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風雨,古怪旋風!
船在海中行了一月有余,這日又遇風浪不順。
忽起的暴風夾雜著驟臨的大雨,樓船隨風飄搖,在風雨中搖晃飄蕩。
漸漸地失去了控制的隨風而行,在驚濤駭浪中沉浮,好幾回都險些傾覆。
“嘩啦——”桌上特制而成,不會隨意移動的杯碟茶盞因劇烈晃動磕在了一起,茶水糕點全部灑落,混在了一起,一片狼藉。
特制無法移動的桌椅雖然沒有移位,可桌邊的人根本就坐不住。
門窗也因震蕩搖晃的緣故而嘭嘭作響,樓船內(nèi)的人見此,神情從原先的輕松也變的擔憂緊張起來。
“葛道長呢?這回速度怎滴那么慢,為何還沒讓船停下來?若再這么下去,豈不是要翻船了?”
“道長這回怎么不管了呢?難道是在與秦大管事置氣嗎?”
“他對人命怎可如此兒戲?置我們這一船近百人的性命于不顧,就為了與秦大管事的私人恩怨?
他把人命當什么了?竟這般隨意擺布?”
樓船一直搖晃不停,噼啪哐當聲不斷,像是隨時會散架了一般。
船上的人驚慌有之,驚疑有之,憤怒有之,說到最后還有人忍不住埋怨。
“當初真是我眼瞎看錯他了,虧我還一直覺得這個道長是有真本事的仁善之輩。
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在關(guān)鍵時刻,棄我們于不顧,致我們于死地?!?p> “他這般和殺人有什么區(qū)別?萬萬沒想到,他竟是這么個視人命如草芥,如無物的奸惡之徒!”
“要不然咱們還是請秦大管事來吧?看現(xiàn)下該如何應(yīng)對,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對,此言甚是有理,既然各處都找不著葛道長,那咱們還是趕緊早做打算吧。
總不能一船的人都因別人一時之氣的緣故,皆喪命于此吧?”
眾人紛紛吵嚷著讓老道士出來,原想著他會像以前那樣趕緊出來把船穩(wěn)住。
樓船這一路行來,雖然大風大浪才遇見一回,可小風浪卻遇見了不少回。
除了第一次眾人受了些驚嚇以外,其余哪回遇見風浪不是老到時第一時間就把船穩(wěn)住了?
這回眼見著船都要翻了,窗外的驚濤駭浪也看得眾人心驚膽戰(zhàn)。
可老道士卻在這緊要關(guān)頭撒手不管了,這怎么可以?
命在旦夕時,大家都把秦大管事當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與此同時,心里也萬分不解,想不明白葛道長為何會這般?
然而,就在眾人百般不解,千般不明,萬般不忿時。
卻不知,那把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的老道士聽見了這些話,竟毫無反應(yīng)也根本不予理會,全當聽不見。
把個同樣聽見這些話的小道士急的團團轉(zhuǎn),滿臉焦急憂愁的對著他師傅不停地勸說。
“師傅,外面的風浪逐漸加強了,船也晃蕩的越來越厲害了,您現(xiàn)在真的不管嗎?
再等一會兒,船會不會被浪打翻啊?到時、到時、所有人都會掉海里,我們倆估計也沒法幸免!”
他眼見著外邊的暴風雨暴雨越來越大,有些地方還起了旋風。
把船攪得東倒西歪,有時還晃蕩著打轉(zhuǎn),怎么看怎么兇險!
然而再看看他師傅,此刻竟還有閑心翹著二郎腿,拎著酒葫蘆,一臉悠然自得笑逐顏開的品著酒。
聞言還略有些嫌棄的撇了徒弟一眼,滿不在意的擺手說道?!霸摷钡娜硕疾患?,你急個啥?
耐心等著吧,這船?。〗^對翻不了的,除非……有人想讓它翻。
否則,就是遇見更大的風浪,它也翻不了,照樣兒好好的。”
唉!還是太過年輕沉不住氣呀,以后還得好好兒歷練歷練,不然他怎么放心松手喲!
“可是師傅,這船眼看著就要被卷進旋風里了。
您再不管不顧,若船真有個什么損毀或是直接散架了。
咱們在這茫茫大海中,哪哪都是水,咱們該怎么辦吶?難道還能長翅膀飛回陸地上嗎?”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師傅只會發(fā)畫符,降妖,驅(qū)鬼,算命,醫(yī)病,除此之外應(yīng)當不大會浮水吧?
他也是不會的,不知道到時一直泡在水里,會不會很快就被淹死了。
再者,就算不立馬被淹死,他可是聽說了,水里有會吃人的大魚啊。
那魚肯定比人會游水,若是遇上了,絕對會比陸地上的猛獸更兇猛可怕,到時他們師徒倆還能逃得掉嗎?
估計會死無全尸,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吧?
老道士氣的瞪他?!澳闶锹牪欢??還是不信為師的話?
我說不會翻船,就不會翻船,你沒看那秦正的徒弟也沒動嗎?
外面吵鬧成那樣秦正也沒露面兒,若是真會出事兒,他還能待的住,他可比你我還惜命呢!”
他都不著急,我們急什么?難道還怕他棄船跑路不成?
有沈家兄弟在,相信量他秦正也不趕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小道士看老道士一臉篤定的神色,不似作假,這才不在一味的擔憂了,將信將疑的問。
“師傅此言當真?就這么肯這船不會翻?”
師傅到底從哪看出來的呀?他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老道見徒弟不鬧騰了,又老神在在地品起了酒,聞言哼了一聲,方說道?!斑@就是師傅和徒弟的差別了,你好好兒學著吧。
也別說為師不教你,從今兒起,你仔細的看著沈家兄弟,但凡有他們在的地方,前面就是有刀山火海。
秦正都會沖上前頂著,所以啊傻小子,無論遇見什么事兒都先別別慌,以致自亂陣腳。
總要先看清了自個兒的處境,才知道該如何自處,如何應(yīng)對?!?p> 老道士說這些話時,雖還是平常那副不著調(diào)的模樣,小道士卻聽得極為認真。
末了還朝他行了一禮?!笆峭絻河掴g讓師傅費心了,謝師傅教導(dǎo),徒兒一定謹記在心。”
老道士漫不經(jīng)心的頷首。“嗯,你能明白最好,也不枉師傅費心費力的教你。
既然懂了,就去讓廚房給師傅做兩道點心來,好下酒。”
小道士聞言一怔,呆立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
“師傅,這時候去嗎?”廚子現(xiàn)在能做的了點心,站得穩(wěn)嗎?
老道士微閉著眼不耐煩的擺手?!白屇闳ゾ腿ィ哪敲炊鄰U話!師傅的話難道又不聽了嗎?”
小道士為難的皺眉,但還是依言而行了?!笆牵絻哼@就去。”
小道士走后,老道猛然睜開了眼,細長的眼中精光乍現(xiàn),翻身而起,在身上貼了張符紙,才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
與此同時,三樓的客廳內(nèi),幾人圍坐在寬敞軟和的長椅內(nèi)。
正閑談在樓船前行的方向,和船外此時惡劣的環(huán)境。
“錢三叔,請看,此時所經(jīng)之處,可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