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給藍木成拆繃帶的時候,藍木成掙大了眼睛,看著宋瓷的表情有些錯愕:這倆人是神仙吧!不對,那個是神仙,這個是妖怪,星空一樣深邃的紫瞳,鬼斧神工般雕刻的五官,眼下兩個紅色的淚痣妖冶的很,人怎么會有這么俊美的容顏?想想自己原來覺得自己高鼻梁濃眉大眼雙眼皮已經(jīng)頂好看了,現(xiàn)在?
呸!自己算個屁,這個妖孽皮膚跟個娘們兒一樣,這么近都看不到一個毛孔,氣質(zhì)身高挑不出一點毛病,若把他高高綁在后面的墨發(fā)散開,該是多么妖孽的女子模樣,斜眼瞟了一眼背對著的唐詩彧,壓下去了這種想法。
仔細看看,也就普通好看,倆人都淡著個臉,跟我欠他們銀子一樣,哎,好不容易見個有頭發(fā)的,笑笑多好!
宋瓷察覺到藍木成的視線,眼底泛著冷冷的冰意,低聲說:“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惡心!
藍木成擠上眼睛,真兇殘,不過他們心眼兒不壞,突然想起師父,剛得到解放的雙手抓著宋瓷,問:“那些和尚怎么樣了?”他昏迷前看到有兩三個已經(jīng)被殺死了。
宋瓷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向唐詩彧,回眼說:“都死了,你和他們什么關(guān)系?”
“不可能!師父雖然年紀大了但武功很厲害,我都沒事,他怎么會有事!”藍木成立馬否決道。
宋瓷回想了一下,說:“你是說方丈嗎?他死了?!?p> 沒人注意到唐詩彧身體一僵,小手緊握成拳。
藍木成推開宋瓷往屋外跑去。
院子里沒有一絲被滅門的痕跡,藍木成心里剛剛放松,想說宋瓷騙他,就被宋瓷的話扼住了喉嚨,怔在原地。
“我都埋過了,側(cè)林中?!闭f這句話的時候心下緊張怕唐詩彧想起昨晚的事情,見她依舊是面色淡淡的,又放心又擔憂,她從沒有過這樣的表情,皺起完美的眉頭。
藍木成眼中泛起了紅血絲,良久,沙啞的開口:“謝謝!”聲線鄭重而又悲傷。
唐詩彧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我會為他們報仇,你是這里的什么人?”
藍木成盯著唐詩彧,她的眼睛真誠而又堅毅,和她可愛的外表造成了視覺上的沖突,終是開口指著自己烏黑的頭發(fā)說:“如你所見,我是這里帶發(fā)修行的弟子?!?p> “對這次襲擊可有懷疑的人?”
藍木成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我們與人無冤無仇?!?p> 除非是……
那個人!思及此藍木成眼底劃過一抹仇恨。
宋瓷:“走吧。”
唐詩彧點頭,從后院到廟外的拴馬處沒有昨夜的慘烈模樣,像是一場噩夢,側(cè)頭看向哥哥用紗布包著的手,心下了然,眸中的冷意消散殆盡,心頭涌上一股暖意。
寺廟離碼頭不遠,大概有十幾里,騎馬不過一個時辰,三人看著廟門口的一匹馬進退兩難。
唐詩彧遲疑的開口:“要不……我們一起?”
宋瓷面色不悅卻也沒有反駁。
藍木成去摸摸馬的頭說:“只能這樣了,馬兒馬兒辛苦你了,送我們到了地方給你吃上等的飼料?!?p> 宋瓷上馬,唐詩彧坐在前面,藍木成眨眨眼:“我坐后面?”
宋瓷居高臨下,一副不耐的樣子催促道:“快點!”
藍木成腳下輕點,坐在宋瓷后面。馬原地哼哼兩聲,噴出哈氣。
宋瓷對唐詩彧溫聲細語地說:“妹妹,抓緊了,小心掉下來。”
唐詩彧乖巧的:“嗯?!?p> 藍木成猶豫了一下,在馬起步那一秒摟上宋瓷的腰身。
宋瓷渾身一僵,駕斜了馬,連忙調(diào)整好方向,低吼道:“放手!”
藍木成覺得不安穩(wěn),腦海里出現(xiàn)摔下馬的畫面,索性豁出去了,抱著宋瓷的胳膊又緊了幾分,說:“不放!”
擔心天黑之前出不了這片林子,宋瓷不再糾纏,只是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眼里醞釀著風暴,催促著坐下的馬兒。
太陽微微西沉,三人終于到達了碼頭。
藍木成牽著馬交給馬販,說:“照顧它到我們回來為止,給它喂一等飼料?!?p> “好嘞公子,這個錢得先付個定金?!瘪R販笑著說。
藍木成指指宋瓷說:“他給。”
“為什么是我給?明明是你答應(yīng)的馬給它吃上等的飼料?!彼未梢宦犚鲥X,表情有些龜裂。
藍木成撓撓鼻尖說:“算是我的工資好了。”
“……”
唐詩彧:“哥,給他吧,馬兒也累了?!迸赃叺鸟R配合著吐著鼻息。
宋瓷慢慢地從懷里拿錢出來,自家人不會持家他能怎么辦?寵著唄!
登了船,離了岸,一路南行。
離醉城只有幾米的時候,唐詩彧看到岸邊的一位少年,心臟猛地一縮,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腦袋像炸開了一樣撕扯著,一幕幕畫面出現(xiàn)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