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進班后不久許東嘯就跟著來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打球輸了?”安野問他。
“沒有?!痹S東嘯表情很嚴肅
“東哥,吃糖。”安野笑瞇瞇的把姜暮晚給的兩顆糖遞給許東嘯。
許東嘯沒有接,沉著聲音問:“哪兒來的糖?”
今天早上在籃球場打球的時候他看見安野和姜暮晚走在一起,應該是從食堂一起吃飯回來的,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還拽著姜暮晚的袖子。安野不愛吃糖所以從來不買,這個糖是姜暮晚給的,許東嘯能猜得到,但還是想問。
“姜學長給的?!卑惨坝X得許東嘯今天特別莫名其妙,而且自己手一直舉著好酸,所以直接把糖放在許東嘯桌子上。
“別人給的干嘛給我?”許東嘯把糖扔回給安野,好像那個糖在他桌子上多呆一秒就把他桌子污染了一樣。把糖扔給安野后,許東嘯扭過頭背對著安野。
安野收起那兩顆糖,覺得莫名其妙。突然間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一直到上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兩個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任誰看都是鬧別扭的樣子,尤其是許東嘯,一直背對著安野。
李嘉航早就發(fā)現(xiàn)她倆的情況了,用腳趾頭也能猜個差不多了。
只是她覺得最神奇的地方是,許東嘯居然咽的下這口氣一個人在那兒默默生氣,按平常早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磥硎钦娴淖尠惨敖o拿捏住了。
李嘉航覺得好笑,想過去逗逗許東嘯。
因為是自習課,教室里很安靜,李嘉航起身走到許東嘯旁邊,說:“嘯哥,換座位嗎?”
許東嘯其實下了第一節(jié)課就氣消了,還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心里特別忐忑害怕安野生氣,但又拉不下面子。就這樣一直忐忑,之后就又特別郁悶怎么安野理都不理他,然后又生氣了。
“好啊,反正我早不想坐這里了?!闭f完許東嘯就利落的起身,然后一步三回頭的走到李嘉航座位上。其實他是想著安野能攔他一下,但是安野理都不理他。
“怎么著,鬧別扭了。”李嘉航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就覺得真是跟回娘家一樣神清氣爽,心里邪惡的想法也跑出來了。要是他倆鬧掰了我是不是能坐回來呀?但也就是想想而已。
“不知道,大爺難伺候。”安野有些不滿,是大姨夫來了嗎,莫名其妙的。
“同桌之間嘛,互相體諒一下?!崩罴魏讲恢雷约核悴凰愫拖∧?,但是扼住許東嘯命運的喉嚨,真爽!
“怎么就沒體諒,根本就聽不進人話。反正人家也早就不想和我坐同桌了,愛咋咋地吧?!卑惨稗D(zhuǎn)了下筆,悶倒頭開始做題。
安野每次郁悶的時候就這樣,放空自己。
放了學,安野和往常一樣收拾東西,李嘉航也回到座位上收拾。反倒是許東嘯,平時聽見下課鈴第一個跑出教室的人今天在李嘉航的座位上磨磨蹭蹭個沒完。
“她...很生氣?”許東嘯有些不好意思,他從沒在這方面問過人。
“嗯,特別特別特別生氣?!崩罴魏街浪麜枺珱]想到這么直接,看來是真著急了。李嘉航知道安野的性子,只要許東嘯主動說話,立馬就能好。但是李嘉航覺得這樣沒什么意思,是得讓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珍惜。
“那...怎么哄?!闭f完這話,許東嘯臉直接紅了,頭也抬不起來,一直盯著腳尖,腳在地上劃拉來劃拉去的。
李嘉航努力憋笑,一本正經(jīng)地說:“投其所好唄?!?p> 其實安野喜歡的東西很多,小到書包掛鏈,大到桌椅板凳。看許東嘯了不了解安野就好了。不過是想要許東嘯在尋找的過程中反思一下自己,讓他知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自習,自習課上課前老趙會來班里查一下人數(shù)。
“許東嘯呢?”老趙站在許東嘯桌子旁邊問安野。
安野怎么知道,正準備搖頭。前邊的李澤回過頭和老趙說:“咱們班掃帚壞了,他去年級組換掃帚去了?!?p> 老趙點了點頭回辦公室了。
安野越想越覺得奇怪,今天也不是許東嘯值日,而且年級組現(xiàn)在沒有人啊。安野搖搖頭,心里嘲諷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自己幫別人,別人還不見得領情呢。也就不想了。
倒是李澤,老趙走了之后就扭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安野先開始想視而不見,后來實在是被他扭扭捏捏的樣子煩的不行。
“怎么了?”安野問。
李澤立馬扭過頭,問:“嘯哥怎么今天沒來,你倆...沒啥事兒吧?!崩顫蓡柕男⌒囊硪恚疾幌袼綍r的風格。
“你不是說他領掃帚去了?!卑惨暗椭^寫習題。
“那不是糊弄老趙嘛,我這現(xiàn)在也聯(lián)系不上嘯哥。要不你問問?”李澤賠著笑臉問。
“你這親兄弟都聯(lián)系不上,我一個外人怎么能聯(lián)系上?!卑惨安恢览顫少I什么關子,也不想再摻和這些事。
李澤見安野情緒不好也沒再問,心里默默哀嘆自己替許東嘯擋槍。
李澤轉(zhuǎn)過身子,偷偷拿出手機,放在桌洞里打開微信。
李澤:嘯哥,安野好像還是挺生氣。你什么時候來?
