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大驚失色

　　被妻子這么一鬧，楊明萬覺得這個假期算是浪費了。本來抱著好好的心情來的，沒想到剛到酒店，就被妻子發(fā)現(xiàn)了背后的端倪，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被妻子一通責(zé)問和臭罵是免不了的。楊明萬拒不承認，黃飛鳳鬧騰一陣之后，也自覺無趣，主動偃旗息鼓了。

　　慢慢的，一個念頭在楊明萬的腦海里升騰而起：與其跟著妻子一起不愉快，還不如單獨成行來得爽。

　　兒子楊洋得已經(jīng)8歲了，能自己走路了，妻子帶著這個孩子，也很輕松。想到這里，楊明萬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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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速公路上，夜已深。

　　王大強對丁月明說道：

　　“丁哥，這都大半夜了，咱進服務(wù)區(qū)休息一下吧?！?p>　　丁月明說道：

　　“你不是急著回去么？”

　　王大強說道：

　　“我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啊。畢竟安全第一，你裝這么大一車鋼材，開著也累啊，前面2公里有個服務(wù)區(qū)，去休息休息。”

　　后排的劉珊珊也說道：

　　“丁師傅休息會再走吧?！?p>　　丁月明打了個轉(zhuǎn)向燈，減慢車速，拐進了前面的服務(wù)區(qū)，將車?？吭谕＼囄簧虾?，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臘月二十六。

　　凌晨一點半。

　　丁月明突然哆嗦了一下，從夢中醒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半。丁月明咳嗽了兩聲，跳下車，朝廁所奔去。

　　他感覺又拉肚子了。

　　在洗手間拉完肚子，順便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覺得有點精神了，定了定神，回到了車上，繼續(xù)上路。

　　高速公路上，不時有車燈疾馳而過。進入一個隧道，丁月明覺得有些頭痛，加上疲憊不堪，方向盤甩了一下，差點撞上隧道壁，嚇得丁月明一個急剎，加上及時轉(zhuǎn)動方向盤，這才化險為夷。

　　這個動作弄醒了睡在副駕駛的王大強和后排的劉珊珊。

　　劉珊珊嘟噥著道：

　　“丁師傅，你沒事吧？”

　　丁月明說道：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眼花……”

　　劉珊珊說道：

　　“??？要緊嗎？你身體沒事兒吧？”

　　丁月明說道：

　　“沒事沒事，不要緊……”

　　王大強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體。

　　說話之間，車已駛出了隧道。

　　夜晚，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偶爾駛過的車輛的燈光，照出一團光束，光束過后，世界又被鋪天蓋地的黑夜吞噬了。

　　為了防止疲勞駕駛，丁月明把車載收音機打開，決定提提神。

　　此時，從收音機里傳來播音員的聲音：

　　“……尊敬的市民朋友們，特殊時期，請大家保持冷靜……遵守規(guī)則……另外，有市民反映買不到口罩，經(jīng)記者了解……現(xiàn)有關(guān)部門正在積極組織生產(chǎn)，盡快恢復(fù)供應(yīng)……請市民朋友們盡量不要出門……”

　　聽到收音機里的消息，車上的三人，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給自己的親人打電話。

　　王大強第一個想到的，是張小婉。他看了看時間，這時候正是凌晨一點半，按照平時的作息來看，張小婉還在睡夢中，這時候跟她聯(lián)系，會不會打擾她？但事關(guān)重大，王大強再也忍不住了，給張小婉發(fā)了條微信：

　　小婉，你還好吧？這幾天怎么樣？

　　發(fā)完這條信息，王大強又打開了微博。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微博上已經(jīng)有很多信息在飛速傳播了。

　　王大強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離開口罩廠兩天時間，怎么就這樣了呢？

　　王大強看了會微博，再回到微信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小婉已經(jīng)發(fā)來了好幾段微信的文字信息了：

　　我還好。你還好吧？

　　早就回家了吧？家里人都還好吧？

　　據(jù)說我們這里有不少人生病了，很多人都待在家里。

　　廠里的工人們都回家了，就我一人在工廠的宿舍里，挺好的。

　　王大強萬萬沒想到，凌晨一點多鐘，張小婉竟然還沒睡著?？吹剿磺卸己茫醮髲姂抑男囊簿头畔铝?。

　　是啊，自己離開口罩廠已經(jīng)好幾天了，按照正常計劃，這會早就回家了，可是……陰差陽錯，這會還在高速公路上飛奔呢。

　　最后一次看見張小婉，還是自己走的那天，他在后視鏡里看到的模樣。本想讓丁月明停車，他好下車跟她打個招呼的，沒想到后來招呼也沒打成就走了。

　　王大強在微信上說道：

　　本來以為你早就睡著了，怕打擾你，我也是剛才聽新聞才知道的。你怎么還沒睡覺？

　　張小婉說道：

　　這不放假了嗎？我也沒事做，剛在手機上看了會電影，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

　　王大強問道：

　　哦對了，最近老板來廠里了嗎？我看新聞?wù)f，口罩難買，我們廠里那些庫存這下都賣了吧？

　　張小婉說道：

　　我昨天給老板打電話，打不通，不知道老板在忙啥，沒來廠里。你拿走了3萬個口罩，蘇貴生拿走了3萬個，后來還有幾個工友也各拿走了兩三萬個，現(xiàn)在庫存也不多了。

　　王大強說道：

　　你一定要多留一批口罩自己用，我看別人都買不著呢！

　　張小婉發(fā)過一個捂嘴笑的表情：

　　那是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咱們口罩廠，自己用的口罩還是有的。

　　王大強說道：

　　謝謝你送給我的照片，這會我正在看呢，真美。

　　張小婉發(fā)過來一個害羞的表情：

　　不美。那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

　　王大強問道：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為啥你一直戴著口罩呢？

　　張小婉說道：

　　你想聽嗎？

　　王大強：

　　想啊，我一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張小婉說：

　　以后有機會再講給你聽吧。

　　王大強：

　　怎么？現(xiàn)在不是講話的機會？

　　張小婉發(fā)了個微笑的表情：

　　你為啥關(guān)心這個？

　　王大強說道：

　　其實我不關(guān)心這個。

　　張小婉：

　　哦？你不關(guān)心那問啥？

　　王大強說道：

　　我不關(guān)心這個，我只關(guān)心你。

　　張小婉沉默了。

　　王大強發(fā)現(xiàn)，對方很久都沒再發(fā)消息過來。

　　他一直盯著對話框，希望能看到消息。這時候，他真希望好好跟張小婉聊聊。直到分別，他都不是很了解她。

　　過了好一陣子，對方終于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