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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橫戈馬上行

第幺〇六章 撤了

多是橫戈馬上行 何妨吟笑 2125 2020-07-27 13:03:50

  藥浴已經(jīng)準備妥當,解薔不需要別人服侍她,惜兒和聘兒也早早的讓她打發(fā)走了,這屋里,也只有她一個人。

  脫衣的動作,還是會牽扯到傷口。解薔吃力地回看,背上交錯的傷痕還透著紅,密密麻麻的針腳,她像一個被人縫縫補補的破布偶。還有左肩上,蜿蜒著,猙獰扭曲的舊傷。帶著薄繭的手撫上去,一路往下,最后到了胸口上一寸的位置。

  解薔收回眼中的落寞,脫了個干凈,赤著腳踩進寬大的浴桶里,整個人都被草藥濃郁的蒸汽包裹住,肩頭瞬間紅潤,她閉上眼,感受著身后尖銳的痛楚和修復后的溫柔。

  流水聲把夜晚的霄漢閣二樓襯得愈發(fā)寂靜清冷,突然出現(xiàn)的落腳聲就回格外驚人。

  解薔在那人翻窗的時候,就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明王府護衛(wèi)二把手就在她頭上的屋頂坐著,霄漢閣四周都是他的手下,明王府近日更是重兵把守,閉門謝客,便是龔榅也不能再像上回那般出入自如,只能死皮賴臉地跟著明王的老丈從大門進來。

  除了這府里的明王殿下,解薔也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俊笨蛋猜涞睾?,一轉身,便看到這樣的大場面,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你!在干什么??”

  “藥浴啊,看夠了沒有?”解薔語氣微涼。

  康安眼睛都忘了眨,還沒有從這樣的意外中回神。他......他頂多看過解薔那血肉模糊的背,哪里見過這大陣仗!一個從小到大眼里沒有裝過幾個女人的康安,血氣上涌,虧得最近身體不好,血氣虧,要是流出來鼻血就丟人了。

  見康安立在窗前,還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解薔心里的不爽又摻雜了一些羞澀,為了填補內(nèi)心的情緒,解薔硬聲道:“還看?要不要一起泡泡?”

  都罵到這個份上了,康安這么個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終于知道轉身了,但是他還要為自己辯解:“這里不是有一個屏風的么?”

  “撤了?!苯馑N敷衍,又催促,“你這是哪一出?。俊?p>  康安下意識拍了一下懷里的信封,故作鎮(zhèn)定:“就,有件正事?!?p>  解薔在他背后一聲冷笑:“來的不是什么正經(jīng)路,可見人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事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事?!?p>  “......”解薔看不到的地方,康安眼神飄忽,“嗯......”

  語無倫次的樣子讓解薔摸不著頭腦。

  康安問:“你的傷如何?”

  解薔冷酷無情地答:“還行。”

  “哦,”康安今晚也不太正常的樣子,看向窗外,佯裝欣賞月色,片刻,繼續(xù)說,“我就來看看,沒事我就走了,你早點睡?!?p>  說完就跳窗原路返回,不給解薔發(fā)問的機會。

  泡在藥桶中的解薔皺著眉,眼睛在氤氳中多了一分迷茫:“???”

  他到底想做什么?

  。

  回到熹明殿的康安,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把懷里的信封拿出來,神色慌亂。

  眼前一簇火苗跳躍,信封的一角已經(jīng)染上焦邊,一點點擴大,火焰吞噬了“和離書”三個字,最后化作一堆灰燼落在銀盆里。要不等解薔傷勢好一些再做打算吧,康安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不應該在解薔受著傷的時候把人打發(fā)了。

  自打與解薔成親后,康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全都亂了套,許多不該出現(xiàn)的人和事統(tǒng)統(tǒng)找尋他來了,最讓他不敢置信的是,他騎著解二爺跑了幾里路。現(xiàn)在他還清晰的記得那個感受,那種五臟六腑都要嘔出咽喉的窒息感,但是他也記得,解二爺蹭上來安慰他時,心里不可控制的一抹觸動,強烈過眼下的生理反應。

  解二爺帶著他穿越伏擊尋找解薔的急切和勇猛,解二爺那通曉人性的靈氣,它黝黑的毛色和身上的披掛,無處不在彰顯北旗風采。企圖在解二爺身上找尋過去的康安在某一瞬間幡然醒悟,原來那曾經(jīng)陪他長大、帶著他沖鋒陷陣的好兄弟,燎原,真的永遠離開他了。

  康安一抹臉上的苦澀,他從來都不是在抗拒騎馬,他是忍不住在那些戰(zhàn)馬中找尋與燎原的共同點。而這些戰(zhàn)馬都是照著燎原選出來的,性子、外表,總有相似的地方,不管選擇了哪一匹,它們都是要代替燎原陪在康安身邊。

  但是燎原死了,它們都不能成為第二位燎原。

  在阿謹和阿言的服侍下,康安洗漱干凈躺在床上,望著帳頂,耳邊忽而閃過一聲凄厲的馬嘶聲。

  他閉上眼睛,但愿今晚燎原能在他的夢里出現(xiàn),哪怕......還是以那種方式,起碼讓他可以,和燎原好好的道個別。

  烈日灼灼,黃沙爍爍,關河在前,關山在后。一望無際的平原,橫尸遍野,胡天涂血。

  “父王——”

  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喚和敵軍的歡呼間鴻溝橫亙,像被撕裂開來的兩個空間。

  “世子——撤——”

  巫槐從陣前殺回來,臉上鮮血未干,又添新胭。赤紅烈馬目光堅定,不見膽怯,康安沒有發(fā)令,它便永遠朝著前線的方向矗立,隨時準備沖鋒陷陣。

  康安驅馬上前,對巫槐說:“烏將軍——戈壁——”

  巫槐命人護在康安周圍,不讓渠韃兵靠近:“別管戈壁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戈壁不能放??!”康安咬牙切齒,那根本不是和巫槐商量的語氣,不是他意氣用事,若是把戈壁讓出來,白閬關也要暴露在敵軍面前了,“沒了戈壁,死的就不只是龍泉軍了??!”

  西面戈壁易守難攻,氣候無常,是兩軍必爭之地。十五從軍征,還得再搭上多少個十五從軍的好男兒重新奪回這道要塞,還不如......拿他們來換得劃算。

  康安縱馬越過保護區(qū),往西處戈壁沖去:“我先帶人過去撐一會,你隨后支援——”

  巫槐叫不住,燎原帶著康安已經(jīng)往戈壁跑去了,他怒吼一聲:“保護世子——去戈壁——”

  現(xiàn)在這點人馬去也是白搭,康安的意思就是讓他重新整頓人馬,轉移戰(zhàn)場。這一過程需要一些時間,他先過去拖一會兒?;鹨呀?jīng)燒到了眉毛,巫槐滿目赤紅,明王殿下已經(jīng)回不來了,世子不能——絕對不能——

  “聽我號令,全軍集結——”巫槐揮動著手中大旗,一呼百應,一時間四面八方的龍泉軍旗招展,一路廝殺著,前仆后繼,朝巫槐聚攏。

何妨吟笑

小燎原嘚嘚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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