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猴賣嗎?”
“猴兒不賣。”
“你干啥嘞,多少錢?說個數(shù)!”
“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吃飯的家伙,不能賣啊?!?p> “這個數(shù)!”
話者伸出了五個指頭并補道:“都夠你吃一輩子了!”
對方有些猶豫。
“唉……實話跟你說吧,這猴子跟我好幾年了,有感情了……”
“怎么?得加錢?”
“不不不,錢夠多了,想都不敢想!”
“嗐,那就不是錢的事兒了?你看啊,我給你分析分析,你把猴兒賣給我,我一定好生待它,比跟著你吃苦肯定好!”說話者拍胸脯保證。
“再說了,你這老東西這么老,不得有個人給你送終啊,有孩子不?沒孩子買個孩子,有錢干啥不行啊,是不?”
“這……”對方顯然是心動了。
“別這那了,拿著!”說話間,說話人一手將五塊藍色塊狀晶體塞到了對方的手中,又將猴子提了起來轉(zhuǎn)了幾圈,一把拉到一旁,主人還是不舍,遲遲不肯放手,兩人開始拉鋸。
街上人來人往,燈下一人一書。
石階上,白衣青年埋頭看書,氣質(zhì)出塵是常人所不及,那是一種極為專注有益的模樣。
“李癢,李癢……叫你呢!呆子!”
一聲呆子似乎帶著幾分怒意,青年緩緩抬頭,眼前是一個同樣清秀的年輕人,幾乎是與他同齡,眉宇間也是有幾分相似。
“哥……”
“我看你真是犯病,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看也就算了,怎么也不換一本,怎么?看出花來了?”
“好書自然是值得反復去看的……”
“禍寇?”
“禍寇啊……禍寇是大才?!?p> “你居然也會夸人?真是見了鬼了!”
白衣青年低頭,合書,緩緩道:“……領(lǐng)主制早晚會毀了這個國家?!?p> “此話不可亂說!”
“無妨,遲則三日,父親將聯(lián)合北境諸城,起事于天啟城,集大軍揮刀南下?!?p> “回!”
‘咻’的一聲,場景轉(zhuǎn)換。
看著快,實則不然,自然是有著一段不曾設(shè)想的道路。
精石吊燈耀眼名貴高懸于半空之中,水晶桌面光滑如鏡,紅色綢緞所制成的桌布之上滿是精心擺放的精致菜品,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處的俗氣。
主位之外,十名身材長相無可挑剔的仆役伺候在旁,站姿挺拔嚴肅,七位一排,男女各立兩旁。
單就桌上任意一件菜品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更別說是此番陣仗。
“腦花來了!”
腦花,核桃狀的一坨脂肪,看上去十分柔軟。
“撒上蔥花,淋上熱油……滋滋!”完美!
香氣頓時就散滿了整個屋子。
“千求萬盼一百珠,北境萬萬人!看來……洛陽那位是不打算管了……好!好得很!”
不遠處,一人披頭散發(fā)宛如肉豬般被反綁著跪在地上,是司法大人。
“李言!你不得好死!”
“留著點力氣吧,明兒啊……就吃你了?!?p> 坊間傳聞,北境兵馬大元帥李言喜食人肉,外號李閻王,惡名之響,可使小兒止啼。
……
“什么,李言反了!”
王城中,陳千蹲在地上正在吃飯,聞言‘怒道’,隨手就將飯碗扣在了地上!
“嗝,本王要親征?!闭f話間,他又用手將飯撥回碗中,就著土,接著吃。
“???”
一旁的侍女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千想了想,提筷子在空中繞了幾圈,說道:“先王駕崩,額……什么來著……哦,舉國悲痛,今又有宵小之徒欲圖謀我國家,大夏多難吶!本王要親征?!?p> “大王不可??!”侍女雙目圓瞪著聽完了,直接跪伏在地。
陳千聞言到猛然起身,又將手中空碗扣在桌上,同一手指著人,決絕地說道:“吾意已決,休要再提!你,對,就是你,即刻啟程前往始祖皇陵,連夜快馬加鞭要兵符!要快!速去!一刻兒不能停!”
幾時后,人走,朝臣來。
“大王!不好了!”
幾人踏入門檻,四下尋找,這才看到陳千站在偌大宮殿的一角,一侍女跪在他面前,兩人身旁放了張桌子,碗筷,似乎是剛吃完飯,只是橫豎見不著椅子。
“諸位愛卿莫急,慢慢說?!标惽Х餍洌撌帧?p> “大王!李言反了!”
“料到。”
朝臣們的焦急與陳千的從容不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不是要去請示下王陵那邊?”有人建議到。
“不必,一戰(zhàn)難免,時不我待!諸位,孤要親征,平反,撥正!”