許東嘯:下節(jié)課我可能來不了,幫我請假。
李澤:下節(jié)是飛翔大大的課!
許東嘯:沒事兒,糊弄不了就直接說就成了。
李澤:OK
李澤關閉手機嘆了口氣,嘯哥是要搞什么?
上第二節(jié)課的時候許東嘯也沒有來,李嘉航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要弄什么大制作?
安野看了眼旁邊的空位,心里隱隱有些擔憂,飛翔大大不像老趙那么好糊弄。
飛翔大大進班后一眼就看見那個空位置。
“那兒是誰?人呢?”
李澤按照之前編好的說:“老師許東嘯打籃球腳崴了,去醫(yī)務室了?!?p> “腳崴了?”飛翔大大好像有些懷疑。
李澤頭皮發(fā)麻,心里想著。嘯哥是你說的瞞不過就直接說啊。
“報告!”很響亮的聲音,是許東嘯,滿頭大汗站在班門口,肯定是跑著來的,臉都漲紅了,站在門口都直不起腰喘著粗汗。
“腳沒事兒了?”飛翔大大持懷疑目光。
許東嘯看向李澤,李澤拍了拍腳踝,動作很大。許東嘯立馬接收信號,一只手扶著門框,“老師,腳崴了?!?p> “行了,進去吧?!憋w翔大大網(wǎng)開一面,教學這么多年他還是能分清楚真崴腳假崴腳的。只不過懶得和他們這群小孩子計較。
“謝謝老師?!痹S東嘯瘸著坐在座位上,偷偷看向安野,安野面無表情看著黑板,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沒有情緒就是最大的情緒啊,現(xiàn)在自己的地位已經(jīng)淪為空氣了。
許東嘯現(xiàn)在真是懂了什么叫NO作NO DIE?;钪缓脝??
許東嘯上課的時候一直醞釀著怎么開口。
給你看個東西。(太隨便了吧)
你不是喜歡貓嘛(語氣不太對吧)
我為了這個都沒上課(怎么這么奇怪?)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太卑微,不行不行)
......
下課鈴響的時候,許東嘯終于醞釀好那句話。鼓足勇氣準備開口的時候,安野一轉(zhuǎn)身拿著杯子出去了....
還真是世界突然崩塌....
許東嘯在位置上等啊等,安野終于回來了。
安野回來后故意把水杯放在桌子左邊離許東嘯很遠,平時她都是放在右邊的。看來還是很生氣。
許東嘯鼓足的勇氣又被小小的細節(jié)打敗。變得不敢開口。
猶豫了一會兒,許東嘯開口:“許仙...好像生病了?!痹S東嘯在桌洞里翻來翻去,像是在找什么東西一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什么也沒找,只是不敢看安野。
“那就去醫(yī)院?!眲偛旁S東嘯開口的時候安野就氣消了,只是突然該換不過來說話方式。剛才遲到是因為送許仙去醫(yī)院嗎?那他豈不是很著急,拿自己這樣說話豈不是很無情。安野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嗯,也沒什么。不用去醫(yī)院。你想不想看看許仙?!痹S東嘯從桌洞里費力地抽出壓在最底下的歷史書,放在課桌上,很認真的翻看。
“怎么看?周末去你家?!卑惨按_實有點想許仙了。
“用手機就行?!痹S東嘯拿出預謀已久的手機,打開app。許東嘯想了想決定還是搬出許仙這架僚機,于是中午直接去電子城買了攝像頭,裝了一中午都沒成功,還耽誤了一節(jié)自習課。
“哇!許仙,你怎么弄的?”安野壞心情一掃而光,抱著手機視線離不開視頻里的許仙。
“就隨便弄弄就成功了啊?!痹S東嘯故意說的很輕松。
“許仙好像長大了一點,看起來肉嘟嘟的?!卑惨坝檬种该嗣聊焕锏脑S仙。
“嗯,是我喂的比較好把?!痹S東嘯邀功似的說,他也確實感覺小東西胖了很多,這幾天早晨起來它都臥在自己胸口,壓得它有些胸悶。
“可以呀,東哥。再接再厲。”安野贊賞的看了許東嘯一眼。
許東嘯驕傲的揚了揚頭。
“下節(jié)是英語?!卑惨疤嵝言S東嘯,剛才他裝不在意的樣子真的不要太明顯。
“我知道啊....就是想看看歷史?!痹S東嘯把歷史書塞回桌洞,摸了摸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