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戰(zhàn)斗天性

　　“他能給我想要的東西：一條通往真相的道路。至少現(xiàn)在，這件事的優(yōu)先級高于我和卡洛斯的恩怨。”

　　卡馮收緊五指，“交易完成時，便是我們兵刃相向之日?！?p>　　“不錯。”

　　伊瑟眼神堅定，銀眸中蘊含的力量如海洋般深不可測，卡馮哼了一聲松開手，“行，我這邊算你搞定了，唐那個人雖然看重利益，但他不會質(zhì)疑卡洛斯的決定?！?p>　　“我明白，現(xiàn)在進(jìn)入正題吧?！币辽谑⒎攀秤糜偷耐肜镎毫讼率种福谧烂嫔先Τ鲆粔K地方，又在旁邊畫了條線，“這是白山城，這是我們要去的白山，MH-11基地深入白山4.3公里，光靠我們幾個遠(yuǎn)遠(yuǎn)不夠，得拉攏點了解山中情況的當(dāng)?shù)厝??！?p>　　“這種事交給唐去做就行了?！?p>　　“出發(fā)時唐得留下來，阿蓋恩跟我們走，這樣目標(biāo)太大，如果這座城里都是北嶺的人，至少要再有一個人在這里幫我們打掩護(hù)?！?p>　　卡馮摸了摸下巴，“你覺得希思醫(yī)生怎么樣？”

　　“我的確考慮過，聽說醫(yī)院和北嶺關(guān)系不好，但希思不是容易被打動的人?！币辽f，“既然她一心想救親人，我們就把她妹妹抓到這里來并治好她?！?p>　　“……你認(rèn)真的？”

　　“全盛狀態(tài)的我乘以二再拼掉半條命的話，前半段事情或許能做到，至于后半段，我想目前為止還沒有希萊因變回人類的先例吧？已經(jīng)改變的基因不可能再還原回去。”

　　“其實還有一條路。醫(yī)院不是缺錢么？如果能弄到一大筆錢，或許希思會對我們改觀。”

　　“這也得拜托唐去打聽了，我們對白山城的狀況還不是很了解?！币辽獢Q動門把手，“對了，你去告訴阿蓋恩，讓他表現(xiàn)得自然點，都過去二十年了這里不一定還有當(dāng)時的北嶺家族成員，他刻意避開人反而會顯得可疑?！?p>　　“我知道了?！笨T點點頭，“你去哪里？”

　　“回病房?！?p>　　醫(yī)院走廊里回蕩著清亮的高跟鞋聲，希思手捧記錄板一路走來，如果將她的動作拆開來看說不上有什么特殊，但行進(jìn)速度就是比一般人快上許多。

　　值班護(hù)士一眨眼的功夫，希思已經(jīng)到面前了。

　　“你說他自己跑出去了？”

　　“是的醫(yī)生，那位病人不知怎么就下床了，人剛剛回到病房?！?p>　　“簡直胡鬧！”希思摔下記錄板直奔伊瑟的病房，值班護(hù)士第一次見她發(fā)這么大火，愣愣地抱起記錄板想著待會兒怎么把東西送回去。

　　希思推開房門，伊瑟正靠在床頭翻閱雜志，見她氣勢洶洶地進(jìn)來，伊瑟放下雜志坐直身子，“我有事想跟你商量?！?p>　　希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壓在床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狀況好得不得了？”

　　“我覺得我很正常?！?p>　　希思在荒野上行醫(yī)多年，對病人的生命體征有著敏銳的感知力，她瞬間感覺出被自己扣住手腕的這具身體狀態(tài)和幾小時前不一樣了。

　　“這怎么可能？你的燒傷呢？”她扯開伊瑟手臂的繃帶，露出的皮膚白皙如雪，沒有丁點兒紅腫的跡象。

　　“我說了你要保證不會把我送去切片?！币辽行殡y地維持著這個姿勢，“在我有意識的情況下，可以加速細(xì)胞的生長速度?！?p>　　“什么？”希思表情迷茫得像一個孩子，“加速傷口愈合？”

　　“簡單的講，是的。”

　　“你知不知道這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么影響！”作為醫(yī)者，她絲毫沒有在細(xì)枝末節(jié)上浪費時間，直切重點，“沒有生物可以逃脫進(jìn)化準(zhǔn)則，你縮短傷口愈合的時間，就是在透支你的生命！”

　　“我知道?！币辽冀K是那樣寧靜、安定，“我的壽命很長?！?p>　　“對只能活百年的人類說這種話，真是炫耀啊。”希思松開手，“但不是這么算的，沒有人確切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你以為你是參天大樹，可如果用火去燒，你又能燒多久？”

　　“足夠燒到把你妹妹帶來的時候?！?p>　　希思像被冷水潑中一般冷靜了下來，重新變回那個古怪的醫(yī)生，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原來如此，你想拿這個拉攏我?！?p>　　“對?！币辽獜拇采掀饋恚吭陲h揚著白色窗簾的窗臺上，“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更多關(guān)于‘海澤’的消息?！?p>　　“我拒絕?！?p>　　“那么……什么！？為什么？”

　　“的確，收買我會讓你省去很多事?！毕Ｋ悸曇衾淠?，“不過我拒絕和你拿妹妹做交易?！?p>　　“可你不是想見到妹妹嗎？”

　　“你能抓住她的話就不會不省人事地躺在醫(yī)院里了，我的事沒必要讓別人去拼命。”希思拔出上衣口袋里的簽字筆，在他床頭的報告單上打了個叉，“你現(xiàn)在可以出院了，記得還錢，每天0.1%的利息加起來還是很可觀的?！?p>　　“希思。”伊瑟叫住她，“戰(zhàn)斗是我的職責(zé)。”

　　不是天性，不是天命，是不得不去做的事。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殺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希思冷笑一聲，“你叫A是么？A，你救過人嗎？”

　　伊瑟的瞳孔放大了，但他不打算放棄，“這和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

　　“和強大的對手殊死搏斗是這個時代的常態(tài)，或許拼死一戰(zhàn)你能擊敗她，那么我問你，你能把她帶回來嗎？”希思用筆頂了下眼鏡架，“海澤的精神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想巧取是不可能的。沒有那樣的能力，就別找我談條件?！?p>　　“希思，我的提議隨時有效！”

　　“我的拒絕也隨時生效?！毕Ｋ贾噶酥笀蟾鎲紊系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來只能走第二條路了?！睅T打開，卡馮從里面走了出來，“想辦法賺錢吧?！?p>　　伊瑟背靠窗口，表情復(fù)雜地看著床單，突然，他的視線落到那本舊時代的時尚雜志上。

　　“你說白山城會有什么商機呢？”

　　卡馮摸了摸鼻子，“這里又不能種田，食物估計就是風(fēng)干的獸肉，日用品的話阿蓋恩那些東西應(yīng)該能派上用場?！?p>　　伊瑟感到疑惑，“為什么不能種田？山下幾乎不受風(fēng)沙影響啊?！?p>　　“因為沒有水吧?！笨T注意到伊瑟的表情變化，“你有什么想法？”

　　伊瑟眼前正在播放系統(tǒng)找到的大段資料，“只是一個雛形，還不到實施的時候。嗯，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摸清楚白山城的情況，然后就開始‘?dāng)[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