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郁病嬌皇子×面癱女國師 5
不過……
聽起來她似乎不愿意一直待在京城,齊年柏低頭沉思著。
明盛看起來好像也沒期望林安安的回答,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笑著端起酒杯,再次喝起了酒。
原本林安安讓人取酒是為他二人準備的,自己并沒有打算喝太多。從她來到大齊,還沒有喝過酒,她還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酒量在哪里。
只是三人一邊閑聊一邊喝著,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喝下了好幾杯。
夜色漸濃,星斗滿天,露水浮地,點點涼意升起,這場宴席漸入尾聲。
林安安喚來翠意將宴席撤下去,明盛和齊年柏也就告了別,各自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萬籟俱靜,林安安臉上暈開了酒后的酌紅,雙眼朦朧,原本清冷的鳳眼里含滿了憐人的水意,垂到腰間的青絲在夜風(fēng)的輕撫下左右晃動,不時露出那纖細的腰肢。
她往上牽住一邊裙角,露出一雙繡著金紋的錦色鍛鞋,鞋頭上縫著一顆粉色圓潤的珍珠,在這月色的打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林安安忽然興致一起,走到回廊下,就這樣提起裙邊踮起腳,只剩腳尖著地,一踮一踮地往前走著,小心翼翼地踩著鵝卵石上的月光。
夜涼如水,亭廊下此刻分明的只有那鵝卵石和踩著石頭的女子。
回廊轉(zhuǎn)角處,齊年柏正握著玉佩佇立在那里,一動不動,漆黑的雙眸里一片暗沉,還有著猛獸見到獵物時的熱血沸騰。
眼前的畫面仿若夢里誤入仙境,只見到那純真的神女在漫天星河中踩踏而過,順著這閃亮的星河渡過黑漆漆的夜空,白茫茫的月光落在林安安素色的衣裳上,浮起如夢似幻的光霧,讓人恍然發(fā)覺眼前的人就要飄然遠去,消逝在眼前。
齊年柏心里驀然發(fā)緊,大步跨過,走到林安安面前。
“你在做什么?”他啞聲問到。
“我在玩游戲啊,這個游戲叫別踩白塊,可我偏要踩?!绷职舶裁嫔先允且黄潇o,只有那兩頰的醺色和眼底的懵懂,表明了她已然醉的不輕。
林安安推開擋在她身前的齊年柏,繼續(xù)踮腳向前走去,因著踮腳,重心不太穩(wěn)固,腰肢搖曳似風(fēng)中的花朵。
齊年柏在她身后看著,修長的大手緩緩握緊,露出好看又分明的骨節(jié)。
他默默跟著她走到回廊下,看著她走到鵝卵石小道的盡頭,轉(zhuǎn)身坐在回廊邊的橫木上,一雙還未有他巴掌大的小腳一晃一晃,愜意得很。
他再次走到她身前,彎腰看向她,“你很高興嗎?”
“是啊,我很開心,想吃點心,想睡在軟綿綿的云里,想要有雙透明的翅膀飛到樹上……”林安安開始胡言亂語,說著自己的奇思異想。
“你為什么開心呢,是因為我要離開了嗎,是嗎,是因為齊年柏嗎?”
