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倒是不客氣,很快就準(zhǔn)備好滴血的工具,他知道,即便是不成,眼下自己有這么多皇室血脈,自然是不愁沒有辦法。
無論怎么看,都是自己更勝一籌。
朱砂看著李子墨的眼睛,一時間有些恐慌,她不知道這卷軸一旦打開會怎么樣,如果沒有打開又會如何,如果真的打開了,自己又將要面臨什么。
朱砂,過來。李子墨忽然叫著,聽著李子墨的聲音,朱砂莫名有些恍惚,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李子墨旁邊,看著李子墨示意,隨后拿起桌子上的針,沒時間猶豫,只在那手指間刺了一下,血液瞬間雨滴般滴落,一滴,一滴......
滴答……滴答……
屋子里寂靜的可怕,朱砂看著卷軸,心里面針一般刺痛,她怕,卻又無能為力。
奇怪的是,幾人等待許久都未見卷軸打開,甚至是,沒有一點動靜。
這,這怎么可能?!
王丞相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看著李子墨和朱砂,差點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皇室血脈,只喃喃道:這卷軸只有皇室血脈才能開啟,這是整個朝廷都知道的事,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王丞相,你找死!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陣開門聲,李禹辰走了進(jìn)來……
王爺,臣來遲了。
不遲,不遲……李子墨口中念叨著。
王丞相,你門外的人已經(jīng)被我召集的人馬全部殲滅,識相的話你最好盡快投降!李禹辰拿著劍指向王丞相的脖子,王丞相一時間動彈不得,只好降了。
來人,將王丞相帶回朝廷,待陛下歸來,聽候發(fā)落!
一句話響起,李子墨和朱砂懸著的心也終于安穩(wěn)下來。
沒事兒吧,嚇到你了。李子墨看著李禹辰帶著一眾人馬離開,這才看向朱砂。
朱砂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多謝王爺相救。
不,我才要謝謝你,謝謝你幫助朝廷找到王丞相這個奸細(xì),不惜以身涉險。
朱砂愣了一下,她其實是想要問問李子墨是不是歸順了朝廷,是不是改變了主意不再對抗朝廷,可是,想了又想,朱砂終是未能開口。
李子墨脫了外衣,緩緩搭在朱砂的肩:娘娘與我回朝吧。
朱砂看向李子墨,他似乎變了,又似乎絲毫未變,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也無法改變,所以最后也只是點了點頭。
坐在回朝馬車上,朱砂忽然間感慨萬千,她忽然覺得,自己這一生似乎說來也算圓滿,盡管看起來,坎坷從未饒恕過她,可是當(dāng)她透過馬車的窗看到路邊的百姓時,她覺得自己終究是幸福的。
至少,以前,自己有師傅和師兄的愛,即便是現(xiàn)在,哪怕自己身在這囚籠般的宮中,她也沒遇到什么難以解決的的事情或是難為她的人。
日子總是難過的,可那些抱著哪怕一線希望活下去的人,都是英雄。
朱砂想著,忽的回過神來,馬車漸漸的停下了腳步。
朱砂緩緩下了車,這才褪去身上披著的外衣還給李子墨。
陛下已回朝,請娘娘換過衣飾前去面圣。李子墨說道,臉上沒有絲毫情緒。
好。朱砂也沒有多言,只默默從李子墨身邊走開,她沒有回頭看,只怕再看一眼,腳步便停下來,再沒有行走的余地。
參見陛下。
李子墨聞言抬起頭,這才看見前來覲見的朱砂。
愛妃平身,朕和你介紹一下,后宮的新人,娜美。
陛下,臣妾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您和我說到過的皇后娘娘吧,早聽聞娘娘美貌,今日一見,皇后娘娘果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娜美微微一笑,正值青春的少女,一笑,似乎一切都能為之傾倒。
依吉斯利娜美,參加娘娘。
活潑開朗,明事理,年輕。朱砂想著,這小丫頭剛來就給她一個下馬威,看來以后不簡單啊。
朱砂來不及感嘆,只是回道:妹妹說笑了,本宮即便貌美也比不得妹妹傾城之色,既是來了,妹妹就是本宮的家人。
姐姐果真是好!和陛下一樣好!娜美也不見外的,上前拉住朱砂的手:姐姐,妹妹初來乍到,如有冒犯和不妥之處,還請姐姐見諒。
無妨。朱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笑了。
李長安坐在龍椅上,這似乎,是他從朱砂臉上看到過的,少有的笑容。
陛下,既然如此,臣妾就去為妹妹添置新居。
等等,讓宮女帶娜美去吧,你留下。
朱砂看著娜美離開,這才回過身來,緩緩看向李長安。
朱砂,這次你真是幫我除了大患,李長安開心掛在臉上,他輕輕跳下龍椅,笑容像個孩子一般:朱砂,你想要什么,朕可以賜給你。
朱砂看著面前的李長安,沉默許久才說道:不必,臣妾沒什么想要的。說罷,朱砂告辭,唯留下李長安一人站在大殿之中。
那些看似無形的傷害,就像是一根根刺,扎根在心臟最深處,即使忍痛拔掉,那疤痕永遠(yuǎn)的留下。
以至于,即便再有什么人以心相抵,那心都會微微的痛一下,似乎在警示著不要重蹈覆轍。
再難跳動。
以后再有眼淚的話,就偷偷在心里流淌吧。
朱砂想,她沒有留戀,這次王丞相的事,她也不止是在幫李長安,她早已不站在任何一方,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她都已經(jīng)保持了距離。
讓你哭過的人,不會只讓你哭一次,不是嗎?
忍心讓你流淚的人,就不要再為他留第二次淚了,那樣真的很不值錢。
朱砂回到宮中,一時竟不知該做些什么,四下空曠無人。
什么都會膩的吧。
她不難過,不傷心,也不失望。
她只是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侵入身體,即便是自己從未喜歡過的人,真奇怪啊,這算什么呢,毫無來源的占有欲。
自古無情帝王家。朱砂自然早聽過這話,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沒什么不能夠理解的,是她逾越。
仔細(xì)想想,這世間,什么不會膩呢?夫妻會膩,朋友會膩,有時,親人也會膩。
人歸根結(jié)底,都是會被感性支配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