“啊?”
“無需多言!”陳千擺手,已然不見。
“大王?”
怎么回事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真是……活見鬼了!
在場的一眾朝臣相望,皆是這般想到,心中不免大驚。
“大王氣息已不在王城之中!”
一些武將反應了過來,臉上難掩驚駭。
“萬里之遙縮成一寸?!?p> “這莫不是……大神通?”
“縮土成寸……好,大夏之福!”
“諸位,現(xiàn)在是談?wù)撨@個的時候么!你們沒聽見大王方才說什么?他說要親征,親征?。∵@可不能兒戲?。 ?p> “哼,慌什么,掉不了你的腦袋,此事已非是我們所能決斷……上報吧?!?p> 一眾朝臣左右相顧,心中想法不言而喻。
……
城南軍營。
大日橫空,不知幾萬余大夏騎兵列陣沖鋒。
校場上,一眼望不到頭,喊殺聲不絕于耳,動作之整齊,人數(shù)之多令人震撼。
來到土石堆砌的高臺之上,陳千無視地面揚起的漫天塵土,高聲喊道。
“戰(zhàn)士們,辛苦了,北方賊起,孤要親征。”
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在陳千這一嗓子下,士兵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他所在的高臺。
高臺上,來了一將領(lǐng),人是肥的流油,留一撮小胡子不時地喘著粗氣。
“大王,兵符?”說話間不停地給自己擦汗。
陳千笑道:“孤已經(jīng)派人去取了,遲則三日便可送達。戰(zhàn)事危急,刻不容緩,將軍發(fā)兵吧?!?p> “這……”
“你想誤國嗎!”陳千臉色瞬變,先前笑容消失無蹤,仿佛不曾來過,怒吼道,顯得很是憤怒。
“臣不敢!”將領(lǐng)則是顯得懇切。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面前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最麻煩的那種……
“今北大旱,數(shù)萬萬災民流離失所,其中對朝廷不滿者更不在少數(shù),而那李言在北方威望極高,他本就手握重兵……你懂嗎?若其聯(lián)合北方諸城,三日后,他李言都能在本王頭上拉屎了!別說三日,哪怕一日都不行,夏國等不了,你的明白?”
陳千說著,在對方的臉上輕輕地拍了拍,眼角一滴晶瑩滴落……
“大王為何傷心啊……”
“孤沒事,風把你的狐臭吹過來了,有點辣眼睛?!?p> “……”
“快去吧。”
“是,大王……”
……
次日,王城前。
陳千騎著戰(zhàn)馬在軍陣之中查看了一番。
做完了樣子,回到了大陣的最前方。
軍陣最前,一個繡有‘陳’字的軍旗被高高掛起。
在護城墻上站滿了一些人,見這一幕紛紛探出了頭。
“定北軍要出征了!”有人說到。
“時光荏苒,好多年前,那一位還在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有人感嘆到。
面對這番感嘆,有些人則是不屑,冷哼一道。
“一樣?哼!大不相同了!”
眾人一同望了出去,聚睛在了一個人身上。
“全軍,出發(fā)!”
一聲令下,陳千便帶著大軍出發(fā)了,嘩啦啦的便走了。
……
嘉樂一年,北境大旱,原夏國北境兵馬大元帥李言集兵于天啟城,勢欲揮刀南下,劍指……洛陽城。在此期間,北方諸城紛紛響應,不多時,叛軍兵馬猛增一倍有余。似是見兵馬猛增,此刻已是叛軍首領(lǐng)的李言自封‘永安將軍’,稱叛軍為‘北聯(lián)軍’。
同一時間,繼位不過一年,年僅不過十一歲的陳千帶大軍出洛陽。
同年六月,李言親自挑選了數(shù)十萬步兵,萬余騎兵南下。發(fā)兵數(shù)月,便拿下了太原,金池,瓦平關(guān)等地。
由于叛軍實力強大,而且此前剛剛拿下三座城池,因此陳千所率領(lǐng)的定北軍中許多將領(lǐng)都認為叛軍實力強大不可戰(zhàn)勝,甚至于還有人主張調(diào)動國境駐軍用以平反。
陳千卻認為叛軍不難擊敗,為了爭取戰(zhàn)略上的主動,陳千做了許多的部署,他并沒有集中兵力建立防線,而是選擇分兵扼守,分點設(shè)防,并派出騎兵以東西兩路包夾而上,用以阻斷叛軍糧草補給。
“賊寇起事匆忙,途中又有大批的流民涌入,剛一開始攻勢兇猛也在意料之中。將金池以南的防線后撤一百里,放他們進來,既然想打洛陽,讓他們來便是。騎兵以東西兩道北上繞后斷其糧草,功成之后南下騷擾。你們可知游擊戰(zhàn)?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