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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蜜蜜逢

第27章 兩行血淚

臨行蜜蜜逢 十一月不喝酒 3086 2020-04-20 19:21:56

  文徽行前腳剛邁出書房的門,就聽到后邊有個聲音,“回來?!?p>  她又轉(zhuǎn)身回去,“怎么了,侯爺?!?p>  軒轅臨長眉輕揚,“你今天,遇到秦尚書了?”

  文徽行點點頭,暗暗咋舌晉遠侯消息靈通,“只是偶遇,幫他看了看尸體?!彼肓讼耄澳莻€尸體確實有點古怪,不過看衣著就是個尋常女子,身份不明。秦大人說,若是兩月之內(nèi),無人上報失蹤人口,這案子也就結(jié)案了?!?p>  軒轅臨修長的手指敲在天青色的桌案之上,半晌,又揚手打發(fā)她,“本侯知道了,以后這種事記得匯報,不然挨板子,去吧?!?p>  文徽行趕緊告退了。

  前腳剛走,屏風之后的人便轉(zhuǎn)出來。藏藍色衣衫,面上系了一條飄帶,遮住了右眼,正是晉遠侯的暗衛(wèi),林欄。

  他面上慣常帶著些溫和笑意,“有佳人在側(cè),看來侯爺心情不錯嘛?!?p>  軒轅臨壓根兒沒理會他的玩笑話,只道,“多個人而已,本侯還不差這口飯?!?p>  林欄笑了笑,“四年前侯爺在隴右抗擊回鶻之時,侍衛(wèi)邢侃重傷,放歸隴右養(yǎng)傷,于今日返京,侯爺賜名邢聞?!?p>  軒轅臨略一點頭,“嗯,江南道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林欄眸色略微沉了一沉,“江南道一帶的情況不太妙,屬下多方打聽,自今夏水患之事,蘇州、湖州、杭州三州都澇了田地,恐怕秋收之后良民無法繳納賦稅,會引發(fā)麻煩?!?p>  “還有就是...”林欄頓了頓,“蘇州刺史李靜河前幾日暴斃家中,死狀十分詭異??峙戮€報明日就會送到圣上面前了?!?p>  “怎么說?”

  “李靜河于深夜暴死于案前,雙目流下兩行血淚,案前一張黃麻紙上用鮮血寫著一個‘盲’字?!?p>  “盲?報復殺人。”

  “此案詭異之處遠不止于此,就在刺史李靜河死前兩日,寒山寺承德法師講經(jīng)之時正說到人生八苦,萬苦貪嗔癡,一經(jīng)戒定慧,若求心神澄澈,需自閉耳目,這時觀音殿中供奉的圣觀音金像,突然雙目流下血淚,在場眾多信徒都驚愕萬分,均以之為菩薩顯靈,紛紛拜跪?!?p>  “今年收成不好,蘇州子民中更添了一批信徒。而李靜河的死狀與觀音金像的預示不謀而和,如今蘇州城的天譴流言,已是甚囂塵上了。而鎮(zhèn)守江南道的南平侯柳元深得民心,如今輿論,恐怕會引得朝中猜忌?!?p>  軒轅臨沉默不語,許久,他說,“李靜河,滁州人士,天德四年進士,我記得他是經(jīng)內(nèi)閣高士卿高大人舉薦,于前年赴蘇州任刺史的,如今三年任職期滿,正該平調(diào)了?!?p>  林欄道,“高士卿一黨素來與侯爺不和,如今他的人死了,倒是件好事。”

  軒轅臨輕笑了一聲,說道,“今日陛下犯了頭疾,連早朝都取消了。你覺得,明日蘇州線報送至陛下案前之時,他會想派誰去處理此案?!?p>  林欄正色道,“陛下身體抱恙,三法司一時并無得力人才,陛下一向最忌憚天譴之說,如今能為陛下分憂的恐怕只有侯爺了。”

  “自是如此,江南道判官荊愷貪污一事,方才水落石出,沒成想幕后之人竟是韋相,陛下一氣之下罷相,如今朝中適合出面的,恐怕就是本侯,這個剛剛查破治水官銀一案的兼任大理寺卿了吧。”

  林欄道,“請侯爺指示?!?p>  軒轅臨站起身來,轉(zhuǎn)到屏風之后。屏風后邊掛著一副大魏兵馬布防圖,他靜默地看了半晌,道,“恐怕你要再去一趟蘇州了,本侯隱約感覺到此事并非看上去這么簡單,這其中定有內(nèi)情,如若牽連甚廣,難防高氏不會對我下手,我若南下恐怕不會那么順利?!?p>  林欄左眸中略微閃光,“屬下遵命?!?p>  說話間,林欄已縱身躍入夜色中。認識林欄的人不少,可是除了軒轅臨與杜橋,大約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死了。

  四年前,軒轅臨大破回鶻歸來之時,途徑洛陽城郊之時,遇到回鶻小批精銳伏擊,險些被暗箭所傷,是林欄為他擋了一箭,卻因箭矢之上淬了毒,導致雙目失明。后來尋得良醫(yī),卻也只治好了他的一只左眼,且畏光,所以林欄自薦當了暗衛(wèi),只在夜間行動,暗中幫助軒轅臨調(diào)查各種事項。

