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和一屋子的鐘表失蹤后,黑無常隨著孟婆又來到了現(xiàn)場。孟婆環(huán)視了一周,說道:“那晚你除了鐘表鋪的時間吏,你還見到有誰在附近走動?!?p> 黑無常道:“只見到幾個醉漢?!?p> “醉漢,他們處在哪個位置?”孟婆問道。
黑無常指了街道的一個角落,孟婆走了過去,順勢坐下來,這個小角落看似稀疏平常,但是如果側(cè)躺下來的話,視線剛好可以對準對面的鐘表鋪大門。
孟婆將這點指給黑無??矗催^后心里詫異,難道那三個人是故意躺在那里的?
他們前后又走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蹤跡。黑無常道:“姑姑,怎么斷定,那三人有嫌疑?”
孟婆指了指中間那人躺著方位道:“躺在這里本來也沒什么奇怪的,但是這里有兩道腳印,深淺不一,卻來自同一個人這就有些值得深究了?!?p> 黑無常去仔細看了看腳印,他記得當晚中間的醉漢,身高大約170cm左右,但是體重應該近兩百斤,是個胖子,當時他醉了,整個人東倒西歪,走路都是飄著的,腳印也是一深一淺。
但是出了這條巷子后,這人的腳步反而變得穩(wěn)重有力了,這點著實奇怪。孟婆模擬了這人前后兩次腳步力道變化,斷定他要么之前是裝醉,要么后面是被什么控制了。
“姑姑,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最大?!焙跓o常問道。
孟婆嘆了口氣,搖頭道:“無論是哪種,這個男子怕是活不久了?!?p> 臨近河邊的一個廢棄的伐木場,這里堆放著許多廢棄的廢木料,以及剩下的樹根。城市發(fā)展過程中,開始注重環(huán)境,像這樣的伐木場逐漸被拋棄了。
白胡子被一個胖子從繁華的鬧市拉到這幾乎快變成荒島的城郊,心里十分苦悶:“他本來是地府最清閑自在的那個,現(xiàn)在可好,從早到晚不知道要修理多少時間線,另外還要接受上級的臨時任務,現(xiàn)在這種危險的事情也被他碰上了。”
“我說你要干什么?”白胡子問道。
胖子沒說話,在一旁仔細地把手表一一攤放開來,等這一切做完后回道:“孟婆這家伙算盤打得不錯,一口氣破壞了這么多的時間線,真是大手筆。”
白胡子嗤了一聲道:“你也別胡說八道了,這明明是幽畜做的,與姑姑什么干系。”
胖子怒道:“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潑,我做過的從來不否認,但這個時間線明明是她為了阻止我才毀掉的?!?p> 白胡子覺得奇怪,看了半天也沒把他和幽畜聯(lián)系在一起。
突然胖子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空中升起一團黑霧,白胡子心想:“哎,都沒有實體了,還不如那個胖子呢?!?p> 黑霧似乎察覺的白胡子的想法,哼了一聲道:“如果不是孟婆他們,我怎么會這樣,但是他們也絕對想象不到我還有分身在這個世上?!?p> 白胡子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什么,眼前豁然開朗:“也許人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傷及無辜?!?p> 要說這白胡子道品階不高,但是為什么他敢和幽畜懟上呢,這得和他自身的崗位有關(guān)系。每個時間吏的身上都載著一條時間線,如果有人強制摧毀他們,那么這條時間線也就毀了,連同這條線上的人和事也全部消失不見,這就是為什么幽畜一對上別人,無論你是人還是鬼,通通吞噬掉,但和這個白胡子卻像老友一樣互懟了這么久。
“我說你把我拉來也無用,更何況你還拉了一堆破銅爛鐵過來?!卑缀涌吹揭蛔啦粍拥溺姳淼馈?p> “是不是破銅爛鐵這還很難說,找你過來不就是要你修理的嗎?”幽畜道。
“那你是高看我了,所有的時間吏都被派出去了,你手上的這些說是廢品也不為過,本來我也不打算填維修申請單,直接想申請報廢的,不過懶得搬動,這些你倒是給我省力了?!卑缀拥馈?p> “你!”幽畜一聽,大怒,不過瞬間他就平靜了下來,他十分清楚這個白胡子在打什么主意,不過就是希望激怒他,只要襲擊了時間吏,那么自己也就煙消云散了。
“你倒是一條忠狗?!庇男蟮?。
“那也比你這喪家之犬好。”白胡子忿忿道。
“不過既然你覺得這些都是廢品了……”幽畜沒有實體,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白胡子心中涌現(xiàn)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那我就幫你徹底摧毀掉它們吧。”幽畜道。
“住手?!卑缀涌粗男鬁蕚鋭邮值募軇菁泵Φ馈?p> 對于白胡子來說,摧毀這些表比殺了他更讓他難過。時間吏本來就為了數(shù)不清的時間線而存在,如果時間線沒了,始作俑者固然要回到最初的時代,但是對于時間吏來說就是徹底消亡。白胡子可以管自己的死活,但是那么多正在搶修的其他人呢。
“你想我做什么?”白胡子道。
“早這么配合就好了,浪費我的時間?!庇男蟮泥托Φ?。
“其實你如果想改變什么,直接全部摧毀掉好了,這樣一下子回到世界還是一片混沌之初?!卑缀拥?。
“那樣的話,變數(shù)太多,而且時間也太長了,都說時間能改變一切,到時候有沒有我還難說。”幽畜道,但是還有一點他沒告訴白胡子,那就是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摧毀掉所有的時間線根本不現(xiàn)實。
“你就告訴我,黑無常帶走的是哪條時間線,給我找一塊最接近的?!庇男蟮?。
白胡子像是聽說了什么好笑的話,笑個不停,回道:“你好歹以前還在上面述職,品階還高過我,你難道不知道,每條時間線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接近一說?”
幽畜全然不理會白胡子的嘲笑:“那你就給我仿制一塊出來。”
白胡子突然停住了笑聲,嘴巴張開,眼睛直直盯著那團黑霧,只覺得這人不是異想天開,而是徹底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