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
過去
“看上去,那個怪物對你的神智所造成的侵蝕效果還在逐漸加深呢,楓少爺。”
“你……你怎么知道……”
“用不著表現(xiàn)得如此驚訝,楓少爺。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毙x完命令之后的黑蓑女人并沒有選擇徑直離開,她矗立于原地,清澈明亮的灰色眸子里映射著我的身影,“那把銃械的主人原本就只有你父親一人,但現(xiàn)在,情況緊急,你不得不成為它的新一任宿主,成為近衛(wèi)局的新生一代?!?p> “嘶——那到底是為什么,這個持槍的人一定要是我?為什么這個人非我不可?!”我捂住腦袋,在繪繪子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與那名為【殘】的怪物朝夕相處,誰的內(nèi)心又能得以安寧!?”
“我們沒有向汝解釋的義務(wù),即使我們對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迸谒蜓院喴赓W地回答道,“我只能建議你,多加約束那把已經(jīng)和你合二為一的銃具。你每天晚上夢見的,還有你剛剛所看到那些東西——這些虛無縹緲的幻象,僅僅只是她真實(shí)面目的冰山一角?!?p> “那它究竟是什么?”楓彬語無可奈何地問道,“你們把【殘】早早地交付于我,妄圖讓我心甘情愿為你們賣命。那我就必須要知道,我所面對的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黑蓑稍做停頓后,便將頭扭了回去,銀白色的長發(fā)在光線暗弱的狹小空間里動若游龍。
“這需要你自己去探尋,對于我等來說,它是不可多得的優(yōu)秀武裝,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貼身伴侶’,只不過,就算如此,它也僅僅只是魏公維護(hù)權(quán)益的工具罷了。但對你而言,它的意義或許又與我們所說的大不相同?!?p> “嘖……從你們嘴里說出來的,盡是這種稀奇古怪的話……”
“呵,我想,我向爾等透露的信息已經(jīng)足夠多了。”影衛(wèi)向走廊的深處走去,銀白的長發(fā)與漆黑的雨蓑則向后飄揚(yáng),直至女人與黑暗徹底融為一體,“很多事情,需要你們自己去領(lǐng)會,畢竟,你們還很年輕,不是嗎?”
影衛(wèi)離開了,只留下了幾段莫名其妙的謎語,便消失在無窮無盡的暗影之中。
“老師……”攙扶著楓彬語的繪繪子率先打破沉默,“她到底是?”
“可別再提這個問題了,繪繪子?!卑财缦臉湟琅f依靠在冰冷刺骨的墻壁上,注視著女黑蓑消失的那段距離,“這位可是重量級?!?p> “重量級?”
“總之,把剛剛的事情忘干凈就行,就當(dāng)做是查無此人就好,他們的身份,你們可打探不起。不過也真是反常,她今天居然說了這么多東西。”卡特斯站起身,來到了我的面前,面對頭昏腦漲的楓彬語,安歧夏樹輕輕地拍了拍雪虎的腦袋,并直言不諱地問道,“嘿,還能說話不?小子。”
“唔……還行,只是……很奇怪?!?p> “奇怪在哪兒?”
“我剛剛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看見了……我,或者說,我父親的影子?!睏鞅蛘Z抬頭仰望著居高臨下的安歧夏樹,“安歧姐,這到底……”
“呼,還真讓這位大能給說中了?!笨ㄌ厮癸L(fēng)輕云淡地嘀咕著,與此同時,她還不忘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裝精良的細(xì)煙,用火機(jī)點(diǎn)燃了棕灰色的煙絲。
可憐可憐問這問那的安歧警司吧,她已經(jīng)有三個小時沒吸食過香煙了。
“小伙子,我問你,這三年以來,你陷入幻境的頻率是否在逐步提高?”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將實(shí)情告知于她,“一開始,幻象只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里,但現(xiàn)在……”
見我有些猶豫不決,安歧夏樹開始趁熱打鐵地催促起我來,“繼續(xù)說下去?!?p> “我不知道,安歧姐。我曾以為,我腦海里的那些夢,僅僅只是那場‘結(jié)合儀式’的副作用罷了。可到了現(xiàn)在,她總是能在我精神恍惚的時候給我施加一些……以假亂真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