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見胡泉堅決不要,也不勉強,將手中的藥丸分給其他人之后,方才詢問肖銳是否可以繼續(xù)往前了。
肖銳點頭,默默地牽起鄭曉敏的手,張子軒沒有跟著上橋,所以保護鄭曉敏成了他的責(zé)任了。張子軒雖然是永世不滅鬼,但是若是他上了陰陽橋的話,恐怕還是會轉(zhuǎn)為人世的,哪怕會帶著記憶重生。
而他們不同,他們是人類,是驅(qū)魔師,是修真者,就算不應(yīng)該踏上這座橋,只要他們見不到孟婆,喝不了那碗湯,不到達終點,他們便都可以退回來的。
他們并非是要過去那里見孟婆,而是要弄清楚這橋為何會被封了,有什么古怪之處。
越往前走,越覺得濃煙滾滾蒸騰上來,猶如蒸汽氤氳的浴場,遠遠望去,恰似仙境又如地獄,令人向往又心生畏懼。
有了肖銳度過來的靈力,還吃了凌峰散人給的藥丸,鄭曉敏覺得自己已經(jīng)能適應(yīng)眼前這種灰色世界的情況了。
而且,肖銳一直牽著她的手,莫名地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就沒什么好害怕的了。
眾人又往前走了幾步,突而四周不斷地襲來黑色影子,將他們團團包圍住。
鄭曉敏只覺得有非常吵雜的聲音鉆入耳中喧囂,似是要將她的耳膜震破了。肖銳似乎覺察到她的異常,轉(zhuǎn)過身來,雙手捂住她的耳朵,眼睛警惕地觀察著那些黑影,神情警肅。
她望著他,看著這個幫自己捂住耳朵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會拖累他的后腿了,如果,如果是她的前世遇上今生的他的話,她是不是就可以保護他,幫助他呢?
黑影將他們團團圍住之后,突而便散作幾團沖著他們而來,眾人紛紛皆拔劍相迎,一時之間,竟是斗得不可開交。
肖銳將鄭曉敏護在身后,左手始終沒有放開她,右手拿著玉蕭,不斷地打退了那些往他們襲來的黑影。
鄭曉敏覺得自己也帶了木劍,雖然沒有什么殺傷力,但跟著張子軒和肖銳他們學(xué)了一段時間的劍術(shù),自己護身還是可以做到的,總好過肖銳這樣一手牽著她,一手作戰(zhàn),處處受到束縛,不能全力以赴備戰(zhàn)。
她想要松開肖銳的手,奈何肖銳實在是抓得太緊了,她松不開來。
肖銳似乎覺察到身后人的異動,一邊奮力擊退黑影,一邊說道:“別松手!”
“肖老師,你先不要管我,我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鄭曉敏說。
“不行,這些東西強力很大,不是你能應(yīng)付得了的。”肖銳說。他自然知道她是不想拖累他的后腿,但是若是一些尋常的怨鬼也就罷了,他會嘗試放手讓她應(yīng)對,但是現(xiàn)在不行,這些黑影怨氣很重,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鄭曉敏聽他這樣說,也不逞強了,只求自己不要再讓他分神好了。于是便由著他牽住自己的右手,微微側(cè)背靠著他,左手握著木劍,警惕地看著左右兩處。
突然,有一道黑影從肖銳的下方襲來,往鄭曉敏沖去,肖銳還沒來得及擋住,正心慌意亂之時,只見鄭曉敏左手一揮,那黑影碰到了木劍,瞬間便灰飛煙滅了……
“肖老師!”鄭曉敏驚訝而又驚喜地沖肖銳喊道。肖銳顯然也是看到了,微微一震驚,剛才他還差點以為自己來不及收拾那黑影呢,沒想到鄭曉敏那么厲害,不,應(yīng)該說是她的劍那么厲害!
兩人相視一看,心有靈犀地松開了彼此的手,鄭曉敏一個轉(zhuǎn)身,便離肖銳有兩步遠,然后拔劍出鞘,加入了戰(zhàn)斗之中。
肖銳他們只能打散的黑影,在鄭曉敏這里居然通通都被打的灰灰湮滅,可見這木劍之厲害。
后來那些黑影似乎很忌憚鄭曉敏的木劍,皆遠離了她,沖著其他人而去。鄭曉敏見狀,只得追著那些黑影,或者是幫其他人將那些黑影趕走,打散。
很快地,在鄭曉敏的木劍之殺下,那些黑影便打得落荒而逃了。肖銳等人,皆停下了動作,調(diào)息養(yǎng)氣。
鄭曉敏是第一次用力地戰(zhàn)斗,所以將那些黑影打跑之后,她覺得自己熱汗淋淋,氣喘吁吁,比練武之時要累多了。
果然,有靈力和沒有靈力的人就是不同,有靈力的人只需兩秒就恢復(fù)過來,而她卻需要兩分鐘才能讓心跳恢復(fù)正常。
“好厲害的木劍,肖夫人,可以給在下看一眼嗎?”凌峰散人笑著走上前來。
鄭曉敏看了肖銳一眼,方才將手中的木劍遞給凌峰散人。
凌峰接了過來,仔細地觀察著,雕刻精美,花紋精致,劍柄上的禪之花栩栩如生。
“好一把一品靈氣的桃木劍,不知肖夫人是如何得到它的?”凌峰散人將劍遞回給她。
“機緣巧合下得到的?!编崟悦粜α诵恿诉^來,然后將它插入劍鞘之中。
“看來,今日之事,需要肖夫人協(xié)力相助了?!绷璺逍Φ馈?p> “與有榮焉?!编崟悦艉芨吲d地看了看肖銳,能和肖銳一起并肩作戰(zhàn)是她的夢想,終于,她不用覺得自己是一個包袱,會拖累了肖銳的后腳了。
凌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肖銳,無語地搖了搖頭,笑了。
肖銳也看著鄭曉敏,兩人目光相視,竟有一刻是舍不得轉(zhuǎn)移的。要不是因為現(xiàn)在時機不對,他很想上前去抱住她,用力地緊緊抱住她。
告訴她,他方才有多害怕她會受傷,會受到那些黑影的侵入。
肖銳轉(zhuǎn)移視線之后,鄭曉敏心中有一刻是失落的。她不明白肖銳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剛才還表現(xiàn)的那么在乎她,下一秒?yún)s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肖夫人,”凌峰像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暗潮涌動一樣,對鄭曉敏說道,“我仔細地想了下,覺得或許可以利用你這把木劍將這道封印破解,不知肖夫人可愿意相助?”
