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悔過崖遇到落離到她突然出手擊殺狗腿子,落離給醉任的感覺都是冷靜果斷。
此時,醉任見她神情激動,就連說話都有些顫抖,心想“原來她也不像看起來那么冷靜淡漠。”
“不像?!?p> “這樣啊?!甭潆x的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醉任見狀,還以為她是因為千古而失落,便覺得奇怪,心想“她和千古的關系有那么親密嗎?”
“不是他的聲音,而你又覺得熟悉,那會是誰?”落離失望過后,又追問了句。
醉任皺著眉,聲音低沉地說:“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對自己說話一般?!?p> “什么?”落離若有所思地坐著,一臉的茫然。
“別說你覺得驚訝,就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尤其在悔過崖看到你之后,更加令我疑惑。”
“那……向你傳音之人都說了什么?”
“他讓我去悔過崖保護你……”
落離喃喃地說,“他讓你去悔過崖保護我,而你覺得那聲音很像你自己……”
“若不是因為那聲音聽來就像自己在說話,我也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悔過崖?!弊砣螢樽约旱男袨樽鼋忉?。
而后又聽他說,“我本來還指望你會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如今看來你也是云里霧里,一無所知。”
然而,落離在聽到醉任說的那些話之后,方才的失落瞬間被驚詫取代。
“難道會是后世的醉任……”落離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言自語般地說:“不可能。除非……上鏡幫忙,也不可能……”
醉任見落離薄唇微動,卻又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也就沒有再同她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
“我這里有醫(yī)治眼睛的傷藥,你敢用嗎?”
落離輕輕地按壓自己的頭,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眼下治好眼睛才是最重要的。
落離回過神之后,聽到醉任問的話,微笑道:“為何不敢,我相信你?!?p> 醉任聽到“我相信你”這幾個字時,將落在自己胸前的一綹長發(fā)用手甩到腦后,而后步履從容地走進內室,在放滿瓶瓶罐罐的雙層物架上取下一白瓷瓶。
當醉任拿著白瓷瓶再次出現(xiàn)在落離面前的時候,他把青竹管小心地放在桌上,拔開白瓷瓶的小塞子,將瓶子湊近鼻端聞了聞,才對落離說:“你似乎很容易相信人?!?p> 落離笑了,“如果我告訴你,我會看透人心善惡,你相信嗎?”
“所以,你這是在夸我對你善良嗎?”醉任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忘將白瓷瓶內的藥丸子倒了兩顆出來。
醉任將藥丸給落離服下后,也跟著坐了下來。他把白瓷瓶遞給坐在對面的落離,“當初為了煉制這藥,我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沒想到想送的人不想要,不想給的人卻偏偏要?!?p> 落離自然知道他想送的人是花顏,不想給的人就是自己。
落離還知道他煉制這藥的原料都是從悔過崖尋來的,而且每一種藥材都取之不易。
花顏為了試驗他們的真心,經常頭暈眼花心口疼,千古和醉任為了向她證明自己才是最癡情的那個,兩三萬年來沒少斗藥。
所以,醉任內室的雙層物架上才會有許多的瓶瓶罐罐。雖然那些瓶子里的藥丸花顏并不稀罕,他還是將它們都保存著。
落離接過瓶子的手緊了緊,暗自嘆氣,“醉任煉藥的技能雖比不上天宮的老君,但在妖族也是個中高手。花顏非但不稀罕,還常常捉弄他們?yōu)闃贰!?p> 落離一想到眼前這個尚且年少的醉任,已然對花顏癡情如斯,想到兩人日后的結局,不免唏噓。
落離唏噓過后,真心實意地說:“謝謝!”
那是她發(fā)自內心的感謝,沒有半分虛情假意。
醉任聽了,也只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說什么。
落離想起自己被千古丟在悔過崖一整日,他都沒有理會過,想來還未消氣。
她意識到自己暫時失了容身之所,便輕啟薄唇道:“我因一時意氣,惹惱了千古,眼下回青竹屋怕是不方便?!?p> 醉任也才想起,自從兩人相遇以來,他還沒問過她怎么會孤身一人呆在悔過崖。而今聽她自己說起,多少猜出大概和千古有關,具體是為了何事,他也不想多問。
醉任聽著落離說的話,已然猜出她接下來想說的話,便沒有接話,等著她自己開口說。
落離停頓了片刻,又說:“在我眼睛恢復之前,能不能先在你這里叨擾幾日?”
醉任剛想說:“我這里也不方便。”就看到千古和花顏從門外走來。
千古看著靜坐的落離,嘲諷道:“孤男寡女,不方便吧?!?p> 落離聽到千古的聲音,又聽他說話語氣古怪,多少有些無奈,想不明白自己此前居然會將這樣的人錯認為久天。
醉任原本也沒打算讓落離住在他的吊腳樓內,可他聽了千古的話,便起了爭鋒相對之心,于是他故意說:“那她此前住在你那的時候,你怎么沒想過孤男寡女不方便?”
千古將趴在他肩上的肥遺拎在手里,嚇得肥遺直哆嗦,“你可拎好了,別摔著我了?!?p> “你也來了?!甭潆x聽到肥遺的聲音,還是很開心的。
肥遺被千古拎在半空,不敢亂動,小聲地說:“嗯,你沒事吧?”
“沒事,我挺好的?!?p> 千古聽她說“挺好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繼而對醉任說:“看到沒,我們可不是孤男寡女,還有這只蠶寶寶呢?!?p> 肥遺雖然不敢妄動,但聽了千古對她的稱呼,仍要繼續(xù)反駁,“我不是蠶寶寶,我是洪荒肥遺。”
可惜,沒人理會她的抗議。
“所以,你想邀她繼續(xù)住在你那里嗎?”醉任說完,看著坐在一旁的花顏,神情專注。
千古坐了下來,剛好在醉任和落離的中間,他沒有回答醉任的問題,而是把肥遺放在桌上,看著她慢慢爬到落離的手上,一時無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花顏,突然開口說:“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你們在爭風吃醋呢。”
花顏嘴邊雖帶著笑意,但說話的語氣卻很酸。
落離心想,“這下好了,該來不該來的,都來了。”
她聽了花顏的話后,似笑不笑地說:“我敢肯定他倆不會為我爭風吃醋,可我聽你說話倒像是吃醋了,只是不知道為誰。”
花顏沒有理會落離的話,只是看著千古和醉任道:“我看她還是暫時住在我那里方便些。”
落離并不想和花顏住在一個屋檐下,想到自己眼下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好勉為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