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怒氣
清晨,陽光明媚,花壇里的櫻花隨風(fēng)飄在石路上,像是誰撒著粉兒,一片一片驚艷著人的心腸。
捏著單薄的醫(yī)療清單的言寒,臉色陰沉。
“姐,好像早就想好了,及早就把言老師墊付的醫(yī)療費頂上了。”李小偉低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算上醫(yī)保和醫(yī)院特意給她的照顧,雜七雜八的還是花費不少。
盯著言寒的指頭又開始微微發(fā)抖,李小偉的腳尖搓地。
“言老師,您的檢查安排到了今天下午2點,要不,你在休息一會,養(yǎng)養(yǎng)精神。”
端坐在椅子上的言寒眉頭緊鎖地似乎聽到他的安排點了點頭。
李小偉小心翼翼地把病例全部拿走,不敢再叨擾他。
從昨天發(fā)現(xiàn)他在手術(shù)臺上手指發(fā)抖,言寒一直都是這種冰山似的表情。
只是這會看到清單時,才感覺到了他的怒火。
果真,在他關(guān)上門的剎那間,房屋里傳來了清脆的物體砸地的聲音。
本來就因手指發(fā)抖而煩惱的言寒,收到葉冷雨這份清單,胸口被壓抑著的怒火燃燒起來,
把錢還給他?錢還給他?
她到底什么意思?
他想起了那天她提出了離婚的條件,眉目清冷地如雪山的雪蓮,不帶一絲留戀。
把他當(dāng)做什么了?
睡到日上中午才醒的葉冷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擾,她還沒開好門,眼前一晃,高大的身影就擠了過來。
她剛洗完澡,渾身帶著潮氣,烏黑的長發(fā)下一張瑩白清麗的臉龐,眉黑如黛,唇紅似虹,霧蒙蒙的雙眸帶著迷離,睫毛上都閃著水珠。
濕露露的長發(fā)打濕了她胸前的睡衣,皙白的肌膚看得一清二楚,隨著他的目光低垂,一雙異常白的雙腿在陽光下反射著迷人的光暈。
言寒的喉嚨滾動。
“言先生,有事?”葉冷雨后退了幾步,抱起雙臂壓住自己的驚慌,波動的眸光瞬時間冷靜下來,臉色一沉,眼神更是冰冷地問。
言寒被她這么一問,心中一緊,才清醒過來明白了剛才的唐突。
可是當(dāng)他目光看到她身后打包好的衣物時,平靜的胸口中火苗登時就燒了起來。
“要是沒事,那就請你出···”葉冷雨側(cè)過身子,對著門口做了請出去的姿勢。
誰知言寒卻突然伸出手,單手扣住她的腰轉(zhuǎn)了個身,下一秒她就靠到的門口柜上,他的手扶在她背后的柜邊上,眸光閃爍著壓不住的懊惱和怒火,胸口大幅度地起起伏伏。
葉冷雨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驚呼聲在溢出口的前一秒鐘被自己抑住,只從鼻腔里悶哼一聲。
她皺著眉,抬眼看他時,美眸冷冷。
言寒這才緩了神,見她壓在自己的身下,劉海上水隨著微晃的動作滴落,水珠落在她飽滿豐盈的唇瓣,也滴在言寒的手掌上。
近在咫尺,言寒毫不控制地盯住了葉冷雨的唇,他驚慌和震驚了幾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火氣直冒,她總是和他分得那么清楚,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他想起她的家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她第一次見他把他錯認為學(xué)生家長,為了能早點結(jié)束他和她的關(guān)系,連吻都能舍棄。
她下意識往后退的動作,驚醒了他,她凝視著他,又開始露出一股濃濃距離感,像望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讓人極為不舒服。
“你的藥,忘了?!彼铝艘豢跉猓瑝阂种ぷ拥莱鲞@一句。
“謝··謝”盯著他手掌中也跟著哆嗦的藥盒,葉冷雨接過來,低目回道。
“只是燙傷藥,你不用特意送來,再說這藥還可以在藥店里···”
“不行,藥店里的藥來源都不明,一旦用錯,后果不堪設(shè)想?!彼麤]等她說完,就大聲地打斷她,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末了,他嘆氣加了一句:“最后一次,我可不想,你出院后再進去!”
葉冷雨的白皙的面孔依舊發(fā)冷,她能感覺他的怒氣,可是又不明白為何沒有發(fā)泄出來,她的牙尖都在發(fā)顫,壓住自己如鼓的心跳。
面前冒著戾氣的男子,她沒有愚蠢地去反駁他,不管他是抽了什么瘋。
葉冷雨還是認命垂眸,不打算理睬。
他劇烈抖動的手指,觸得她的頭皮發(fā)麻。
連手指都氣得發(fā)抖,看來她是真的得罪他了?
可她哪里得罪他呢?
有什么地方得得罪得了他呢?
“你的傷都好了?”他眼目低垂仔細掃視她露出得脖頸和后背上傷口。
她胸口的刀傷愈合的很快,已經(jīng)沒有大礙,就麻煩的是她的燙傷,皮膚潰爛,還得重新長。
“別動”他溫柔地安撫欲掙扎的她,紅色的疤痕已經(jīng)褪去,漏出白嫩的肌膚,瑩白細膩,粉嘟嘟的顏色讓他想起富士山上隨風(fēng)飄蕩的櫻花,純潔無暇!
如以往一樣,他一觸摸到她的肌膚,她就開始壓抑不住地哆嗦!這是她的底線。
可是在醫(yī)院那些日子里,他沒少給這些肌膚上藥,她雖然百般不愿意卻還是接受了他的照顧,想到這里,言寒的眼中有了幾絲笑意。
不同于他的想象,葉冷雨一直覺得他是醫(yī)者父母心,從起初的別扭的緊,轉(zhuǎn)念又想,他是醫(yī)生,什么東西都見過呢!她不希望自己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麻煩別人照顧的,她人生原則中不能出現(xiàn)的狀況。
所以她一次一次被他強迫著也就半推半就著接受他的照顧,再說了她也已經(jīng)想辦法付清了醫(yī)藥費,想到這里,葉冷雨不覺心安幾分。
“言先生?”他粗熱的呼吸噴到她的冰凌的脖子上,葉冷雨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是說離婚要在半年后嗎?葉小姐,這是打算現(xiàn)在就離開?”言寒對著她發(fā)紅的耳尖低問。
“而且,這個房子本身就是你的,要走也是我走。”
算是她的青春損失費嗎?
葉冷雨聽到這里,心里不由地生氣,抬首凝視著他,寒洌地道:“言先生,我既然說了半年后,就是會半年后,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言寒扶著門框的手指微顫,疑問道:“那你收拾這些衣服是為了···”
“我一連幾日不在,衣服落滿灰塵,我還不能收整一下了?!?p> 言寒的黑眸一懵,松開了對她的禁錮。
“現(xiàn)在,言先生,可以出去了?”
葉冷雨扶著門把手,眼神更加發(fā)冷。
等他才踏出門外,葉冷雨就砰地把門關(guān)緊,怒氣沖沖。
被堵了一鼻子灰的言寒,面色靜寧,眼底卻都是喜色,但轉(zhuǎn)瞬即逝了,他又回頭看了看緊閉的白色房門,良久,才下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