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夫人一口氣上頭,把嘴塞得鼓鼓的,又重重地鼻子里喘出來,眼神驚恐,和當年第一次看見易子而食的慘狀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您怎么回事?”親娘的這個表情,解統(tǒng)領很不滿意。
她想問問,她又沒成過親出過嫁,有什么好奇地問題當然是問過來人的娘是最好的。
但是解夫人的表現(xiàn)很不積極,只說這種問題回家再說。
解薔聳聳肩:“哦。”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輪到咱的,上樓歇會兒吧,娘這腿啊越來越站不久了?!苯夥蛉藥е馑N上了二樓。
一路逃荒而來,解薔知道的又不少她娘這年紀的人落下了毛病。大多數(shù)人是胃不好,她去醫(yī)館給家里人抓藥的時候,見過不下十個瞧胃的,去年還有一個胃不好的鄰居,半夜突然吐血沒了。
別說來不及救了,嘔血之兇都來不及給人反應的時間。
她家的算幸運的了,吃了那么多苦,她爹的身子骨居然越活越棒,她娘也就是長途跋涉累壞的,沒有那些奪人半條命的苦病。
都說她的身體強壯隨著爹了,命硬又能打,像一棵頑強的松樹。
中山營外,就有一片延綿不絕的松林。
寰聞的二樓人不多不少,稀稀疏疏地做了五六桌,坐著的沒有一個男子。
“解薔!”
還沒找到座,就有人喊她。
不用看解薔也知道,聲音耳熟得很,這兩天天天聽的。
解薔等人走進,才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身體好些了嗎?”
“早就好了,”邱琳也猜出了解夫人的身份,很乖巧的向她行禮,“伯母好,我是解薔的朋友,我叫邱琳。”
解夫人看著溫和懂事的邱琳,越看越喜歡,難得見著一個穿著打扮和身高都和解薔差不多的女孩子,心里終于平衡了不少,她的女兒也不是什么怪胎嘛:“好,好,坐吧,都別站著?!?p> 解夫人挑了個空桌,解薔和邱琳跟著過去坐了下來。
邱琳先問解薔:“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銀鋪的,這里就是一個首飾鋪子?!?p> “她爹給她打了一副,讓她來取呢?!苯夥蛉讼蚯窳战忉尩馈?p> 解薔不喜歡說話聊天的時候身邊有不熟的人伺候,揮退了想要為他們看茶的人,才出聲:“你買了什么?”
邱琳搖搖頭:“我什么也沒買,我用不著。我朋友去梳頭發(fā)試樣兒去了,我在這里坐著等她。你呢?剛來么?今日取貨的人挺多的,別看就坐著那么幾桌,有的是還替人取呢?!?p> “比她們來得晚吧,”解薔掃了一眼,沒看見他之后進門的臉,“我們在下面轉了轉,我娘累了才上來歇著?!?p> “琳丫頭,”解夫人打聽著,“你與我家阿薔誰大一些啊?”
“解薔比我長三歲吧?!鼻窳罩еX袋,眼睛圓溜溜的,嘴角含笑望向解薔。
解薔揚眉一笑:“喲?又讓你知道了?!?p> 邱琳嘻嘻一笑,捂著嘴:“你和我表舅一樣大啊。”
“那可有婚配?”解夫人又問。
解薔眨了眨眼,看向邱琳,只見她也看了過來,笑了笑,對解夫人說:“沒有?!?p> ......
“餓了,”解薔打破了沉默,扭頭看了看墻邊的點心架子,起身要去找吃的,問了問在座的二位,“吃點?”
邱琳搖頭說剛吃了好多了,隨便拿;解夫人是個不挑食的,揮揮手讓她去拿吧。
解薔剛走開兩步,就聽見后面?zhèn)z人在那里笑嘻嘻地嘀嘀咕咕。
寰聞銀鋪生意火爆也不是沒道理的,架子上好多點心,做得精致又小巧,顏色也是種類繁多。一架甜口,一架咸口,還有一架什么味道都沒有的淡口。三個架子中間擺著六個接著管子的木桶,里面是熱水,木桶上方有許多瓶瓶罐罐,貼紙上寫著各種花茶的名字。
投其所好,何其重要。
最后解薔三個架子隨便拿了幾個,走到哪個點心面前就挑哪個,你隨便,我隨便,大家一起隨隨便便,滿意地帶著點心回到桌上。
邱琳食指隔空對著點心轉圈圈,最后還是拿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沒味兒,竹子糕。”
解夫人沒找著自己的目標:“怎么沒有桂花糕???這時候的桂花糕很多種口味的,你一個也沒拿?”
解薔吃著,想也不想:“您不是說隨便嗎?”
“我說隨便你就真的隨便嗎?”
解薔偷偷翻了個白眼:“......”
正好有人叫,邱琳憋著笑告辭:“伯母,她們叫我了?!?p> 解夫人不好多留:“去吧,要不要帶些吃的?”
邱琳擺手拒絕,和解薔告辭,朝著在不遠處等候的美人走去。那姑娘與邱琳年紀相仿,懷里已經(jīng)抱著一個孩兒了,可把解夫人羨慕的。不知道邱琳和她們說了什么,在走之前,她的朋友走前還往解薔這邊看了幾眼。
邱琳走后,解薔吃著軟香的小點心,問解夫人:“你倆剛才有說有笑的聊什么呢?”
解夫人一連操心樣:“還不是給你打聽明王殿下呢?琳丫頭說啊,殿下是她表舅呢?!?p> “嗯,皇后娘娘從小養(yǎng)在將軍府,是差了邱老將軍將近二十歲的小表妹?!苯馑N給解夫人解釋著為什么邱琳和康安差那么多輩分,“邱琳是老將軍的嫡長孫女,她還有個親弟弟叫邱珞,今年十六歲,是個小魔王。”
“看來你在圍場玩得還不錯啊,還交上了朋友?!毙写桃皇聸]有擴散出來,解夫人還以為他們一切如往常,何況解薔也說了,額頭上的小傷是不小心讓獵物撓的,“聽琳丫頭說那么多,他們兩家果真關系親近的很,你和殿下的外家親近也是好事。”
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吧,解薔有些后悔了,得找個機會問問祁笙,他到底說了什么,弄得她娘跟灌了迷魂湯一樣。
小哥終于在解薔把最后一個點心吃掉的時候,將解老爺定制的首飾用一個長寬扁的軟木盒子裝好,帶上了二樓,擺在桌子上:“夫人,統(tǒng)領大人,這是解老爺指定的桂月贈銀頭面,您瞧瞧。”
解夫人將盒子挪動到自己面前,帶著期待,小心翼翼地將蓋子緩緩掀開。
“桂花的味道。”
何妨吟笑
一盞燈一壺酒,一張工圖畫一宿。_(:з」∠)_睡起來我在看看還有無蟲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