永不錄用,可就在上月,白澤陽奉陰違,將蒙尾改了個身份,安排他去長安任職了。”
“哦……這么厲害……”
這句毫無感情流露的回答令寶剎無比失望,可就在他失去興趣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空突然來了精神,他問道:“你怎么知道的?白澤來過?”
寶剎思量片刻后搖著頭說:“自從砥柱山事件后,他就再也沒有踏足此處?!?p> “也難怪?!笨兆匝宰哉Z道。寶剎沒有聽清,于是問他說了什么??諊@口氣說:“我問你怎么知道的?”
“保密保密!我不能透露客戶隱私的?!?p> “話說一半,壽命減半?!笨赵{咒道。
寶剎的臉色也變得委屈起來:“借您吉言,不過我的話還沒說完,用不著咒我,我可不是喜歡吊人胃口的那種人,我一向都是……”
空打斷了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寶剎說:“還說這么多廢話,直接說正題?!?p> 寶剎翻著白眼,恨不得把空抽一頓,他一邊克制自己一邊說服自己:“小忍成仁大忍成佛!小忍成仁大忍成佛!”
“白澤之所以重新啟用他的大徒弟呢,是因為那老二祥光是個表里不一的家伙。短短幾個月他就原形畢露了,先是勾結(jié)五炁真君,又和四圣四靈暗中來往,最要命的是他連護法五神靈都勾搭上了。你說他想干什么?他師傅還沒死呢!這事要是讓五老知道了,蓄意謀反的帽子就給他扣上了!就算不謀反,我看那小子也心術(shù)不正!指不定是第二個雷遜……”
空閉著眼睛半睡半醒地說:“白澤之前的那兩個徒弟叫什么來著?”
寶剎說:“準(zhǔn)確來說是三個,大徒弟叫周道玄,二徒弟叫雷遜,三徒弟叫姒素玉。七年前,也就是第五次靈域戰(zhàn)爭爆發(fā)的前夕,發(fā)生了砥柱山之難,詳細(xì)情況白澤很少提起,據(jù)我對那三徒弟的了解,很大可能是大徒弟率先發(fā)難,他對白澤偏心于雷遜心生不滿,小師妹姒素玉同時也仰慕二師兄,在愛情事業(yè)的雙重打擊下,他策劃了砥柱山之難。可惜了,但損失最大的還是白澤,三個愛徒全部殞命……”說到這里,寶剎重重地嘆口氣,“也算他自作孽吧……喂!你在聽嗎?”
空沉默良久后慢慢說道:“白澤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吧……”
寶剎一聽馬上反對說:“他有難處?他剛剛擔(dān)任漢元靈司的那幾年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州王之間的矛盾、人妖兩族的矛盾他都置若罔聞,神域?qū)Ψ查g的壓榨他也視若無睹,但凡那時的他能有現(xiàn)在的半分敬業(yè),那他的徒弟也不至于反目成仇!第五次靈域大戰(zhàn)也不會輕易打起來!”
空不緩不慢地說:“人的心境是會變的,別以為你能窺探人心就對每個人都了如指掌了。白澤雖然怠政,但也沒到你說的那個地步,更何況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場仗早晚得打起來,只是缺少個借口罷了?!?p> “哦?這話說的好像比我更了解白澤,你甚至都沒見過他!”寶剎自滿地說。
空這時睜開了眼睛盯著他一言不發(fā),隨后又只是笑了笑。
寶剎沉默了,隨即他眉頭緊鎖,不可思議的說:“你……怎么……”
“噓~”空對他做個安靜的手勢,“不談白澤了,你說說昆侖墟的近況吧……”
“昆侖墟……”寶剎一聽這就起了興致,他侃侃而談道,“昆侖墟如果沒有我,早就成了一座荒山。不過照我看,她也快成了一座荒山了?!睂殑x把話停下了,他期待著看著空對他問為什么。
“為什么?”
“這還用問?被拋棄了唄!州王不愛,神域不喜,她還能苦苦支撐,一是白澤作為后盾余力尚存,二是昆侖墟之眼的燭九陰龍鱗余威仍在,三是現(xiàn)任校長武功蓋世,這第四呢就是本座了!”
“你不是說你很重要嗎?怎么把自己排到第四了?”空問。
“沒有上面那三位,我早就搬家了。說點實在的,你看看現(xiàn)在哪個神仙還來這兒進修,哪個州王貴族還把孩子送到這兒來學(xué)習(xí)?”寶剎雙手一拍,兩手一攤說,“寥寥無幾了!”
“呵呵呵呵呵……”空皮笑肉不笑。
“遭了!”寶剎突然大驚。
空依然不慌不忙地問:“又怎么了?”
“我不能陪你了,青龍遇上難題了!要把自己玩沒了!”寶剎一個轉(zhuǎn)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空自言自語道:“正好耳根子清凈,睡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