“好。”鄭曉敏想都沒有想的就答應(yīng)了他,然后拔劍出鞘,遞給了他。
凌峰接了過來,然后用靈力將劍置于空中,口中念了幾句話,便見那木劍嗖的一聲在空中飛舞。
片刻之后,便見那劍柄上的禪之花發(fā)出異樣的光芒來,明亮如日,刺的讓人眼睛有些睜不開來。
在那明亮的光芒之下,眾人看見了一道灰色的身影,那是一只兇而絕的怨鬼身影。
眾人皆紛紛色變,拔劍警惕,原來在這座橋上,竟然藏著一個那么可怕的怨鬼,難怪這橋的封印如此難破解。
肖銳快速地來到了鄭曉敏的面前,將她護在身后。
那灰色怨靈見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也不再隱藏起來,大咧咧地走了出來,凌厲而冷漠地看著他們。
鄭曉敏發(fā)覺自從那灰色怨靈走出來之后,腳底下便不再是那些恐怖的火海凌云畫面了,而是一座真正的木橋。
原來之前的那些幻象都是這個怨靈所制造出來迷惑他們的,并不是真正的濃煙火海。
那怨靈通身灰色,期間還有一些紅色的火焰在冒著,明明是一個怪物,卻有著人的身軀,人的五官。
“萬煙絕鬼。”肖銳知道這個是什么東西了。
“萬煙絕鬼,居然是萬煙絕鬼!”眾人一聽,皆有些震撼和緊張害怕。
傳說萬煙絕鬼是一只兇狠絕辣的怨鬼,排名僅次于一萬年多前的那只絕世魔鬼,是驅(qū)魔界中人人談之色變,希望不要遇上它的一只恐怖怨鬼。
聽聞只要遇上它的人,都無一生還,不是尸骨無存,就是灰飛煙滅。
鄭曉敏不知道萬煙絕鬼有什么可怕之處,但見眾人臉上嚴肅的表情,也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怨鬼幽靈。
那萬煙絕鬼現(xiàn)身之后,那明亮的光芒便消失了,然后嗖的一下飛回到鄭曉敏手中的劍鞘之中。
凌峰收回手中的動作之后,便拔出了自己的劍,與肖銳相視一眼,彼此各自展開準備戰(zhàn)斗的姿勢。
萬煙絕鬼也沒有給他們太多準備的時間,手中一揮,便見有無數(shù)的灰煙帶著紅色的火焰沖他們而來,眾人皆紛紛拔劍相抵,展開斗爭來。
鄭曉敏雖然被肖銳護在身后,但也拔出了一點劍出來,隨時準備迎戰(zhàn)。
肖銳則是吹起了玉蕭,將那些沖他們而來的火焰一一化解成灰礫,掉落在地上。
萬煙絕鬼口中一噴,便有一道強大的火海沖他們襲來,肖銳見狀,一個箭步,與凌峰并肩而戰(zhàn),兩人一人用劍,一人用簫在空中相交成叉字,費力地頂住了那團紅色的火焰。
紅色火焰撞在那道陣型中,竟是一時撞不開來,兩股勢力不相上下。
肖銳和凌峰不敢放松,全力以赴,否則他們所有人都要被這道紅色火焰吞噬,化成灰了。
突然,那道紅色火焰被一把劍打作兩團,氣勢瞬間便落了下去,肖銳和凌峰見狀,急忙劍簫分開,一人對付一團,幾下之后,那紅色火焰便被打散了。
鄭曉敏往那劍來源處望去,卻見張子軒沖了上來,握住空中的劍柄,然后緩緩地站落在肖銳的面前,背對著他。
他怎么上來了?肖銳不是不讓他上來的嗎?
“公子,斗魔曲!”張子軒沒有回頭,只是喊了一聲。
“好!”肖銳沒有遲疑,將玉蕭放置嘴唇,緩緩地吹奏起來。
與此同時,張子軒的身上涌現(xiàn)出無數(shù)的力量,他的瞳孔睜大,神情凌厲,肖銳所吹奏出來的靈力紛紛往張子軒的身上奔去,進入他的體內(nèi),化作一道道的藍色的光芒,將他團團圍住,然后便見張子軒一個飛身,躍到那萬煙絕鬼面前,與之相斗。
鄭曉敏還是第一次見到肖銳和張子軒合力抗敵的模樣,原來他們之間也可以配合的如此完美,如此強大。她一直以為,他們都各有各的武力值,肖銳在驅(qū)魔術(shù)上有所建樹,而張子軒則是劍術(shù)上的佼佼者,兩人相配合,卻是相得益彰,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