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嗣身邊倒出一個圈來?!?p> “怎么回事,薛璞,你在干什么?”
瞎老頭側(cè)耳聽著他們的話,不明就里的問道。
“外面的還魂紙燒了,還有烏鴉過來護主,看起來那邊應該是動手了?!?p> 薛璞還未回話,邋遢鬼一臉嚴肅的進來道。
“薛璞,多弄點灰來,這一圈都弄上?!?p> 邋遢鬼指著周圍的一圈道。薛璞點點頭,拿著那盆又快步跑了回去。
“瞎子,現(xiàn)在怎么辦?”
瞎老頭撫著胡子深思了一下道:“這一個野鬼應該只是開胃菜,大頭還在后面呢。現(xiàn)在沒辦法了,再加一個神壇,我來定魂,你對付他?!?p> “恩,我也是這么考慮的,那就按這么辦吧。薛璞?!?p> 既然兩人都想到一塊兒去,剩下的倒也沒什可爭論的,兩人一人一個神壇,各自作法,就是可惜了薛璞一個人,不斷的要在兩人之間來回奔波著。
“吾將祖師令,急往蓬萊境,急召蓬萊仙,火速到壇筵,倘或遲延,有違上帝,唵,哈,哪,咆,斗咒?!?p> 邋遢鬼就著簡陋的木桌,從瞎老頭那邊借了點香燭等東西,寫好神位之后,就勢念起了開壇咒。
薛璞看著忙碌的兩人,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一邊隨時等候兩人吩咐,一邊暗暗地留意著開壇所需的東西和步驟,于他而言,學習的機會確實挺多,但能讓他上手的機會,卻不是很多。
“薛璞。”
瞎老頭一聲輕呼,薛璞趕忙上前。
“教你的金光咒還記得嗎?”
“金光咒?記得記得?!?p> 薛璞趕忙回答道。瞎老頭點點頭,將右手的柳枝條向薛璞一塞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現(xiàn)在你來做,有什么問題我在這邊指導你?!?p> “哦。啊?我來?”
薛璞接過柳枝條一臉驚訝,瞎老頭冷著臉道:“怎么?怕了?”
“沒有沒有,只是現(xiàn)在緊要關頭,我怕……”
“怕個屁,有師傅在這兒,放手去做就是了?!?p> “我……好吧,那師傅可要看好了哦,我手很生啊。”
薛璞雖然說的沒底氣,但臉上卻滿是躍躍欲試的樣子。瞎老頭雖然看不見,但薛璞現(xiàn)在什么表情他都猜得到,畢竟自己的徒弟,他已經(jīng)很了解了。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nèi)外,惟帝獨尊,體有金光,大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yǎng)育群姓。
侍誦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wèi),玉帝同迎,方神明禮,役使雷靈,妖怪喪膽,鬼神志形。
內(nèi)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xiàn),覆護壇庭。急急律令?!?p> 薛璞雖然是第一次上手,但平日的練習功底此時便展現(xiàn)了出來,腳下七星罡步,右手柳枝劍,口中金光咒,這一板一眼看起來確實還挺像那么回事。
念完金光咒,薛璞站定,右手在桌上的朱砂碟中沾了一點朱砂,輕輕的印在了自己的額間。奇怪的是,本來是隨手一按,薛璞手離開額頭,印出來的卻是一個火種樣的三清印。
“師傅,下來怎么辦?”
薛璞將柳枝條豎在身前,身形微弓,頭也不敢回的問道。
“三清印請了?”
“請了?!?p> “恩,不錯,還記得這茬?!?p> 瞎老頭欣慰的點點頭道:“吳嗣是因為魂魄受損,所以昏迷不醒,其實魂魄并未離體,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為他定魂,不需要招魂,你明白嗎?”
“明白,師傅。”
“好,定魂也很簡單,你桌下有寫著七魄的青竹,青竹鎖魂,你按北斗七星的陣型擺開,將他的生辰八字添上去,他額上已經(jīng)蓋了天戳,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擦掉天戳,用這七星青竹小陣和你身前寫著他生辰八字的草人為他將魂魄重新排列一番?!?p> “什么?”
薛璞心里一涼,本以為師父讓自己上手只是件小事情,沒想到這么麻煩。
“那個,師傅,要是一炷香時間沒完成怎么辦?”
“沒完成?”瞎老頭冷笑一聲:“天戳阻止了他魂魄離體,沒了天戳,你說會怎么樣?”
“師傅,要不還是你來吧?!?p> 薛璞想都不敢想,趕忙道。
瞎老頭撫著胡須一笑道:“你師傅什么都看不見,怎么來,這是好不容易的機會,還不好好把握?”
“我……”
薛璞無力再掙扎了,心一橫,牙一咬,死道友不死貧道,去他的。
兩下從桌下拿出寫好的青竹,那手腕粗的青竹,整整七個,長短不一,大多只有一尺見長。
薛璞不敢猶豫,匆忙地將那幾個青竹按照北斗七星的形態(tài)釘在了前面不遠的地方,而后用紅線按照特定的方法將他們纏繞了起來,連在一起。而后,薛璞在那青竹上補好吳嗣的生辰八字,這準備工作才算完。
薛璞做完這一切,轉(zhuǎn)身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吳嗣,輕輕的搖頭道:“小弟弟,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你就將就將就啊。”
將就將就?這得虧吳嗣昏迷了,吳舉人夫妻不在身邊,要不然,薛璞肯定要感受一番親情的偉大啊。
薛璞深吸一口氣,將吳嗣額上的天戳擦去,而后將那些朱砂點在桌上貼著無私生辰八字的紅紙人眉心,而后將那張紅紙人卷了起來銜在了右手劍指上,微微一發(fā)力,那紙人便自燃了起來。
“玉符燒化清天江,敕吳嗣,七魄三魂來吾掌。急急如律令?!?p> 薛璞一聲低喝,右手一指點在那稻草人眉心,而后手指上燒著的那張紅紙人整個便火光一閃,而后竟然憑空消失了。而薛璞指著的那稻草人,晃晃悠悠的竟然站了起來。
“噓,總算過關了?!?p> 薛璞長舒一口氣,微微笑了笑,自從跟了瞎老頭,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上陣呢,以前練習的時候雖然也動手,但卻從未有過如此的忐忑和激動,一小步,心中便是一大截啊。
“師傅,我這邊……”
“噫,竟然有人下戰(zhàn)書?!?p> 薛璞話剛說了一半,卻被一旁一直默默無言的邋遢鬼打斷。薛璞聽到戰(zhàn)書兩個字,疑惑的向邋遢鬼那邊看去。
只見邋遢鬼那簡陋的神壇前,一道金光閃閃,其中隱約還有字符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