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時候,顧姜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后來,索性直接一把坐起上半身來,他打開手機,點開微信通訊錄,找到“二狗子”,打算給她設(shè)置個備注。
他沒有思考太多,直接把二狗子的備注改成了——姜狗。
看著這兩個字,顧姜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念著念著差點笑出聲。最后他又呆坐一會兒,過了大概幾分鐘,他直接拉著被褥蒙上臉,倒頭就睡。
顧姜做了個夢。
這個夢好的壞的都有。
他夢回了他上高二的那一年,那個時候的少年還時刻夢想著帶外婆離開那個經(jīng)濟落后的窮鄉(xiāng)僻壤,所以他拼命努力,但還沒有等他實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外婆就永遠得離開了他。
他還看到了穿著校服的姜臨,那個時候的姜臨還是長發(fā),到肩膀那里。每次看到她的時候,校服都沒有好好穿,拉鏈敞開著,露出里面的白體恤,手插兜里,整個人都很倨傲的感覺。
怎么形容呢!
就是一種“我很高貴,你不配”的那種臭屁感。
說起來,話少的人容易沒有朋友,在社交圈里也吃不開,但偏偏姜臨可以,她哪怕整天板著一張寡淡的臉,都有不少人前仆后繼的和她交朋友。
當(dāng)然,姜臨這個人也挺仗義的,一般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小忙,她能幫就都幫了。
其實高中并不是他第一次見姜臨的地方,初中才是,那個時候,他們不是同班的,但也算是鄰班了。
每次運動會的時候,都是這家伙出風(fēng)頭的時候。
她跑步,跳遠什么的都還不錯,特別是跑步,不是拿第一就是拿第二。
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注意上她的,但他知道,就這一注意,他就一直注意到了高中時期。
就好像成為了一個生活習(xí)慣。
改不掉了。
夢里跟走馬觀花似的,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然而在最后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一個碩大的狗頭,把顧姜嚇得一下子睜開了眼。
操!
在夢里都能夢到狗!
顧姜胡亂的抓了抓頭發(fā),本就亂糟糟的頭發(fā)更顯得亂蓬蓬的。
姜臨回到家的時候,樊蓉還沒有睡。只見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著呆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媽,你還不睡?”
樊蓉慢慢的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逐漸長大成人的女兒,她突然有一種愧疚感:“小姜啊,你說,以后等姜遇他們上了高中,豈不是負(fù)擔(dān)更重了?!?p> 姜臨知道樊蓉在擔(dān)憂什么,她聲音平淡的道:“不用擔(dān)心,還有我呢?!?p> “這一家子的擔(dān)子太重了,我怕它終有一天會把你壓垮的?!狈剌p輕地揉了揉姜臨的頭發(fā),滿臉的無奈。
姜臨沒有說話,她只是閉了閉眼,表情淡的看不出任何一絲多余的情緒。
當(dāng)初父親酗酒死后,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給這個家。
樊蓉那個時候還問她:“你恨你父親嗎?”
當(dāng)時的姜臨只是沉默著,就像現(xiàn)在一樣,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這種問題真的很無聊,很沒有意思。
她說恨,難道她那個父親還能從墳里蹦出來不成?
恨不恨的,也不能改變現(xiàn)狀,有朋友說她這種想法不太正常,她也只是沉默著,并沒有爭執(zhí),也沒有生氣,可能更多的是一種麻木。
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她一直覺得自己仿佛是柳絮,是蒲公英,風(fēng)一吹,就飛了,就散了。
圓滾的梅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