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已經(jīng)有幾天沒吃貓糧了,吃的那些干饃饃,喝著涼水,肚子里火燒火燎的,它這會兒正撒著嬌,賣著萌。
顏?zhàn)榆S蹲下來揉了它的頭,昂著頭看了周紅雯,“雯子,這貓……”
周紅雯托著下巴頦,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貓吃什么,魚?骨頭?”
白冉心里一噎,你們真是……
可惜它現(xiàn)在的喵嗚聲在她們眼里卻是成了討飯吃的乞丐貓。
二人一貓下了樓梯,廳堂內(nèi)簡易的一桌四凳,已然坐滿了人,包括外邊的敞開地也落座不少人,談?wù)撝?,話語里的音調(diào)詮釋著這些人都來自五湖四海。
身著粗布麻衣短打的,綾羅綢緞的衣擺被剪去,那截口有很多的流蘇的,滿是補(bǔ)丁布衣的。
到這時,沒人笑話誰,一家人守著一張桌子,吃著那看似粗茶淡飯,卻無比幸福。
李玉茗在一個角落里,與那洪婆婆擺放碗筷,邊上還有那恢復(fù)神智的文桂棠。
文桂棠沒了以往的看任何事物都是一副暗淡無光的那雙眸子,恢復(fù)神智的她眼里很平淡,臉上的淺笑酒窩,她在顏?zhàn)榆S的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她顏?zhàn)榆S都能在知府大人跟前敞亮的說出可終身不嫁的話,為何她文桂棠就不行,她就不信這世間的嘴上所說什么男孩女孩一視同仁,可私底下呢!
要不是親眼目睹顏?zhàn)榆S與周紅雯斗歹徒時的那股干勁,怕是她還一直糊涂下去,文桂棠邊想邊去端來黑面窩窩頭,剛一抬眸,余光中看到了她們走下樓梯,腳下還圍繞著一只潔白無瑕的小貓。
“十九,”文桂棠輕輕地朝她招了手,“這邊?!?p> 顏?zhàn)榆S聞聲看去,文桂棠那混沌的眼眸終于有了一絲溫和的笑意了,她輕盈一應(yīng):“棠姐?!?p> 顏?zhàn)榆S對這文桂棠的母親所做心生寒意,抬起手來拍了她的肩,“棠姐,好好的?!?p> 文桂棠頷首應(yīng)著,“會的?!?p> 她定要好好活著,讓拋棄她的人好好看看,她文桂棠一介女流,也要活出個人樣來。
文家人到齊,便悄無聲息的落座,農(nóng)戶人家也講究食不言寢不語。
其實(shí)也不必講究此事,倒是有一次,僅有的一次,別人嘴里說的,說是一小孩吃飯時聽到有趣的話,樂的噴了飯,也是這一次,他嗆著了,再沒能落座吃飯,也沒能再站起來。
此后也無人再敢吃飯時談話與大笑。
桌上的清澈見底,浮著幾粒碎米的清粥,泛黃且飄著些許苦澀的野菜,那玉米菜團(tuán)子不如直接稱為野菜團(tuán)子,一盆飄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蛋花的蛋花青菜湯。
這便就是以后居住在這簡陋客棧,一日三餐不可缺少的菜肴。
洪婆婆搬出一個蒸飯木桶出來,里面飄香四溢,只見她掀開蒸籠布,里面樹葉子里包著的團(tuán)子,那香味兒就是從團(tuán)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這看似很普遍的食材便能做出如此沁人心脾的佳肴,讓在場的人不由得探頭探腦去看了,不過是黑面餃子,怎能飄出香味呢?
皆知洪婆婆不能啟齒說話,也自然就無人問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在那里,等著洪婆婆一桌一桌的分。
洪婆婆這日做的黑面餃子是按著人數(shù)來做的,不多不少,一人一個。
分完,她也就轉(zhuǎn)身離開,回了后院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