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薰詢問的看了一眼虞瑰。
自然,虞瑰是不會表示反對的。
“那我們兩個在外面聊聊天,不打擾你們?!扁從巨拱延莨逋T里推了兩步,蕭冀曦猜他是有什么事兒要說,但不想讓虞瑰聽見。而這也大概正是虞瑰需要的,交換情報當(dāng)然不能當(dāng)著鈴木薰的面進行,而在這種事上拿出自己過去的經(jīng)歷來安慰人的過程也不適合在鈴木薰眼前展現(xiàn),那會讓兩個人陷入一種很尷尬的境地。
蕭冀曦倒是很好奇鈴木薰想說些什么,等虞瑰把門關(guān)上之后便問:“出去走走?”
鈴木薰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沖著樓下喊道:“田村,你上來守門。”
田村忠太面無表情的出現(xiàn)在臺階下面,打了個立正說是,然后就像一尊門神那樣蹲到了門口。就算不穿軍裝,這小子的軍人氣質(zhì)也實在是很明顯,蕭冀曦瞅著他不由得苦笑:“你信不信明天街坊鄰居就會傳我被抓了。”
“那你再回趟家,謠言也就不攻自破?!笨磥硪f的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鈴木薰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澳悴挥脫?dān)心她們兩個的悄悄話被田村聽去,他的中文水平還沒到這個地步。”
蕭冀曦不清楚這是不是一種試探,于是答道:“到不到的沒什么所謂,不過你要不要知會小虞一聲?”
“也對?!扁從巨顾妓髁藘擅耄烟撗谥拈T給拉開了。虞瑰正抱著個茶杯在說些什么,而白青竹的表情則有點微妙。
“阿瑰,我下去走走,讓田村在這里守著,很快就回來?!扁從巨诡D了頓,很不情愿的補充道:“我覺得咱們今早喝的湯對緩解緊張情緒沒什么幫助,你別想著做給白姑娘喝?!?p> 蕭冀曦心想這可壞了,要是真叫虞瑰進了他家廚房的一畝三分地,那白青竹沒病估計也得生出病來,他本對鈴木薰還有些同情,但轉(zhuǎn)念一想接下來的日子里誰也不能保證白青竹不會突發(fā)奇想給他下廚,自顧不暇也就沒工夫同情鈴木薰了。
果然,白青竹抬頭沖兩個人笑了一下?!拔乙灿X得做點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是個好辦法,正打算按小虞說的試試看呢?!?p> 蕭冀曦有點分辨不清楚自己是正常的關(guān)上了門,還是奪門而逃。
鈴木薰忍著笑跟他下了樓,而后便笑的直不起腰來。蕭冀曦沒好氣的斜眼看他:“你笑什么笑?要是小虞帶著青竹把我廚房炸了,我就帶著青竹上你們家住?!?p> 鈴木薰依舊是在笑,而且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意思,蕭冀曦也不想阻止,因為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體驗了——這種——和鈴木薰發(fā)仿佛真還是朋友的體驗。
半晌,他終于不笑了,正色說了一句:“做特工的,當(dāng)然也需要一副鋼鐵的腸胃。”
蕭冀曦覺得他是在說冷笑話,這天已經(jīng)夠冷了,被講個冷笑話的后果就是雪上加霜,恰在此時蕭冀曦覺得自己鼻子有點癢癢,還打了個大噴嚏出來。
“還是說正事吧,你想和我說點什么?”蕭冀曦揉著鼻子問道。
“梅機關(guān)最近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政府的財政委員會好像有點問題?!扁從巨拐f到正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像變魔術(shù)一樣消失了,這會他不再關(guān)心著自己晚餐的食譜會多么的挑戰(zhàn)人類的想象力。
蕭冀曦也不由得變得嚴(yán)肅起來?!耙呀?jīng)有確切的證據(jù),要抓人了嗎?”
“那倒沒有,如果真是那樣,估計我會在抓完人之后再告訴你,現(xiàn)在么,只是懷疑?!扁從巨孤柫寺柤??!拔矣X得你受傷沒準(zhǔn)也和這些人有關(guān)系?!?p> 蕭冀曦心想那你可就錯了,我這條胳膊是徹頭徹尾的苦肉計,幫我實施苦肉計的人里可沒有財務(wù)口上的人。但他也不打算糾正鈴木薰的錯誤,讓他多走點彎路或者干脆走不到正確的路上去絕不是一件壞事,
“何以見得?”他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要我說這把火放得可真夠損的,要不是我胳膊先叫火舔上了,沒準(zhǔn)兩個人全交代?!?p> “是一種猜測,現(xiàn)在陳恭澎被捕,最著急的人就是他在軍統(tǒng)的那些手下,這不,什么妖魔鬼怪都出來了?!?p> 鈴木薰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而妖魔鬼怪本怪則摸了摸鼻子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放火,倒的確是軍統(tǒng)的一貫作風(fēng),看來我這些日子睡覺得小心點了?!?p> “別急,很快他們就會自顧不暇,那時候他們就沒什么精力對付你了?!扁從巨购吡艘宦暋!拔业南⒕褪莵碜杂陉惞?,準(zhǔn)確的說還是你們的上司透露給我的?!?p> 這可讓蕭冀曦覺得有些驚奇了?!拔覀兩纤荆俊?p> 七十六號上下從來是和陸軍一條心,什么時候會給鈴木薰通風(fēng)報信了,這還真是一樁奇聞,鈴木薰卻一副絲毫不以為奇的樣子?!叭蘸笾慌逻€會更多,海軍壓倒陸軍,那些墻頭草自然就會靠攏過來,你在七十六號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p> 蕭冀曦想了想,覺得這話說的也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翱磥黻惞焱铝瞬簧贃|西出來......下一步你們打算怎么做?”
“先靜觀其變,我看這次是幾條大魚?!?p> 蕭冀曦忽然停下了腳步,鈴木薰很疑惑的看著他,也跟著停了下來。
“為什么要把這事兒告訴我?這應(yīng)該是機密的。”蕭冀曦很認真的問道,他不相信鈴木薰是對他起疑了在用這么淺顯的手段來試探他,但也不得不問個清楚。
鈴木薰有那么兩秒鐘看上去有點手足無措。“我要是說單純和你聊天分享一下喜悅,你會相信嗎?”
蕭冀曦搖了搖頭,他也不怕鈴木薰為此而傷心,鈴木薰一貫都看的很清楚。“咱們兩個現(xiàn)在干這差事,早就不能再對朋友交底了,別說朋友,父母親人都是一樣?!?p> 這話讓鈴木薰的眉頭放松了一點。
“實話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