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中四月,一陣春風(fēng)吹過田野,在草地上掀起一道綠色的波浪,這一切不在顯示著勃勃生機。
然而清澈的河邊,一個滿臉愁楚的少年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唉,這TM的都是些什么事兒?。 鄙倌瓿两谒季w中好一會兒,抓著頭發(fā)有些崩潰。
“李歡,你爹叫你回家吃飯了?!甭犞@句話,腦袋里不由蹦出那句,××,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不禁有些牙疼。
“知道了,這就回去。”李歡應(yīng)了一聲就開使朝著不遠處的村落走去。
不過說是村落,都有些夸張,入眼,一個個茅草屋毫無章法的搭建起來,院墻是泥土混合著草屑混合壘砌在一起,毫無美感可言,墻大概只有一米多高,很輕易就能翻過去。
村落不大,只有二三十戶人家,離長安城很近,不過李歡并沒有去過,只是聽村里的人說大概有三四十里,村子并沒有名字,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之后遷移過來的,在這片稍微富饒的土地上定居下來。
直到大唐一統(tǒng),平定了亂世,要求登記村子,村里幾個年齡比較大的老人商議了一下,由于村子不遠處有條小河,讓后就定為“小河村”,被官府載入冊籍,就這樣,這個由難民組成的村子有了名字。
“武德九年,玄武門之變,然后緊接著又是渭水之盟。我滴個神咧,這讓我怎么辦??!”李歡一邊走著一邊嘀咕,時不時發(fā)出一聲嘆息。
沒錯,李歡并不屬于這個燦爛的時代,而是個一千三百多年后的人,更為準確的說是一千三百多年之后的靈魂。
一個普通人,長相一般,平日里也就是上上班,跟同事或者朋友一起吃吃飯,吹吹牛,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娃兒,在這嘀咕啥呢?什么……,瞎嘀咕啥呢?趕緊回家吃飯,不然就涼了”走著回家的路,李歡還在胡亂嘀咕,渾然不知一個漢子已經(jīng)到他身旁。
李歡正在想著大唐的各種大事,被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沒……沒啥,我想著玩呢,這不就到家了嗎?”聽見聲音,李歡趕緊解釋,畢竟,這些東西要是傳出去,自己鐵定嗝屁。
“娃兒啊,別想太多,之前大夫說了,想太多了,容易傷腦子,不然會留下病根兒,你娘走的早,就留咱爺倆你可不能再出事兒了。”漢子說著,抬起蒲扇般的巴掌放在葉霄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
聽著漢子的話,李歡不禁眼眶一熱。
這個漢子,正是葉霄這個時代的父親李大山,標準的關(guān)中漢子。
而李歡的名字據(jù)說還是他特意跑去道觀里特意向里面的道長求的字。
李歡很想告訴他,其實你兒子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身體里的是另一個靈魂。不過葉霄清楚,說了以后會有兩種結(jié)果,一個是被當(dāng)做妖孽綁柱子上燒死,另一個結(jié)果則是會被當(dāng)作失心瘋,簡單點說就是神經(jīng)病。
“阿耶,我沒事了,你看,我現(xiàn)在這不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哪有生病的樣子?!闭f著,還拍了拍沒還二兩肉的胸脯,發(fā)出砰砰的聲音。
“那咋行,這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人家大夫都說了,你病剛好,要靜養(yǎng),這咋又跑出去了?!笨粗顨g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李大山趕忙說起之前大夫?qū)λ母嬲]。
“唉,阿耶,我這兩天一直在家待著,沒病也快憋出病來了,再說,我這出去走走,曬曬太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崩顨g聽著父親的話有些無奈,這兩天他每次說要出去走走,父親就會說起這句話,聽得他都有些頭疼。
“你這孩子,唉,算了,不跟你說了,趕緊回屋,馬上飯都要涼了。”李大山本想在說兩句,但又想起李歡大病初愈,沒再說下去,便催促著他進屋吃飯。
走進屋里,一塊木板下面墊幾塊土磚,這就是桌子,而凳子就是兩塊木樁,墻邊放著一把生銹的鋤頭,廚房里缺了一塊的鐵鍋,和兩個磕破了邊的陶碗,對了還有兩雙發(fā)黑的筷子……
這些,就是這個家里全部。
唐朝的時候一天是兩頓飯,哪像現(xiàn)在,大魚大肉都吃不完,還非要吃什么野味。
早上七八點吃早餐,因為要勞作所以吃的比較多些,稱作“大食”晚上三四點吃,沒什么事了,吃的少些,稱作“小食”
李歡坐在“凳子”上,看著自己今天“小食”,一碗面條,關(guān)中人素來喜面食,不止是面條,面團,面餅子,饃饃,等等在關(guān)中都是很常見的。