“我就是很開心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當(dāng)然了,小反派要去邊疆了我也很開心,這次肯定不會黑化了。”林安安意識不清,但還是聽清了他的話,努努嘴,有點不耐煩,還是心情很好的回答了他。
“小反派……”
原來她在心里都是這么叫他的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還有黑化,都是什么奇怪的話。
不過,雖然沒有明白這個稱呼的意思,但是他知道了,他在她心里,是不同的,甚至于,是很特別的。
那就大方的接受這個稱呼吧,他無奈地想著,嘴角卻難得泛起了幾淺的笑容,如同曇花一現(xiàn)般盛開在這夜色里,卻無人注意,唯一能看到的那人卻是醉的不輕。
突然,林安安伸出手去推了齊年柏一把,但她本來就沒多少力氣,醉酒之后更是身嬌體軟,齊年柏還以為她是拍他,故而紋絲不動,正有些迷惑。
林安安看見他分毫未動,不由羞惱,眼尾浮上一層泛紅,眼中水意更甚,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你把我的光都擋住了,你蹲下來?!?p> 齊年柏一時愣神,這一遲疑,讓林安安更加生氣,她氣惱的想癟嘴,發(fā)覺做不了這個動作,心里不由得漫上濃重的委屈。
之前從現(xiàn)實世界的猝死到直接投入這個世界做任務(wù)的畫面一一浮現(xiàn),原本壓抑的心緒狂涌而上,無邊的委屈從眼眶里溢出,碎玉似的淚珠一滴滴落下來。
齊年柏看到她委屈落淚,一時慌亂手足無措,趕緊蹲下來,仰頭看她,“我不擋你的光,你別生氣?!钡统辆o繃的聲線里滿是誘哄和倉皇。
林安安酒勁正上來,齊年柏這么一哄,她更是委屈,像個孩子般糯聲控訴:“你們都欺負我,我來到這里,還是個面癱,想笑也不行想生氣也不行,你還搶走我的光……”說著說著,言詞越來越含糊,齊年柏也聽不清她后面的話,只好哄她,“別氣,我一定找到大夫幫你治好,讓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p> 說著齊年柏就著蹲身的姿勢直起自己的背部,伸長了胳膊去輕拍林安安的肩膀安撫她。
星光溫柔,就這么看著庭院里一坐一蹲的身影,仿佛要把這刻為永恒。
上頭的酒勁上去,林安安的意識也漸模糊,眼皮慢慢耷拉下來,直接往前一撲。齊年柏原本就一直注視著她,趕緊伸出手把她摟入懷中,另一只手穿過膝蓋,像抱嬰兒的姿勢把她抱起來。
她的頭靠在齊年柏的左肩上,呼吸吐納都朝著齊年柏,齊年柏脖子上泛起一陣潮紅和癢意,讓他一時動彈不得。
憋住一口氣又長長舒了出來,齊年柏這才抱著林安安往竹樓里走去。
把人抱在懷里,齊年柏才發(fā)現(xiàn)林安安是多么瘦弱,比他平日里練武時舉的石錘還要輕上幾分,怪不得老給人一種不真實感。
看來以后要想辦法讓她多吃點,齊年柏一邊往前走一邊想著。
**
圣醫(yī)谷里。
顧靈兒已經(jīng)理清了原身的記憶,正想著日后的打算。
顧靈兒占據(jù)的這具身體和她同名,和她的性格也差不多,都是有點社恐話不多。而且兩人同時學(xué)醫(yī),只是顧靈兒是從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成為一名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護士,而原身師從圣醫(yī)谷谷主,精通藥理毒術(shù)。
看來她還是要先把這一身藥理毒術(shù)掌握熟練才行,好在她原本就有相關(guān)醫(yī)學(xué)知識,觸類旁通,想來不會需要太長時間。
圣醫(yī)谷里人口不多,大多是藥農(nóng)和圣醫(yī)谷弟子,大家平日里都是在自己的住所潛心研讀醫(yī)書,遇到有人求醫(yī)或是藥草采收時才會出門,所以原身死亡才會沒人發(fā)現(xiàn),顧靈兒想著也剛好方便她行事
一個月后,顧靈兒走出自己的院落,舒展自己疲憊的四肢,極目望去。
圣醫(yī)谷三面環(huán)山,只有一面開口,既是出口也是進口。圣醫(yī)谷正處在半山坡上,山下是幾處村莊。裊裊炊煙,山上絲絲云霧,一片蒼翠之中還能聽見不同的鳥啼。
這里環(huán)境清幽,空氣清新,倒是十分宜居。比起現(xiàn)代高樓工廠下的一片灰撲撲要令人舒爽得多,她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住上獨棟小別墅了,顧靈兒愉快地想著。
她是名孤兒,一路被一戶人家里的老人幫扶資助長大,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她為報答人家,除了基本開銷之外,剩下的錢她都給了這戶家庭。沒想到這戶家庭在老人去世之后,胃口越來越大,不斷伸手超她要錢,她念及恩情,也都努力省錢給了。
不久前那戶人家的兒子出了車禍,手術(shù)后左腿留下后遺癥,走路跛腳,這對夫妻竟然要求顧靈兒嫁給他們兒子照顧他。顧靈兒實在不愿意把自己當(dāng)做物品來還恩情,他們又去她工作的醫(yī)院鬧事。
她在心力交瘁之際,來到了這里成為了圣醫(yī)谷的顧靈兒。
或許,這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顧靈兒想著,既然來了這里,有了大把時間,當(dāng)然不能只留在圣醫(yī)谷里度過余生了。她準備過陣子就出谷去外面游歷,看看這錦繡河山。