  另一邊,新上位的侯府近身侍衛(wèi)文徽行,樂得自在。她跟著大伙用了晚膳,還打包了一份帶到自己的小廂房中,準備當宵夜。

  現(xiàn)在又坐在院中,與其他幾個小侍衛(wèi)閑聊天。

  那個叫桐楓的小侍衛(wèi)倒還算熱情,他也不過十六七歲,性子活潑,“哎,小邢侍衛(wèi),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花魁與法師有勾結(jié)的?!?p>  “是呀,是呀?!卑素允侨说奶煨?,侯府帶刀侍衛(wèi)也一樣,一聽桐楓這么問,都想過來聽上一聽。

  文徽行摸摸頭,“這個嘛?!?p>  其實她想說是收買小沙彌問出來的,但又覺得這么說顯得她一點都不厲害,于是她說,“是直覺,是兩件命案之間那種微乎其微的聯(lián)系提醒了我,兇手不止一個?!?p>  正當她準備好好講講自己的光輝事跡時,卻聽見身后飄來一個冷漠沒有感情的聲音,一回頭,果然是面無表情的杜橋,自從與文徽行交手落了下風之后,杜橋一看見她就覺得臀部疼,那天挨的棍子真是記憶猶新。

  他沒好氣地說,“侯爺叫你?!毙闹杏职盐幕招写驓⒘艘磺П?,他想,侯爺定是被這個面容清秀的小丫頭蠱惑了,不然怎么會縱容她留在府里,還給她安排了身份,他一定得替侯爺防著她。

  文徽行雖然也不喜歡杜橋,但是表現(xiàn)地還算乖巧,“杜領隊,找我何事???”

  “我沒找你,但是侯爺叫你有事?!?p>  “又有事?”

  不會吧。文徽行看著眼前這座略有殘破的馬廄,晉遠侯是瘋了嗎?讓她大晚上收拾馬廄。

  “本侯方才突然想起府中的馬廄好想太過臟亂了,所以讓你過來收拾收拾?!?p>  “啊?可是府中不是有仆役嗎?”

  “本侯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別忘了,當初是誰一把火把馬廄弄得如此不堪的?!?p>  文徽行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她提著水桶,拎著掃把,走進了馬廄,馬廄的氣味著實不太好,她不得不拿出一條方巾系住口鼻。

  那日她丟了個火折子但也只燒了點草料,馬廄里臟關(guān)她什么事,明明是馬弄臟的。夜色深了,馬兒們有的已經(jīng)在睡夢之中了,除了一匹黑馬。

  黑馬十分活躍,鼻息間噴著氣,顯然對文徽行這個陌生人士,十分感興趣,他蹬了兩下蹄子,看著文徽行。

  文徽行正拎著小桶,小心翼翼地邁進馬廄里收拾馬糞,對于這匹黑色的馬,她選擇敬而遠之??墒呛隈R,顯然沒想放過她。就在文徽行路過它的時候,它一尥蹶子,差點蹬到文徽行身上。

  這一蹬可不得了,旁邊的馬兒受了驚,也紛紛動了起來,文徽行嚇了一跳,趕緊跳出馬廄,卻聽見身后有人輕笑。

  她轉(zhuǎn)頭一看,軒轅臨竟沒有走,興趣十足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甚至還發(fā)出百年難得一遇的輕快笑聲。

  他說,“笨手笨腳,快點收拾。”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

  夜色深深,沒有人看見文徽行面上那層黑氣,她感覺自己正被上司拿來解悶兒。還是在車夫劉二柱的幫助下,她才收拾好馬廄。

  等她回到自己的小廂房中,趕緊打了熱水洗了澡,又洗了衣服晾上。不管怎么洗,她還覺得自己身上有股馬糞味,于是乎,對于她打包的那份夜宵,頓時也沒了胃口。

  二更鼓剛敲完,她裹著被子躺在床上思考。

  如今她已經(jīng)從神鷹諜者搖身一變,變成了晉遠侯身邊的一個小侍衛(wèi)了。她本是因一枚鑄心石與這位大魏侯爺打上交道的,不過現(xiàn)如今她與他已經(jīng)是同一陣營的了,做事要時刻匯報,不能再與神鷹閣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她倒不是舍不得神鷹閣,但是一個沒完成的事,一塊沒找到的寶石到底還是讓她心里癢癢。

  文徽行使勁晃晃腦袋,企圖趕走自己腦中的想法,現(xiàn)在也不是貪財?shù)臅r候,她要得到侯爺?shù)男湃?,借助他的力量,找尋陷害父親的幕后黑手。

  想著想著,她已然雖著夜色翩然入夢了,卻聽得有人在外邊拍門,“小邢,邢侍衛(wèi),快點起來了。”

  她睡眼迷蒙,總覺得這個情景似曾相識,一翻身,連人帶這錦被滾了下去。

  這一摔,她倒是清醒過來,認出門外叫她起床的就是小侍衛(wèi)桐楓的聲音,她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沖著門外喊,“就起來了?!?p>  桐楓站在門外嘟囔,“一個大男人,睡覺鎖什么門?。俊?p>  文徽行趕緊穿戴整齊,幸而她如今年輕尚輕,身材消瘦也看不出什么女子模樣,且身量又高,扮起侍衛(wèi)來倒也沒什么違和感。

  她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打開門,“出什么事了?”

  桐楓正好奇地探頭向里看了一看,“哎?為什么你能自己住一間???”

  文徽行看了他一眼,干笑兩聲,“因為我有皮膚病,傳染?!?p>  嚇得桐楓趕緊與她拉開了距離,“真的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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