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淵愣愣地看著安怡:“犯忌諱?”
安怡看著梅九淵的模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木頭腦子,平時那么聰明,怎么一到這種事情上就犯糊涂呢!布設(shè)眼線、開設(shè)訓練班,這叫重用心腹、培養(yǎng)耳目;給局本部以及湖北各方軍政要員上供,這叫拉攏關(guān)系、樹立人望。你可別忘了委員長是怎么起的家,戴老板既然自詡是委員長的第一心腹,這種人怎么可能會讓他活的命長……”
梅九淵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洪站長還真是只肥羊……不過,就憑咱們這樣落難的樣子,也能從他手里打點兒秋風出來,咱們就得多少給他延點兒壽出來,這樣子我才不會覺得虧心了!姐,你說是吧!”
安怡安靜的看著梅九淵,“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可別忘了小哥兒可是死在你眼前的……”
梅九淵頓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所以姐啊,這次你還得幫我……”
安怡使勁打了梅九淵一拳頭,“你講義氣是不是講傻掉了,自己都得拜佛保命呢,你還有心情幫別人延壽?”
安怡看著梅九淵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十分的堅定,無奈說道:“好吧好吧,上輩子欠了你的,誰讓你叫我聲姐呢?我明天就把給你留下的線索送給洪源智,這總行了吧!”
梅九淵眼眶中有些霧氣升起:“謝謝姐。不過不用你的,今天靳小武可是幫我找到了一條大魚呢……”
梅九淵原原本本的將靳小武這一天的跟蹤收獲都說給了安怡。
安怡又驚又喜:“可以啊,這個靳小武不錯!你的分析應(yīng)該沒問題,咱們之前說的四條線,你手里已經(jīng)掌握兩條了!”
梅九淵道:“那么,你掌握的就一定是黑水諜報組和民生公司的線索了?”
安怡點了點頭,“沒錯,黑水諜報組現(xiàn)在暫時先不說,民生公司那邊我早有安排,今天發(fā)現(xiàn)有人留了標記?!?p> 梅九淵朝安怡豎起了大拇指。
安怡毫不理會梅九淵的夸獎:“咱們算一下,我這邊的兩條線索都是宜昌本地的,不管是黑水諜報組還是民生公司,或者兩條線索重合,都需要在宜昌才能解決。你掌握的呢,對面院子里的那位,他很可能是要長期在重慶潛伏的,那個南北貨的商鋪明顯就是一個轉(zhuǎn)運點,沒有問題吧?”
“沒錯,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姐?!?p> “那么,你掌握的線索給洪源智的話,他還得通過重慶的局本部才能行動,還需要長期監(jiān)控;宜昌的則不然,都是一次性的,給了他,一方面算是還了人情,另一方面則是能幫助民生的盧先生圓滿完成撤退的任務(wù),畢竟咱們的人手、資源,哪方面都無法保證能讓這些小鬼子一個不落的全部落網(wǎng)。”
梅九淵無奈的看著安怡,“好吧好吧,就知道說不過你。不過,姐啊,等回重慶了還是以你為主,咱們再好好的盤算怎么才能把這兩條線都給一鍋燴了?!?p> 安怡斜瞪了梅九淵一眼,“這還差不多!”
“還有一件事,既然是保留我這邊跟蹤的兩條線,我就想讓靳小武暫時先潛伏下來,爭取把南北貨商鋪每個出入的人員都給拍照,定期送回重慶。不過,這樣的話就需要相機和大量的膠卷了……”梅九淵猶豫著對安怡說道。
“你去打開我?guī)Щ貋淼谋嘲?,看下里面都有什么??p> 梅九淵見安怡就著咸菜和咸肉吃起了饅頭,以為背包里也是些吃喝之類的,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照相機和好多的膠卷,不禁十分的驚喜。
“東西看到了,可先別謝我。話說到前頭,小九你既然已經(jīng)想好了要用靳小武,最好充分利用好現(xiàn)在的時間,至少得教會他拍照,還有一些跟蹤、竊聽和無線電操作等最基本的常識,別讓他碰到同行讓人笑話,這一段時間我來替他監(jiān)視?!?p>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你就瞧好吧!”
梅九淵說完后,欲言又止,讓安怡看到,嘴角微撇道:“有事就說,不說就趕快吃飯,跟我還講究起來了!”
梅九淵道:“不是,姐,是我還沒想好怎么說,還是鬼子的黑水諜報組和民生公司的兩條線索……”
安怡笑罵著,伸手揪起了梅九淵的耳朵,“臭小子,跑這兒跟我玩兒起心眼兒來了!是不是還得讓姐好好地教育一下你保密守則呢?”
梅九淵捂住了耳朵,“疼……疼……姐啊,別揪了,別揪了……”
安怡這才松開手,還特別給梅九淵揉了一下耳朵,輕聲說道:“我這里是有一些事情還沒跟你說,是因為沒到跟你說的時候……”
安怡想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咱們還在宜昌,別看暫時很安全,這只是表面的,至少一直到咱們回重慶述職以后,得等把咱倆的去處都安排好了之后才行。”
“好吧好吧,不過姐啊,至少先跟我說一點,至少我也能給你出個主意什么的,你不也說我在這方面很厲害嘛!”見安怡的態(tài)度有了些許的變化,梅九淵打蛇隨棍上,看能不能再多問出點東西出來。
安怡沉吟著,仿佛在考慮是不是能跟梅九淵說明,態(tài)度漸漸地正式起來:“小九,現(xiàn)在咱們在外面,咱們隨便一點沒啥問題,但我先跟你說明白,這種習慣可別給我?guī)У街貞c去,那里高官云集,萬一再惹到人我可就沒辦法了。”
梅九淵故意咳嗽了兩聲,引得安怡的手指又伸向了梅九淵的耳朵,忙捂住耳朵躲避開。
“姐!姐!我不出聲,不出聲了!”
“算你小子識相!”安怡收回手指,繼續(xù)說道:“再說這次的事情,可以跟你透露一點。你還記得咱們在武漢的最后一次行動嗎?你先去原來的日租界炸毀領(lǐng)事館等日本建筑設(shè)施,我奉命帶鐘山他們四個前去抓捕黑水諜報組……”
“記得啊,這才過了幾天,怎么了?”
“我要說的事情就跟這個有關(guān)系,但事關(guān)重大,跟你說了問題不大,但你必須得給我悶到肚子里,跟誰也不能再說了!”
梅九淵愈發(fā)的好奇,更是心癢難耐,用手在自己嘴上橫著劃了一道:“姐,你放一萬個心好了,我能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