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那盆七色彩蓮今天愈發(fā)光彩照人,黑無常站在一旁細(xì)心地擦拭著每一片花瓣。白無常走了進來,看到他一副宜室宜家的樣子,忍不住逗他:“你每天這樣逗弄這盆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做花匠呢?!?p> 黑無常沒有理會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道:“你最近很閑?”
白無常找了個躺椅躺了下來道:“李慕回到十三號,我又回到幽靈號,這幾天它送去檢修了,過幾天才好。”
黑無常繼續(xù)道:“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去幫姑姑善后吧?!?p> 白無常一聽,頭皮發(fā)麻,他們從血浴回來后,孟婆就帶了幾個長老去善后,想將入口徹底封住,但是都過去一個月了,每回都是剛一封好,封印就被溶解了。
“別,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得去添亂就不錯了?!卑谉o常道,“姑姑有說白靈什么時候能恢復(fù)嗎?”
黑無常搖搖頭,拿起一旁的凈水輕輕地灑在花葉上。白無??粗@么溫柔的一幕,非常不適應(yīng),感覺自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待多久就走了。
走之前白無常遞給他一個盒子,說是孟婆給的。黑無常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小撮黑色的毛發(fā),是白靈之前附身的那只黑貓的毛發(fā)。黑無常也不知道孟婆此舉是何用意,只好將盒子暫時放在花盆旁邊。
他做完這一切后,來到書桌前,打開第一個抽屜,拿起一個信封,上面一驚署名且封好了,他突然點火燒了他。就在這時,李慕手中多了一個信封,正是剛剛黑無常燒掉的那封,上面書寫著:李慕親啟。
李慕打開看完后,信件就消失了。他這會正和安之青在一起吃早餐,他坐回餐桌前對安之青道:“我們待會去李明家里看看?!?p> “不是說要去金鑫大廈副樓嗎?”安之青拿起一根油條撕成幾塊放進碗里。
“要去,但是先去李明家?!崩钅交氐馈?p> 安之青沒想到,李明家居然離得不遠(yuǎn),開車十分鐘就到了。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樓盤應(yīng)該是三年前開盤的,雖然是新開發(fā)區(qū),但是好在地段好,靠近地鐵口又是學(xué)位房。當(dāng)年售樓價格并不算很高,但是開盤一個月后價格就飆升上去了,房價直逼本市第一名。
李明只是一名保安,也沒有其它的副業(yè)和資產(chǎn),為什么會在這樣的地段擁有這樣一套房子?他們走進李明所在的小區(qū),這里綠化治安都是首屈一指,進到李明的住所,發(fā)現(xiàn)這一是一套兩室一廳,大約在60平左右的小戶型。
“這房子在這片不算扎眼,看來李明還算低調(diào)?!卑仓嘈南?。
她問李慕道:“李明作為保安收入也不高,這房子他怎么買得起?”
李慕道:“三年前他有個姨媽過世了,老人家沒有子女了,遺產(chǎn)的繼承人就剩李明一人了?!?p> 這樣說,安之青就明白了,正是因為繼承了遺產(chǎn),所以就有錢買房了。但是作為女人的直覺,她覺得三年前就像一個分水嶺一樣,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會她說不上哪里不對,只好先置于一旁。
李慕在房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沒有說話。等逛完后,回到客廳對安之青道:“我們走吧?!?p> “接下來去哪?”安之青問道。
“去李明的老家。”李慕道。
李明是離這一百公里遠(yuǎn)的花蓮村的村民,和許多外出務(wù)工的人一樣,他很早就來城里打工了。李慕和安之青他們搭了大巴車經(jīng)歷兩小時周轉(zhuǎn)來到花蓮村。你要問為什么他們不用瞬移,那是自從李慕受傷后,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撐這么遠(yuǎn)的。
他們站在一棟破舊不堪的木房子門前,想來李明也是很久沒有回來過了,這房子已然是一棟廢棄的屋子,沒有任何價值了。李慕走在半是廢墟的屋子里尋找什么,安之青想上前詢問,但是又怕打擾到他,就在一旁待著。
這時一個戴著草帽騎著電動車的人從這經(jīng)過,問他們在做什么。安之青說他們是來調(diào)查李明的事情,那個草帽叔以為他們是警察,于是停下車,走到他倆跟前,告訴了他們一些事情。
原來草帽叔是這個村的老村長了,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李明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父母雙亡后,出去打工幾十年,也沒見回過家,老村長都快忘了他長什么樣了。
“那您認(rèn)識他姨媽嗎?”李慕問道。
老村長搖搖頭道:“他外公外婆我見過,就他媽媽一個女兒,他哪來的姨媽?!?p> “那有沒有可能不是親的,是堂的,或是表姨呢?”安之青問道。
老村長琢磨道:“這不可能,李明外公外婆都是我們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大家都知道,他們家就一個女兒,以前還有個兒子,可是后來到了四十歲,兒子病死了。所以一開始,他們家是想找個上門女婿的?!?p> “一開始想找個上門女婿,后來怎么了?”安之青問道。
老村長煙癮上來了,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遞給李慕。李慕搖搖頭道:“謝謝,我不抽煙的。”老村長將煙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再找出火機點上,安之青發(fā)現(xiàn)這煙不是外面買的,倒像是手工做的。
老村長見安之青一直盯著他的煙看,便笑道:“這煙是我自己做的,外面買的哪有自己做的夠味。年輕人真好,抽煙不好,的確不要抽。”
安之青一聽,樂了:“村長大叔,您勸別人不抽煙,自個兒怎么不想辦法戒煙。”
老村長道:“我都這把年紀(jì)了,日子都是過一天沒一天的,當(dāng)然怎么高興怎么來了。不過你們年輕人還是不要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p> 安之青突然想起一句話:“道理我都懂,不要和我講道理?!辈挥傻糜X得好笑。
這時他們又在討論李明的外公外婆本來想找上門女婿,但是本地人都不愿意,他們也不愿意女兒找外地人。剛好李明的爺爺奶奶是同村還同樣都姓李,只是祖上并沒有親緣關(guān)系。
以前老一輩的對同姓結(jié)親心里有忌諱,但是碰到李明外公外婆這樣的,也就不在乎了,就這樣,兩家人商定好后就辦了酒席,結(jié)成親家,婚后來生下李明。
“那李明的女兒李荷怎么來的?”安之青問道。
老村長抽完一根煙了,又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繼續(xù)抽:“李明長大后,去外面打工,每年都回家過來,還給父母寄錢,大家都說他孝順。有一年他帶回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說這人是他的老婆,本村也沒說不能在外面找對象,但是就是李明沒有提前和家里人通氣,把老爺子老太太給氣到了。不過李家人也算不錯的,對那女人也很好,只是那女人生下女兒后就跑了?!?p> “您知道她叫什么,是哪里人嗎?”安之青問道。
老村長道:“我哪知道那么多,她來的時候,肚子就有七八個月了,總共在這里沒待夠三月,人就走了。她走了不要緊,李明的爺爺奶奶就氣病了,沒過幾月就過世了。這說來也奇怪,李明的爺爺奶奶身子骨都是很健朗的人,身體比我都好,所以很多人說那女人是災(zāi)星,把他們克走的。”
“那再后來呢?”安之青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這下把老村長的八卦的饞勁給勾上來了。
八卦的樂趣在于,一個享受盡情地說,被人關(guān)注的樂趣,一個滿足獵奇感的欲望。李慕看著正其樂融融的老少那兩人,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選了個離他們近一點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也細(xì)細(xì)聽老村長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