看著碗里的面條沒有一點油花,混合著李大山剛摘的野菜,就是簡簡單單的水煮面。
“看啥看,還不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喝了?!闭灾睦畲笊揭娎顨g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他的碗,但就是不吃,不由開始催促。
“阿耶,你就吃這么點兒,這能吃飽嗎?”李歡看著李大山碗里只有一半的面條,不禁問道。
“瓜慫,費什么話趕緊吃,老子還能餓著自己?磨磨唧唧,還是不是個爺們?!崩畲笊窖劬σ坏桑钢~霄有些生氣,沒辦法,只好低頭吃飯。
李歡吃著碗里的面條,心里思索著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想起以前看過的小說,主角虎軀一震,各方豪杰權(quán)貴爭相納拜送禮,現(xiàn)在想想怎么可能,古人雖然沒有現(xiàn)代人接觸的知識多,可也沒有那么傻。
仔細了分析一下,現(xiàn)在主要的有兩件事,一個是吃,雖然現(xiàn)在家里還有點糧食,不過并不能支撐太久,而且都是素的,缺少肉類。
另一個就是錢,有句話說的好,有錢男子漢,沒錢難漢子,話雖糙但也表明了錢的重要性。
心不在焉的吃完飯后,李歡把鍋碗用水沖洗了一下過后,李大山跟葉霄說出去有點事兒,就出去了。
村里的路并不是很平坦,但李大山卻如履平地,夕陽下,李歡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由想起剛醒來的時候,李大山正在床前摸著眼淚,一雙眼睛腫的跟桃核一樣,真的很難想象,這么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會哭成那樣。
抬起頭,看著無暇的天空,火紅的太陽掛在天空,李歡微瞇著雙眼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迷惘的眼眸中,亮起一道莫名的神采。
大唐,小爺來了,準備好迎接我吧。
李歡看到李大山的背影徹底消失,這才把廚房里的菜刀插在后腰上,向著不遠處的小河走去,之前李歡注意到,河岸兩邊的野草和灌木都很茂密,說明并沒有人捉魚,這個時候的魚那可是徹徹底底的綠色產(chǎn)品,不像現(xiàn)代的河流,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污染和農(nóng)藥殘留。
小河離村子并不遠,也就一里多地,沒一會兒李歡就到了小河邊,看著眼前清澈的河水,忍不住咧了下嘴。
“雖然我不像德爺和貝爺一樣是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但是那么多集荒野求生也不是白看的?!毕肫鹭悹?,李歡就不由想起他說過那句“名言”——蛋白質(zhì)含量是牛肉的六倍,擰掉頭就能吃,嘎嘣脆。
李歡沿著岸邊開始找有沒有淺灘,不大一會兒,就找到了兩三個,但是由于長期沒有人,淺攤上長滿了蘆葦。
“唉,這可有的忙了?!闭f著,李歡把褲腿卷起來,脫掉了鞋子,開始用菜刀砍起蘆葦。
由于這段時間一直在養(yǎng)病,沒怎么加上吃的沒什么油水,沒一會兒功夫,李歡就累的氣喘吁吁。
“不行了,沒想到砍這么點兒蘆葦會這么類,不過兩個應(yīng)該夠了?!弊诎哆叺牟莸厣?,看著自己勉強砍掉了大部分蘆葦?shù)臏\灘,李歡估摸著應(yīng)該差不多了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心里感覺大概才五六點。
“還有時間,那就歇會兒進行下一步,順便把另一樣工具也做好。”李歡把剛剛砍掉的蘆葦拿了一些過來,壓扁,開始編織起來。
看著手中的東西編的差不多了,李歡站起身來,把一些石頭搬到淺灘上,擺成了“∨”形,中間留了個口子,方便魚進入。
然后有從岸邊隨手拔了幾株野草,把里面的嫩芯剝出來用石頭砸?guī)紫氯恿诉M去,然后又把一些草芯塞進了剛剛廢了半天勁編好的——魚籠里面。
把袖子撕下來一截,用菜刀裁成一條繩子,綁在魚籠上,全力扔了出去,最后找根小樹茬插在岸邊把繩頭系上去就好了
“能做的我都做了,下面就等明天了,貝爺,德爺,畢竟是跟你們學(xué)的,保佑一下吧。”剛說完,李歡愣住了,人家那兩位什么時代,就算保佑也不能保佑到自己頭上啊。
“算了,聽天由命吧!”說完李歡把腳上的泥放在河里涮一下,穿上鞋回家去了。
回到家,李大山還沒回來,就把菜刀洗洗放回了廚房,然后躺在床上,想著事情緩緩進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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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湯的魚
第一次寫書,文筆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