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
此時的婉兒唇角泛白,臉上和脖子出現(xiàn)無數(shù)的紫色暗斑,看上去恐怖極了。
“快,去稟告舒妃娘娘!”那個年長的侍衛(wèi)朝旁邊的侍衛(wèi)道。
“是?!?p> 那侍衛(wèi)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婉兒,只覺得不可思議,瘟疫不是早就控制住了嗎,況且彌羅山距皇宮較遠,怎么可能傳進來?
不一會兒,便有幾百個侍衛(wèi)將鄭貴妃華秀宮圍了起來,眾人讓出一條路,只見舒妃的貼身侍女白荼和太醫(yī)院的辛太醫(yī)緩步而來,辛太醫(yī)提著藥箱走到婉兒身邊,將三指輕輕搭在她的脈搏上。
辛太醫(yī)先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后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婉兒,隨后轉了轉眼珠,起身朝白荼道:“她確實得了瘟疫,估計命不久矣。”
辛太醫(yī)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白荼更是拿袖子掩住口鼻向后退了幾步,朝身旁的侍衛(wèi)吩咐道:“快,將她拖出宮,可千萬別讓她過給宮里的貴人。”
立刻有兩個侍衛(wèi)上來,將她朝宮外的方向拖去。
“真是晦氣!”白荼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
辛太醫(yī)看了一眼身后的華秀宮,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其實他早就發(fā)現(xiàn)那侍女得的并不是瘟疫,而是人為所致,他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更是皇帝的臣子,他的忠心和良知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效忠陛下!
“辛太醫(yī),請吧?!币粋€侍衛(wèi)出聲道。
辛太醫(yī)回過神,輕甩袖子,大步朝太醫(yī)院走去。
……
夜色微涼,彌羅山腳下,皇甫灝的人已經(jīng)叫罵了整整三天,但錦國的士兵無論如何都閉門不出。
“大殿,我們是否要強攻!”皇甫灝身邊的一個將軍朝他拱手道。
皇甫灝瞇了瞇眼,此時也顧不上太多了,他啐了一口,罵道:“他奶奶的,這幫錦國烏龜真是夠膽小的,給本宮強攻!”
“是!”得了他的命令,那將軍面色一喜,雖然現(xiàn)在的地勢強攻對他們不利,但這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立刻便有無數(shù)的士兵搬了梯子,朝著城墻奔去。
有的士兵還未靠近城墻便被從天而降的箭矢射中,朝一旁倒去,也有的士兵躲過了箭雨,將梯子架在城墻上,迅速向上爬去。
忽然城墻上停止了放箭,赤云國的士兵有些納悶,但更多的是欣喜,如此一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攀上城墻。
此時夜漓云正站在城墻上,看著墻角下拼命向上爬的士兵,揮了揮手。
魏禇微微點頭,隨后轉過身來,大聲喊到:“上油!”
話音剛落,便有一排士兵走到城墻邊緣,每人抬起一個大桶,將桶內(nèi)的油朝城墻下潑去。
“放火!”
下一秒,又有一排舉著火把的士兵上來,將手中的火把輕輕拋下,城墻下瞬間燃氣了熊熊大火。
“開城門,弓箭手、魏軍營騎兵隨我一同出戰(zhàn)!”魏禇手中握著夜漓云賜給他的弓弩,帶著士兵疾步朝城墻下奔去。
城門緩緩打開,魏禇一馬當先朝赤云國的軍隊沖去。
“殺!”
錦國士兵怒吼著朝他們殺去,士氣正盛,而赤云國的士兵卻與之相反,他們叫罵了三天,耗費了多半力氣,糧草又并不充足,此刻他們心里竟微微有些慌亂。
火光中,每個人都面目猙獰,拼盡全力去致對方于死地。
“給本宮殺,殺啊,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皇甫灝見錦國士兵逐漸朝自己逼近,怒罵道。
“嗖!”突然一只箭措不及防的射進了他的胸口。
皇甫灝抬眼看去,卻見魏禇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自己,他氣的噴出一口血來,指著魏禇顫顫巍巍道:“給本宮……”
“大殿!”他身旁的將軍見自家首領中了一箭,疾步上前扶住他即將倒下的身子。
夜漓云真是好計謀,這幾日故意緊閉大門,等赤云國的士兵叫罵累了,選中時機給自己的人來個措不及防,那將軍見中了夜漓云的圈套,心里不禁暗罵一聲狡猾,隨后大聲吩咐道:“撤退!”
……
清歡趴在床榻上,衣衫半褪,水柔坐在床邊,輕輕為她上著藥。月光灑在她的側顏上,描繪出她絕美的輪廓。
“水柔……”清歡輕輕出聲道。
“哎,”水柔一邊為她上藥一邊柔聲道:“姑娘有何吩咐?!?p> 清歡頓了頓,隨后垂眸道:“無事,就是想喚你一下?!?p> “姑娘可是想家了?”水柔輕聲道。
清歡睫毛蹙了蹙,也不知彌羅山此時如何了,不知道那場戰(zhàn)爭夜漓云有沒有贏,師父有沒有想自己……想到這,她眸中微微閃著淚光,卻咬著嘴唇不讓那滴眼淚掉下來。
此時一陣微風吹來,水柔側目看去,卻見一抹紫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自己身邊,嚇得她便要起身行禮,卻被那人制止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皇甫少樺示意她出去,水柔不敢吱聲,將手中的藥放在榻邊,輕手輕腳的離去。
待她離去,皇甫少樺輕撩衣擺坐在了方才水柔坐的位置,拿起身旁的藥,用手指輕輕攪了攪,隨后涂抹在清歡的后腰處,幾道鮮紅的血印子刻在她光潔無暇的后背上,格外的觸目驚心,讓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嘶……”清歡明顯的感覺道后背處那只手的力道加重了許多,便輕聲說道:“水柔……你可否稍微輕一點,我覺著有些痛?!?p> 聞言,身后那只手明顯放緩了力道,極輕的按撫著她的傷口。
清歡平穩(wěn)了一下情緒,隨后緩緩道:“我真是到了八輩子霉,你說我當初好好待在彌羅山不好嗎,非要去到處亂跑,認識那個面癱太子還有壞蛋皇甫少樺,頂著個郡主的名,受著犯人的刑?!?p> “最主要的就是你們的王爺,虧我當初還將他當朋友,現(xiàn)在卻將我劫到這里做人質,真是可惡至極!”
“如果讓我見到他,定要扒了他的皮……”清歡小嘴微微撅起不滿道。
她今日不知怎的,突然特別愛發(fā)牢騷,將自己這幾天的委屈一股腦的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